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演武场比武

“殿下。”江邀月进了书房，站定后对着楚时序行了一礼。

“过来”楚时序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书，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江邀月听见他的声音，走到他脚边乖顺的跪下。终于来到世子殿下身边了，闻着世子身上雪后松木的香味，心里渐渐泛起一丝涟漪。

“暗一跟你说了演武场比武的事情了吧。”楚时序一只手支着下颌，见他点头又说，“比武赢了我把你安排到父王身边当暗卫可好？你可愿意？”

“不愿！”江邀月猛的抬头，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冲，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去王爷身边，我想留在殿下身边。”

“我记得我在山洞里问过你一次，你说是因为王府待遇好，我与父王身边暗卫的待遇都是一样的，那你为何一定要来我身边？如果你想做对王府不利的事情，去父王身边也比留在我身边要方便，不是吗？”楚时序声音轻柔，却暗藏一份无形的压迫感。“所以我再问你一遍，到底为什么想留在本世子身边？”

江邀月听见他的问题，眼底浮起一抹惊慌，指尖和身体也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也只是苍白无力的说了一句，“我不会做对王府不利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留在世子身边的原因，他不想把自己对世子肮脏不堪的心思说出来，他爱慕世子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站到世子身边，不想因为自己龌龊的心思被疏远。世子太优秀了，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成为别人的光。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子，只要能守护在世子身边，每天远远的看上世子一眼，他就满足了。

“不愿意说？本世子向来讨厌别人欺瞒，要么你说出留在本世子身边的原因，要么你就离开王府吧。”楚时序神色慵懒的靠着椅背，嗤笑了下，语调散漫。

“因为…因为您。”江邀月闭了闭眼，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比起被世子厌弃，他更怕不能留下，只要能留在王府，总有机会见到世子的……

楚时序脸上笑容一僵，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他打量着眼前跪着的人，光洁白皙的脸，似是因为紧张，带着些许苍白，杏眼半眯，眼睑垂下，长睫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眼下有一颗泪痣，为他的脸添了几分媚意，薄唇紧抿，不见一丝血色。柔顺的长发束成高马尾，纤细的脖颈没入领口，引人遐想内里的风光，黑色的劲装包裹住姣好的身体，手无措的垂在身侧，正泛着轻微的颤抖。

“你…爱慕我？”楚时序想起昨日山洞里他的神态，今日又执意留在自己身边，带着几分试探开口。果不其然见跪着的人点了点头。楚时序有一瞬间的恍惚，爱慕他，可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经常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京城的各大青楼，开一个包间，叫几个美婢或小倌，再点一桌酒菜，饮酒畅谈。他并不记得记忆里有这么一个人，那他又是何时开始爱慕自己，因为什么爱慕自己呢？楚时序心里有太多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我…我不会影响殿下娶妻生子的，只要能远远的看着殿下，我就满足了，求殿下别讨厌我，别赶我走，好不好…”江邀月看着楚时序脸上复杂的表情，他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在自己的心脏上，呼吸都跟着断了一瞬。他眼里泛起酸涩的刺痛，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带着哽咽。

“没讨厌你，问你这么久才说，怎么，爱慕本世子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事情吗？”楚时序已经缓过神来，看着他这个样子，嘴角漾起弧度，眸中溢出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光。

江邀月听见他的话，停止了抽泣。而是抬头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晚上要不要来给本世子守夜，顺便当暖床丫头？”楚时序散漫的挑了挑眉，嗓音含着笑，调戏少年。他是个爱玩的，向来男女不忌，此刻看见这种纯情小白兔哪有放过的道理。江邀月听到他的话，头脑发胀，满脸都泛着红，点了点头。见他如此乖顺，楚时序忍不住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腿上，抚摸着柔软的发丝。这一下，江邀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伏在他腿上低泣。

