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太过悲戚，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震颤，程迁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悲伤犹如深渊，跨越了人的几生几世，要将他深深埋葬于此。

程迁的手抬起来的时候都颤抖个不停，擦了一把眼泪，一侧头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衣服。

“你——”他四处看看，自己已经回到了老宅子。头脑逐渐清明，程迁又转向那个人：“是你让我看见这些的？槐楠呢？槐楠人呢！”

随着他情绪起伏，一行眼泪再次滑落。

顾年昔盯着他，那双眼睛空洞又深沉，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世事折磨：“槐楠他不会回来了。”

心脏像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疼的喘不过来气。

“刚才你见的是你们上一世的事了。”顾年昔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但是槐楠他不愿意让你记得这些，他希望你忘记他好好生活，所以我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他说着手抬起来，落在了程迁的额头，程迁似乎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他红了双眼：“你不能让我忘了他，你不觉得残忍吗？”

某个字眼刺痛了顾年昔，他的眼底终于染上了情愫，转瞬即逝：“别让他为了你白白受苦，忘了也是重新开始。”

不再犹豫，指尖一点白光，原本痛不欲生的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重新开始，万一还能遇见呢。

……

鬼界，一个血肉模糊的身躯动了动，睁开眼睛，眼神浑浊。

“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没有人会回答他。

“我是谁？”

他想了一会，缓慢地说出了两个字。

“程迁？”

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光亮，他又念了一遍：“程迁。”

束缚着他的锁链松动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