凌高鹰初次见到柳然是在将军府里，父母双双战死沙场，他在边境数年，回来之时正是二娘过寿之时。

他亲母随父出征，家中却留由二娘打理着将军府的一切。那时班师回朝，不日便是二娘过寿，府里大肆操办，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回来唱戏。

那时的梨花开的正好，府里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火辉煌。他站在戏楼内的走廊望着戏台上的少年，水袖舞动，身姿优美。那一场戏他看到最后，记住了那个少年。

他在京城数月，有他的戏便会去看，更是打听到了他的名字——柳然。

那日从宫里出来，他骑着高头大马路过绫波湖，那边搭了一个戏台，他远远便看到戏台上的人，便停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注视他太久，少年人一抬眼视线便与他碰撞。

戏完之时，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吩咐身边的随侍：“你到后台找班主，便说送给柳然。”

“是。”随侍拿着玉佩过去。

他在那边等了一会儿，沙场杀敌无数的人第一次心中忐忑不安。那一会儿恍若数年般长久，才看到随侍过来。

凌高鹰问道：“可是送到了？”

“送过去了，柳公子接了。”

掉转马头，凌高鹰淡淡道：“回府。”

他不敢表露太多的心思在脸上，也不会说太多的话，那个人收到玉佩便好。

沙场上见多了生死的人，从来不敢给人许诺什么。凌高鹰只敢给玉佩，却从未去期许什么，也从未想过再出征的时候那个人会过来送他。

当整军待发出了城门之时，柳然拿着玉佩从后面跑了过来。凌高鹰坐在马上，看见他跑来愣了愣，直至他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便见他抬头望着自己，眼底眉梢带着几分湿润：“玉佩我一直收着。”顿了下，他又道：“我等你回来，再给你唱戏。”

他从未想过自己看他的戏会让他注意到。凌高鹰微微颔首。柳然便看着他远去，身后的士兵逐渐变少，直至身边空荡荡的，城门口只有他一个人站着。

他是附国人，是利箭楼的楼主，是埋伏在昆明国的细作，负责刺杀埋伏打探消息。其中更重要的一条任务埋伏在凌高鹰身边便是附国皇帝吩咐下来的，自然是不能让凌高鹰忘记自己。

柳然等了一年，才等到他回来。那时他在戏台上，便看到他骑着马，身上穿着尚未脱下的银甲，站在人群后望着他。

那是凌高鹰一回京便立即过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