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话:北辰小国,药师皇宗
北辰十年,南方有多小国,连年战争。纷争不休。
北辰十三年,南方合一国,定号为祁。祁顾泽继任,号仁德。
同年春,赐膝下长子祁微明为东宫太子。林氏之子染雪为相。
北辰二十一年春,太子因罪被废,丞相林氏因病离世。
北辰二十九年春,祁结束了内斗三年。仁德病逝。推举嫡子祁渊任为号惠真。嫡次子禧为逍遥王。
可是如今的大祁正如一捧岌岌可危的新雪,尤其是在祁渊大力提拔新臣之后,触犯到某些位高权重的老臣的利益,所以以他三皇叔祁顾容和南宁王世子南云霏为首的老臣派同他手下的新臣,暗潮汹涌,明争暗斗。
旧臣新帝,这不稀奇,他三皇叔是先皇胞弟,自然受老臣推崇,南云霏是南宁王之子。
昔是南宁王与先皇,征战天下,立有血马功劳。所以他战死之后,他的独子南云霏无需科举,加官进爵,一路升平。
不过南云霏本是将门之子,才华衡溢,可堪大用,只可惜英年早逝。
如今这南宁世子皮下是他早就假死脱身的皇兄祁微明,那个本该是新皇的大祁废太子。
祁渊是不为何他能以南云霏的身份重出朝堂。
但就算他想除他现在也是不可能的,那些本就效忠于祁微明的人纷纷投奔,何况在如今还与三皇叔结盟。
如今的大祁,本就是君臣之间的虚与委蛇,只有一方称臣。
才可能真正实现大祁的海晏河清,万事生平。
“今夜圣上会在北辰长明宫举办家宴,皇叔替小辈去一下吧。”暗夜下南宁府比地府还阴森。中庭有灯光微亮,有二人借着柔光对奕。
“微明,你到底也是大哥,对于过”其中一人的声音颇为年迈,又长辈般慈祥。
“皇叔,说错了。祁微明早死了,这是南宁王府。皇叔既然站我,那就别劝我了。”对面较为年轻的那个人笑着说,顺便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祁禧从窗外看,看不去他俩有什么奇怪,只听房内落子清脆一声。
下一秒,数位如鬼魅般的黑衣人,没有声息的出现,祁禧反应迅速。
一下子就蹦上了屋顶,在逆着水流偷跑离开。
身后刺客穷追不舍。
房内,那个年长之人听见动静,下意识的问:“门口有人?”
在他口中唤“微明”的人,笑着回答:
“有,熟人。皇叔不要担心。”
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宁静,有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之影,
长明宫华灯初上,一片团圆热闹之景,可任谁也想不到此时的南宁王府。
血溅三尺!
利刃刺进肉体,血从脖颈出整个喷了出来,洒在了草地上还冒着热气。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呼,最后一个刺客也倒下了。
祁禧又往前走了两步,顺手扶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腰,然后去捡掉在地上的斗笠。
腹中那个早已不可忽视的东西又在隐隐作动。今天怕是吓到它了。
“乖……”
祁禧从南宁侧府出来的时候,祁渊的宫廷晚宴才刚开始,祁禧悄悄的去他自已的私府北菀去换了身衣服。
宫廷晚宴是没有外人的,多半是至亲的常聚,也没有很奢华和铺张,只有最最熟悉的面孔,当然这个面孔里不包括南云霏。
祁禧进到宴会里的时候,宴会都已经到中场了。不过他一向没规矩惯了,而且当今圣上祁渊一向偏护他这个弟弟。也没人发出质疑。
祁禧看了看左侧,那便是沈子华,是同拜过天地的男人。
祁禧遥遥的望向他一眼,却发现沈子华也在看他,相视一笑。
他落座于他身侧,却佯装不去看他。
沈子华发现他脸色更差了,正要问是怎么回事。祁禧己经和圣上攀谈上了。
“小禧,好久不来了,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先喝一个?”圣上兴致格外好。沈子华知道祁禧不怎么喝酒,以前的酒宴常常是他帮忙挡的。
今天也不例外。
他正准备习惯性替他挡酒。
可是今天的祁禧又点异常,虽然像往常一样刚开始是推拒了。
“我喝不了,你们喝吧。”
话音未落,又补到:“今儿,不太舒服。”
祁禧说完正准备坐下来,但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又理了理衣服,站好了。
这时沈子华遥遥的看见圣上对自已使了个眼色。
沈子华捏住了身侧的一个酒杯,推了他一下。
“二殿下,您也别扫了大家兴致?”声音的来源是他的三皇叔祁顾容,明眼人都清楚三皇叔是和南宁王一派,只因为这是家宴,所以只单单来了祁顾容。
宴会的目光聚集到右侧的祁顾容身上。
祁顾容年龄也大了,却别有一番文人风气,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沈子华暗叹,真是一只老狐狸。
沈子华示意他,不想喝可以帮他。
祁禧没说话,顿了顿,酒杯在指尖转了一圈,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祁渊向他及其他人举杯,一饮而尽。
圣上微微一笑,祁禧就坐下了,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菜,叹了口气,却下意识的夹给了沈子华几下他爱吃的。沈子华有点意外,这祖宗今天怎么回事。沈子华瞧着他
胃口不是很好的样子,就准备吩咐下人去盛粥。
小宫女的脚步还没走远…
突然的,祁禧就一下子站起来,大步走出了席会,只留下懒懒散散的一句:“兄长,我有点急事。”
他也不怕这样坏了规矩,沈子华看了看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祁禧也不管圣上理会,自顾自走了。
本想跟去瞧了瞧。但是他到底不是皇宗至亲。
没理由去看,宴会结束后,乘车回府时一旁的奴婢说:“殿下,说今夜不回府了。”
沈子华到底是担心他的,进房了看见床边空落落的,总不是什么滋味,翻来覆去,也没有睡意。
就唤来暗卫小青,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去盯着祁禧。
长明宫里,祁渊坐在床沿。
看着祁禧趴床边吐,直到把刚刚喝的那酒和胃里的其他东西一块吐了个干净。
祁渊笑着说:今夜又不回去了?”
