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宏方听到里头似乎吵了挺久，但是没有裴洋的声音。

“老大，我是个病人。”裴洋不耐烦地偏过头，“你们想把我气死在这儿是不是？”

他老大都快被他给气病了。

“那我不干了。”

波哥瞪着眼，“你胡说什么？”

“我申请离队。”裴洋语气平静地说，“我这个样子，就算是恢复了估计也执行不了什么任务，你们还是别养着闲人了。何况我违反了不止一条规定了吧？”

“哼，你还有自知之明。”

“别跟我爸妈说，让他们在国外好好过日子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

等他们走了，匡宏方过了一会儿才进去，“没事儿吧？”

裴洋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我被开除了。”

匡宏方一愣，忽然有点儿怒气，“他们用完了你就把你开除了？”

裴洋可怜地嗯了一声儿，神情也颇为落寞，“如果你再离开我，我一定会想不开的。”

“胡说八道。”匡宏方知道这是他最在乎的事儿，也免不了惋惜，“这样也好，你能安心养病。”

匡宏方刚坐下，裴洋用那只好手直接拽过他。

“你干什么！”匡宏方撑在床上才没有压住他。

裴洋自下而上看着他，勾唇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你么。”

医生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为什么？”

“如果全世界的医生都说我没救了，你会冲进手术室拿过刀来救我么。”裴洋一字一句地说，“哪怕我已经断了气。”

只要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就会的。

“我给一千个人一万个人安全感，自己也还是漂着的。”裴洋迷恋地摸着他的脸，“我要方哥来保护我，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匡宏方心痛之余，扯出一个笑，“你把我说的太厉害了。”

“胡说，你就是这么厉害。”

“那你那天到底为什么要走。”匡宏方想到他们吵架的那天。

“你不明白么。”裴洋笑着说，“只要我一天在危险中，我就一直会走掉，不管多少次。”

匡宏方还有些疑惑。

“如果你出事了，我就毁了。”

医生眯着眼看他，隐隐有些怒气，怪他自作主张，裴洋却压着他的手不让他起来，看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一点儿胡渣，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