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路恩绮一拍手从周导手里把剧本重新拿回来，“段易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周导也没在意，听到时节的一番理解，也有些意外，路恩绮有模有样陶侃道：“是不是时老师给你开小灶了？”

时节摇摇头。

被调笑了一番，时节和路恩绮把剩下的剧情拍了。有了时节的那一番话，路恩绮对角色的理解又深了几分，一路顺畅，竟也不曾有NG.

只是时节总是很难出戏，拍完这一场戏，他还是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他还在戏里，谣宁自爆想拉着厉玄澜去死，封涯最后一口气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他母亲留给他的平安锁打在了厉玄澜身上。

平安锁内有他母亲打下的魔力护盾，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人一命。

一阵刺眼的红光之后，长清庄只剩下了厉玄澜一个人。

封涯和封谣宁都死了，尸骨无存。

看着漫天的血雨，厉玄澜红了眼眶。

直到段易生来扶他，他才缓过神来。

时节眼眶红着，吸了吸鼻子。

路恩绮也被他吓到了，过来问了一句：“段老师没事吧。”

时节勉强的笑了一下，段易生沉了沉了沉脸色，把人带去休息了。路恩绮见时节只是还没出戏，其余没什么大问题，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厉玄澜什么都不知道，他想救他，也想救她。”时节进了房间，就做到了凳子上，趴在桌面，把脸埋在手弯，闷闷的道：“封涯和谣宁心里，都是报仇更重要。”

段易生见时节这个表情，仿佛看见了少年时期对方表情丰富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我倒觉得未必。”

“嗯？”时节看过来。

段易生把休息间的灯打开，给时节从李万一随身带着的包里拿了零食出来，一面给他解释；“前期封涯虽然是为了提升实力才去拂云宗盗取秘宝，但是后来老魔尊死后，封涯还是没有选择把崆峒印还回去，而是潜伏在了厉玄澜身边，可是封涯心里很清楚，那个神器对他已经没用了，只是徒增他的痛苦而已。”

“你懂得多。”时节拆了一个华夫饼啃，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这几个月的磨合，相处起来和谐了不少，除了段明先来过几次外再没有其他人来找过茬。

算得上相安无事。

《山海归期》的拍摄也已经到了尾期，时节也只剩下一场戏。

就是封涯死后，厉玄澜被拂云宗背刺，又从谣宁手下艰难存活，独自一人埋葬了谣宁和封涯，断了自己的佩剑，入世成了一个散仙，路遇邪祟，就随手驱除，再为自己换点银两，孤身一人，走遍这天涯。

这是厉玄澜选择的结局。

在次年春，润雨入雾，厉玄澜一身蓑衣，从烟雨中来，进了一小方茶摊，坐了下来，将一柄竹剑扣在了桌子上，淡声道：“小二，来壶烧酒。”

店小二在屋内远远的应了一声：“欸，客官您先坐着，酒马上来。”

厉玄澜应了一声。

他没摘下头上的斗笠，从店小二身后听见有婴孩啼哭的声音。厉玄澜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坐上楼梯板上面哭。

来来往往，没有人管他。

“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厉玄澜问。

小二将炭炉和酒菜盛了上来，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城头徐家的幺儿，他父母遭邪祟侵害，死了个全，他天天在城里游荡，没人愿意收留他，我们掌柜的施给他几次吃食便赖在此处不走了。”

厉玄澜看过去，那小孩后颈处有一道和他一样的印记，那是被崆峒印寄身后留下的，他瞳孔微缩，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

半个时辰后，厉玄澜从茶摊出来了，茶摊上炊烟了了，透过他的身影，厉玄澜将手里的柿子饼递给那个叫徐弗的孩子。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知道么？”

徐弗一手抓着饼，一手被厉玄澜牵着，饼渣落了满脸，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师，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厉玄澜声音温柔了两分：“去……见一个故人。”

一大一小的背影迎着晨曦出了城，消失在视线中。

周导喊了一声“咔。”

这剧就算是拍完了。

演徐弗的小演员，演完了也还在吃，一口一口的把柿子饼吃了个干净，吃完了就睁大眼睛看着时节：“师父，我还要。”

时节蹲下来捏捏他的脸，指了指段易生：“去找时节哥哥要，他有一袋子饼干薯片。”

小演员欢呼一声，跑到正在卸妆的段易生面前，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腿。

段易生：“……？”

时节憋着笑，甩甩袖子走了。

—

之前在网上爆发的争论在盛鑫娱乐的引流下被冲淡了不少。

失去了热度也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骂。

时节和段易生回到小别墅就收拾了一番。

拍戏这段时间，两人也没少借着对戏的名义，进行一点亲密接触，可是也没有什么用。

小别墅里因为有捏捏在，段易生一直有叫人来定期喂养，今天两人回来的迟，就顺便叫了阿姨把饭做好了。

两人打开门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下午的时候在剧组，时节让小演员去找段易生要吃的，导致他后来在车上没有东西吃，早就饿的不行了。

门内的钟阿姨刚解下围裙，看到他们回来了也很是惊喜：“少爷，你回来了。”她眼神落在时节身后的段易生身上，有点疑惑。

时节变成段易生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帮他解释，进屋后就直奔餐厅。段易生在他身后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是段易生的朋友。”

钟阿姨将信将疑发点点头，隐约记得网上说这两位关系不好，但也不好多说，只是招呼两人过来吃饭：“拍戏累坏了吧，快来尝尝看我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时节不疑有他，在坐好后就直接夹了一筷子醋鱼，称赞道：“好吃。”只是时节习惯了面无表情，钟阿姨有点尴尬，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吃，有些局促的在衣服上摸了两把：“要是不习惯，我下次再给你们做点别的。”

时节摆摆手：“不用，很好吃。”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钟阿姨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