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距离他们上一次来到这个门前已经过去六年，他们也从翩翩少年郎变成身长玉立的青年人，今时不同往日。

也确实…不同。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名气，想要光明正大进去是不可能的，只能戴口罩帽子捂严实了，在前来接应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快速穿过前厅，从专用电梯上楼，直达咨询室。

白良治看起来和之前倒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一袭白大褂，气质干净，眉目温和地给他们倒水。祝青山看见他，隐约感觉自己回到16岁那年，他温和地对他的家长说内向不是性格缺陷，只是一种正常的性格分类。他总是这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样子。

因为不算正式的咨询，所以顾易没有回避，和他一起听专业人士答疑解惑。之前联系的时候白良治已经知道大致的情况，提前温习了他的咨询记录，这时听了更完整的故事，也是无言，沉默一会儿反而问顾易：“你觉得他的心理防卫是什么程度？”

顾易没料到他现在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才缓声回答：“没什么心防。”不像他自己，永远警惕其他人的触碰，人家的手刚动一动他就会做好防御。小王子只是讨厌被碰，被碰到会感觉不舒服，不舒服就闪开，不是警惕的。

白良治不以为然。那时看他那么痛苦他还以为自己触到内核了，哪知道是被意识的防御机制欺骗，给主人公捏造出一个假象。其实想一想，意识海里存在的多数是片段，而零碎的记忆片段就足够影响人的一生，祝青山给出的记忆讲述的内容都过于完整，他当年还觉得这个案例好轻松，果然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哪看得出这位绵羊一样的艺术家心里是怎样强势，临时给他看他愿意看到的借此阻挡他不让他继续往里走。

祝青山没太明白，清澈的眼睛还是望着他。

“拿顾易来当挡箭牌可不是好主意，”白良治打趣他，还建议道，“要再做一次催眠吗？让我们看看你真实的内心？”

祝青山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爱人。后者接到眼神后，斟酌地开口：“我知道他，不用做了。”

白良治不置可否，稍顿，意有所指道：“青山长大了。”身上淡漠的气息渐无，岁月将这一块璞玉打磨出温润的光芒，他现在应当是细腻温柔的，白良治有些感慨，感觉想象不出来他这几年重塑自己的过程。

祝青山没接那句话，刨根究底地问：“那个故事是我自己编的，因为我要欺骗你？”

“嗯，你不想我继续走下去，所以你的意识临时抓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