原来还是个小哭包啊。楚时序长叹一声，心里想。

初秋的午后，日光树影交错浮动，铺满一地光辉。

演武场

暗卫营负责教武艺的几位师傅接到暗一的通知，早早地在演武场侯着，来围观的侍卫和暗卫营的人围在台下，挤得水泄不通。

“世子殿下到——”楚时序身边的小厮吆喝，在场的人立刻哗啦啦跪了一地，并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楚时序一身银朱色云锦广袖长袍，衣服上用银丝勾勒出暗纹，他慢悠悠走到比武台台前，身边跟着的小厮立马放下一张太师椅，等楚时序坐定，又在他手边放了张桌子，桌上摆着各种水果点心。

“去吧”楚时序见几位师傅已经在比武台上等着了，回头示意江邀月也过去。江邀月冲他行了一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用内力在楚时序周围凝结了一个保护罩，连着那张摆着水果点心的桌子也在保护罩里，这才飞身上台。楚时序挑了挑眉，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保护罩是拿来干什么的，不过没过一会，他就知道了。

“哇，这位公子看起来好厉害，还能将内力凝结成保护罩”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和师傅们谁更厉害，我觉得是师傅”

“不不不，我觉得这位公子更厉害”

台下围观的众人小声讨论。

台上，江邀月对着眼前的几位师傅抱了抱拳道，“得罪了，几位前辈”

几位师傅本来是打算轮流上的，但江邀月似乎以为他们要一起上，他们互相看了看，没有解释，而是各自拿出武器，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江邀月抽出自己的长剑，率先朝几位师傅攻去。

武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双方各自朝武器里注入内力，刹那间，比武台上尘土飞扬，台下除了被保护罩笼罩的楚时序，剩下的人身上都落满了尘土，不一会儿，就有师傅被江邀月一掌拍下比武台。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被拍下比武台的师傅抚了抚胡须，感慨道。

“时序这次可是捡到宝了，内力化形，我朝会的人也不过十数”武安王站在演武场外，看着楚时序周围的保护罩，转头对着自己的王妃说，“月儿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看见时序有这么厉害的人护着，我自然安心”王妃笑着说，而后两人便相携离去。

他们离去后不多时，江邀月就将最后一个师傅踹下比武台。刹那间，整个演武场爆发出剧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江邀月翻下比武台，收了内力，走到楚时序身边跪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像是一只等待主人表扬的小狗。

“真厉害”楚时序摸了摸他的发顶，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塞到他嘴里，“吃吧，爷赏的。”

“这位公子当真是习武天才啊，不知世子是从哪里招揽来的？”在江邀月乖乖嚼糕点的时候，暗卫营首领走到楚时序身边，恭敬的问。

“路上捡的”楚时序眼里满是得意，看着暗卫营首领。

暗卫营首领一愣，他倒是听说了世子回程路上遇刺，被一少年所救，少年还想当世子暗卫，他以为是众人说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按照暗卫排名，你该排第九，那我以后就喊你暗九可好？”楚时序低头看着少年问。

“暗九拜见主子”江邀月听见楚时序的话，膝行到他面前，行了跪拜大礼。

“起来吧，你既然认了主，那这个就赏给你了”楚时序扯下身上挂着的双鱼玉佩，递给暗九。

玉佩触手生温，一摸就知道是上等的和田玉。暗九抚摸着玉佩，上面还留着世子的温度和淡淡的雪后松木的香味，他仔细的将玉佩收好，站到楚时序身后，乖乖等着楚时序的吩咐。

“殿下，那暗四的位置可要选人补上？”暗卫营首领提到暗四就生气，从他暗卫营走出去的人竟然是奸细，简直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暗四已死，他真想将人讨来，任何做成人彘，摆在暗卫营最显眼的地方，让别的暗卫日日看着当奸细的下场，也好断了他们那些小心思！

“你看着安排吧，顺便教教暗九规矩，教快点啊，他晚上还要给本世子守夜，本世子先去看看父王母妃”楚时序起身，话虽然是对着暗卫营首领说的，一双眼却是瞧着暗九。果不其然，看见暗九的脸慢慢变得通红。他爽朗的笑着，带着小厮朝着主院走去，众人慌忙跪下恭送世子。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跟我去学规矩吧，早点学完早点见世子。”暗卫首领见暗九楞楞的盯着楚时序离开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将人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