祁禧吐的有点难受,白着脸点头。
祁渊到底又是兄长,自然也为他担心。
“你这又不让他知道,你这又是干嘛?”祁禧吐到双腿发软,祁渊扶着他,更加头大。
祁禧红着眼看他,“别问”
祁渊轻揍了他一下,失笑着说:“别闹,这么大的事。”
又给他顺着背,祁禧翻个身,然后坐起来。隆起的小肚子似小山一样沉甸甸。祁禧看了肚子里乱动的小崽子,恶狠狠的警告。
“我其实不太想要孩子,这必意关于皇官辛秘,小王八蛋,你打太极呢?”不知轻重的按了一下,手被祁渊拉开。
“别按,按坏了我的小侄子。”祁渊笑着说,突然祁禧叫了一下,吓的祁渊心漏一拍。
“怎么了?”祁渊问,祁禧白着一张脸。
“痛。”祁禧疼的很了,抓床杆的手泛白。
“来人!传太医!不,叫萧荣来。”祁渊看一旁痛的要打滚祁禧,有点不知所措。
所幸萧荣是靠谱,不一会就过来了。看着疼的昏迷的祁禧谦声说:“得罪了,二殿下”
伴随着祁禧的呻吟声,萧荣不诊不知,一诊吓一跳。
“不好,是毒。拿银针。”
祁禧在渐渐平息的痛楚中放松,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最后一个刺客溅他身上的血而引起的。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暗吗,用人血混合毒药只有南云霏这个变态才能想到的丧心病狂的下暗手的方式。
一翻操作下来,入人体后。祁渊看着银针变曲
祁禧的呻吟声一声大过一声,祁渊忙问,这是怎么了。
萧荣也有空安慰他:“没事,我把他中的毒逼出来,他这正常情况。”
“会感觉针处有翻滚的针感,正常……呃……”萧荣施针的手有点抖,这几天头疼的一阵一阵的,但他不管,继续施针。并用手在穴上施压,以增强效果。
“好了,毒排尽了。”萧荣看了祁禧慵懒的说:“快说,谢谢大神医。”
祁禧一脸无语,轻拉起萧荣的手,含情脉脉:“真是,谢谢大神医了。”
不成想一旁的祁渊,听了一脸难言的表情,结果转头吐了一地。
祁渊和萧荣心道:“大哥!反应有那么大吗?”
萧荣说:“不是,渊,不是,你怎么了。”
祁渊对一旁的婢女说:“你收拾一下。”
“我还有事,你们叙着。”说着,掀了帘子。去了偏殿另一处。
祁禧看了萧荣一眼说:“大神医,我哥肚子里是你的吗?”
“什么玩意?他怎么也能怀孕的,我以为你一个就很例外?”萧荣一脸懵逼。祁禧看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拿他没辙。祁禧笑笑说:“这没法细说,你知道就好。大神医…”
“你干嘛。”萧荣反问
“你好好对他就行了,这事关皇宫辛秘。”祁禧笑着说:“我哥呀,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痴,有些事情的确是有悖常理。”
萧荣听后,大脑一片空白的躺在床上。祁禧笑着说:“知道了吧。我哥肚子里算是龙种,精贵着呢?”
“那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吐的?”
“不久吧,我想着也许是他身子弱的缘故,他也不让我给他诊。”
“他就算猜到了,也不想和你说。”
萧荣以前从未来想到这事,可就在几个月前祁渊开始频繁的呕吐,什么都不想吃。如今一想,如果是真的话,到也有可能是中秋夜那天。
其实祁渊就在隔壁,心里吐嘈:(你们不能小声一点吗?我是能听见的。。。)
其实他最近总是困,但他想着只是些小毛病,但最近他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不正常的疼。加上宫中事多,不想让萧荣担心,就忘记给自己诊上一脉了。
“那……是有点意外。”萧荣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祁渊大着肚子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心想,可不能让他这样的拼了。
——彼时侧殿——
“怎么回事”猛然间,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动静,这次的动静比以往都强烈。
祁渊看着肚子,此时肚皮上有略微的颤动,又动了一下,才终于相信。
“……哎,小东西你来的不太是时候。”祁渊揉着肚子,一下又一下,腹中又传来声响,祁渊停下来了。冷静下来,笑着了起来。
“我其实不太想生孩子啊……”祁渊在桌上前扶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任由肚子里的孩子因他的情绪动来动去。祁禧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祁禧看他那个样子笑道:“不是吧,我的好哥哥还怕这个。”
然后一把搂过他的脖子,给他侧耳道:“那个小神医可开心了,他不觉的很咤异?”
