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妈确实很爱我

十三

确认关系后，我跟我哥的感情迅速升温。

我跟我哥不分场合的亲热，也许是我太久、太久没感觉到爱了吧，我想尽可能地抓住这人生中最炽热的感情。

我哥陪我又过了一年的春夏秋冬。

原来冬至要吃饺子，中秋节要吃月饼，端午节有粽子吃……

这些都是我在福利院时没有吃过的。

我哥总给我塞好多好吃的，他对我特别好，特别好。

冬天的时候我的手会变得很冰很凉，我哥会用他的手包裹住我的手。

我哥的手总是很热，比太阳还炽热。

据我验证，我哥的手比暖宝宝还有用。

“哥，你的手比暖宝宝还热。”

我哥会笑着抵住我的额头，他的桃花眼笑起来风情万种，不过只装下了我。

“那我的手以后帮你暖。”

“哥，你真好。”我看着他。

而且我哥好会撩，我在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随时都可以被我哥撩得烧起来。这时候，我哥总会摸摸我的耳尖，“小堪是害羞了么？”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环绕，感觉耳朵都变得酥酥麻麻的了。

这时，我哥总会霸道地捏住我的下巴，啃咬我的嘴唇，直至变得湿润红肿。

我哥的唇覆在上面，湿湿热热的，让我的脸颊浮起红晕。

他看到了，会笑着松开，“还不会换气么？”

这句话换来的是我的怒视。

也许我是幸福的，我沉溺在我哥的温柔乡里。

十四

这件事还是被何先生知道了。

何先生的脸色是黑的，他来客厅叫走了我哥，去了书房。

何先生会说什么呢？

会把我送回红花福利院吗？

还是会让我哥跟我分手？

还是…都怪我，要是我不先提出，我哥就不会跟我混在一起。

巨大的不安使我来到书房前，门是紧闭着的，我将耳朵贴在墙上，书房的隔音太好，过了好一会儿我只听到“啪——”的一声。

这道声音震碎了我所有的理智，我只知道我哥被打了。

某种情形下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我使劲踹门，门被我踹坏了。

“哥——”

我看见我哥的左边脸颊发红，嘴角红肿，心疼得不得了。

何安见我进来了，便拉住我的手，“小堪，你告诉我，是不是小彦欺负你？”

我看着何安的脸，心中愧疚不已。

我向何安跪下，声音颤抖得不行，“何先生……是我，这段感情，是我先动手的…”

我哥急忙过来扶我，“你没有错。”

何安的手不断颤抖着，他也许是不相信，但最终放下了要扬起的手臂，“罢了，我欠小彦太多。”

我不懂何安这句话的意思，我以为他会赶我走，会让我滚蛋。

但他没有。

我握住他满是老茧的手，“何先生，谢谢你。”

谢谢你的让步，让我的灵魂滚烫。

我哥拉着我走了。

十五

房间里。

我看得近了些，发现我哥的嘴角有血迹。

一想到我哥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心里就很难受，又酸又胀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我而受伤。

我抬起手摸向我哥的脸，我哥“嘶”了一声，我立马停了手。

“哥，你疼吗？”

我的眼眶开始发红。

因为我知道，被人打很疼的，我宁愿是我被何安打，因为我早就习惯了疼。

在红花福利院的时候经常被比自己高的人打，那些小孩以欺负别人为乐趣，看我像条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他们会兴奋得大笑。

“不疼。”我哥的嘴角勾起，想要安慰我。

“骗人。”我往我哥脸上吹气，“吹吹就不疼了，痛痛飞…”

这是我受伤时给自己说的话。

吹吹就不疼了。

我哥抵住我的额头，低笑道：“嗯，吹吹就不疼了。”

后来我还是去翻了医药箱，给我哥的脸上涂药，我哥的手总是要去碰脸，他说有点痒。

我握住他的手，“不能碰，指甲里有细菌，会感染。”

我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真的顶不住我哥这样看着我。

“亲亲好不好？”我低着头玩我哥的手指头，想让亲亲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哥的嘴角勾起，他凑过来碰我的嘴巴。

还是软软的，凉凉的触感。

很好亲。

十五

我注意到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中女人嘴角勾起，眉眼弯弯地看向镜头。

我哥走过去将照片拿起来。

这大概是我哥很重要的人吧。

初恋？前任？还是……

“这是我的妈妈。”我哥出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伯母…好漂亮。”我干巴巴地说。

我哥拿起相框。

“是啊，她很美，一直都很美。”

随后我哥抬眸看向我，“你不是好奇我跟我爸的关系为什么不好么？”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相框，似乎在对待一样珍宝。

“我现在告诉你。”

我哥放下相框，说话间带着对何先生的怨恨。

“我爸刚开始看中了我妈，我妈那时候十九岁，抵不住一个30岁老男人的糖衣炮弹，便跟我爸结婚了，我妈以为找到了真爱。”

我哥的眼神中带着浓厚的悲痛，“事实证明，我妈是错的。结婚两年后，我妈生下了我，但我爸不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觉得无趣，屡次去找人，经常出轨。”

“我妈那时候只顾着我，以为我爸应酬。”

“直到我长大了点，我妈才发现我爸出轨，我妈那时候被气得不轻，身子骨本就弱，就被气出病来。”

“我爸说我妈是婊子，我给了我爸一拳，但我爸给了我一巴掌。”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仿佛窒息一般，似乎明白何先生那句“我欠小彦太多”是什么意思。

何先生怎么会……

我哥反而自嘲起来。

“跟现在一样，给了我一巴掌。”

“之后，我妈住院了，医院开出我妈心肌病的单子，他们说我妈需要一颗新的心脏。”

“我那时候想挖了我爸的心给我妈，可我爸常年应酬喝酒，心脏压根不行。”

我看到我哥坐在床头，很压抑。

我很心疼他，我过去抱住了他，我哥拍拍我的手，他的手好凉，于是，我把我哥的手捧起来搓热。

“我看见我妈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她让我好好活下去，让我不要怨我爸。”

我哥深吸一口气，“从那以后我跟我爸的关系就不好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我哥。

最后，我说：“伯母是个很爱你的人。”

我哥看着相框，眼眶含着水波。

“我妈确实很爱我。”

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