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呢。”A市监狱的狱警像是寻常中年大叔那样早早秃了脑袋，见了陌生人总爱唠唠叨叨、

蔺慕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没有搭话。

或许是在媒体报道上，或许是自己从前跟着祝见寒做案子的时候见过他，又或者根本只是他见到谁都会这么说。

如果放在以前那个总爱追根究底、好奇心过度旺盛的蔺慕身上，蔺慕会接下他的话题，聊什么都好，总之蔺慕毫不吝啬给每个人善意；谁都会喜欢他，因为世界从来不曾磨砺过他，他被人好好的捧在手心上，身上柔软的没有一根刺。

“原来是蔺慕先生啊！”狱警看着他的身份证，肃然起敬，A市垄断财团宋氏的掌门人值得绝大多数人额外的尊敬。

蔺慕没说什么，从狱警手里接过登记好的身份证，推开了会见室的门。

他疲惫的倚着椅背，身份证在指尖转了转，上面年轻男孩的笑容灿烂的像是盛夏的阳光。

强化玻璃映出人影，在强光下朦朦胧胧看不太清，蔺慕认真审视着自己，容貌与一年前没多少不同，可任何人看到都会说他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呢？

蔺慕听说，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他们的眼神，眼里有光的永远是男孩，那光是梦想在心里熊熊燃烧；而男人往往已经被现实压垮了脊背，他们只会冷漠的问你梦想能当饭吃吗。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幸运到可以以梦想谋生，那一点点热爱会被时光磨平，很难说有多少人会在临终前想起自己曾经视为珍宝的东西，想起它如何湮灭成尘，然后焚然泪下。

蔺慕总是被好运眷顾，可他到底没能成为免俗的幸运儿。

蔺慕和自己对视着，那双眼里弥漫着疲惫，尽管宋氏繁重的事务多到让人崩溃，可宋衡玺能支撑那么多年，蔺慕也能跌跌撞撞的走过这一整年。

所以现在他成了宋衡玺那样的人，沉默寡言，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淡的像是事不关己，因为活着已经很累了，没有精力再投给感情了。

有人从强化玻璃那面推开了门，坐在了蔺慕对面，“慕慕，晚上好。”

“哥。”蔺慕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自认为笑容已经比上一次与某位大佬会面时更热情了。

宋衡玺沉默了片刻，“不想笑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蔺慕的笑容僵住了，一点点消失在嘴角，他握紧手中话筒，明明有很多事情该告诉宋衡玺，可是他想不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