“他很开心?”说到这里祁渊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已的肚子。祁禧自然看见了这个小动作。
“哥,今晚早点休息。”祁禧说。然后坐起来,准备穿上自己的衣服。
“哎,你不在这边睡吗?”祁渊问。
“不了,我被盯上了,哪敢留在这儿?南云霏在宫里插了不少眼线,你也留心。”
他给他留了一个背影,转身就走了,顺便吹了门口的酥油灯。
“晚”
回到府,发现他房中的酥油灯还没有灭。沈子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叹了口气对他说:“你可算舍得回来了。”
沈子华给他披上衣服道:“别冻着了。
祁禧看了沈子华一眼道:“你要是真有空关心我,这把安排的几个人撒了。”
沈子华笑笑不言语,祁禧身边的人是他精心安排的。祁禧嘲讽道:“丞相大人,你真是看不透啊……”
自顾自走到床边准备睡觉,小孩子在肚子在打太极,惹的祁禧心烦意乱。心里不满意到老子给你生孩子,你派人监视老子。唉……
“你不睡吗?”祁禧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我不像你啊,我可是一本正经爬上来的。”沈子华手里的笔不停,一手撑着脸,看着准备睡觉的祁禧。
“沈子华,你这九年刻苦修的是阴阳道吗?”腹部不痛,心倒是被气的滴血。一边翻身就睡到了,不理那个阴阳人。
“真睡了,行吧,把药喝了。”沈子华看了旁边放冷的药,喊人起来。
“不喝,我又没病。”祁禧声音闷闷的,翻过身来看他。在柔柔的灯光下,沈子华一身月牙白色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这家伙长得其实还挺好看。祁禧裹着被子,探出个脑袋。
“你不喝,我儿子出事了怎么办?”他声音淡淡的,看着他笑笑。
“你怎么知道?”他起床正要赤脚过来。
沈子华说:“穿鞋,地上凉。”
“你到底要说什么鬼鬼祟祟?”他就是讨厌沈子华这种性格,他一辈子顺惯了,少有人让他来猜来猜去。
暖黄色的光下,他坐就在旁边。
祁禧身穿水墨色衣、头戴毡巾,倒显的得风流韵致。坐在他身侧的藤椅上。看着那碗发黑的汤药。
喝完了,苦得舌头都麻了。
“好苦……啧。”祁禧皱了皱眉。
“没办法,我这没糖……”他摊了摊手。
“行了,说正事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祁禧不满,皱了皱眉,肚子里的娃也像是睡着了一样。
“以前猜到过,我刚刚只是诈你一下,傻……”沈子华说话时手仍然没停。
祁禧低头,好想咬死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子华看了他一眼。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祁禧都快烦死了。
“不是这个,是关于南云霏的。”
祁禧错愕了一下,勺子碰瓷碗,发出咣当一声。
见他愣着。
“那我换句话说吧,祖宗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的后代?是谁培养出来的?连你哥都不敢轻易惹他。”
“我知道,南云霏。”祁禧侧过脸看着沈子华。
“真聪明,那你还去。他的手下,你不是见过吗?”沈子华笑笑,拿起梳子给他梳理头发。也难得他没有避开。
“你是说萧荣,可他不是哥哥指定的君后吗?”
祁禧不懈。
“试探,不过你哥哥原本只是为了安排个眼线吧。不想,你哥动真情了。”沈子华说。并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
“小禧忘了吗?南云霏的身份。”
“我知道,我的好皇兄我能不知道吗?虽然他现在换了身份…”祁禧问。他有点困了,沈子华又不知道他今天被那个东西反刺杀,还被下了毒。沈子华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嘻嘻笑。
“还有萧荣是他的徒弟,不算是徒弟,更是他的试药的工具。”
“你哥哥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于是一定萧荣要在身边。这是他们的一把局,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你在说什么胡话,一来他是我哥,二来我是二皇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身于事外。”
“我知道,我们慢慢来嘛。毕竟他对我也有杀父之仇。”沈子华拍了拍他的肩。
发现刚刚聊着的人,睡着了。
“睡着了?”他把他抱在床上,无意瞄到他的手臂,咬牙道。
“真该死,南云霏。”
灯光把他的眉眼长得格外柔和,可他的漆黑的眼眸化不开的忧愁。
看着还在睡梦中的祁禧,低声说。
“皇家辛秘,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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