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求情

萧稷入门便盯着温子发瞧，温子发两侧脸颊还有些许肿。

侍卫先前禀报了巷子里的事，他本是记挂的，现下确认了倒宽心不少，但这事不能在明面上来说，不然温子发就知晓是自己故意引他来梁王府的了。

不过，温子发这样子，当真有些像在家中等他回来……

萧稷嘴角微挑，眸子中带着些许笑意，漫不经心的伸手抬了抬温子发的手：“不必拘礼。”

温子发抬眸收手，四目相对又觉唐突失礼，快速垂眸。

萧稷径直入屋坐下，道：“子发可还待得习惯？仆人可有刁难？”

“回王爷，不曾。”

“你很拘谨？本王向来随意，过来坐。”

不知萧稷何时会发难，温子发心下依旧不安，他蜷了手指应下，寻了离萧稷稍远的地方坐下。

萧稷提了筷子，夹了菜递到温子发碗中，“尝尝本王府中厨子的手艺。”

温子发看向萧稷，萧稷是一脸笑意，眉目也温和，可这笑总让他觉着这饭菜好似淬了毒。

“怎么不吃？”

“王爷知晓我来寻您是有事相求的。”

萧稷脸上的笑容微僵，片刻又笑开道：“本王忙了一下午，你先陪本王用膳，之后再说。”

萧稷不急，是在赌他心急，这样他便有更苛刻提要求的底气？

他已然等了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在温子发寻思的片刻，萧稷已经又送上了好些吃食递于碗中。

温子发最终提起了筷子，缓慢的往自己嘴里送。

“不就是陪本王吃个饭，怎么好似要了你的命似的，担心其中有毒吗？本王一一给你试过了。”

“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下午吃了些糕点，并非太饿。”

萧稷余光瞄向糕点，那糕点是一块未动。他不动声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温子发沉眸，开始在心里嘀咕这几日想的说词。

不知过了多久，萧稷突然道：“子发饮酒吗？”

“啊？”

“本王突然想喝两杯，瞧着你这般，喝两杯许胆子大一些。”

还未等温子发回话，萧稷便转向门口道：“来人，弄些酒送来，本王要与温小公子喝一杯。”

此话既出，温子发要是再拒绝便是驳了萧稷的面子。

不一会儿，小厮将酒送了来，留下便退下还顺带关了门。

萧稷提着酒壶将杯子倒满推到温子发面前，“这可是从皇宫御赐中挑的，尝尝。”

温子发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杯子看了须臾，不情愿的伸手接过，半晌才回了一句：“谢王爷。”

萧稷抬了抬下巴示意温子发喝，温子发在这瞩目中不得不将一杯酒饮完。

待温子发拱手示意，萧稷笑着放下了杯子道：“温小公子今日倒是不反驳本王，乖顺得很，本王没记错的话，今年你十八了吧？”

“是，还有两年及冠。”

“很快了，还有两年，婚娶就可有官文了。”

温子发微愣，梁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幸本王今日心情好，说吧，要求本王何事？”

“学生想求王爷护住沈家上下。”

“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于朝堂说不上话。”

“学生并非是想王爷为沈家脱罪，王爷能拖上些时日就成。国子监会谏言让陛下派人去边关查明真相。”

“你知晓本王与陛下向来不合，你认为本王出手了，陛下还会听你们的言论吗？”

“这……就算陛下不听，可国子监乃天子门生，身负上谏之责，边关战事关系重大，大臣也会有所顾忌而上奏谏言，陛下当会……”

萧稷舔唇笑了笑，“温小公子当真是年少，还是天真的年纪。”

“王爷不是一直想拉拢沈确吗？护他家人这一次，足以让他站在王爷身侧。”

萧稷脸上好似有些许赞同，“本王觉得你说的有理，可你知晓本王想拉拢沈确是为何吗？”

“朝堂势力分割，要是王爷有沈确，便更多一份助力。”

萧稷露出个意犹未尽的笑容看着温子发，道：“听着好似是那么回事，可他与你一样是落没的家族，于朝堂也无根基，如今能招回的沈家军也屈指可数，你认为他能给本王多大的助力？”

“这……总归有一份助力。”

“那你觉得他沈家军，会跟着本王造反吗？”

温子发瞠目，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无言以对，几日间想的说词，在这一刻变得如灰烬般一吹即散。

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王……王爷，方才学生耳鸣，什么都没听到。”

萧稷笑开，“第一次从温小公子脸上瞧见这神情，原来温小公子是怕本王，所以才几番推辞了本王的邀约？”

萧稷要的条件，不会是跟着他造反吧？他这……好似确实不应该来。

“学……学生……”

萧稷忽而伸手抓住了温子发的手，“温小公子这手……怎么抖得这般厉害。”

温子发惊恐的抬眸，继而尴尬的笑了笑，用力从萧稷的手中挣脱。

“许……许是不……不该如此为难王爷，学生这就告辞了。”

温子发快速起身，然开门时却发现门好像被从外锁住了。

温子发回身喝到：“王爷这是何意？”

“温小公子答应了入府小住半月，忘记了？”

“可我那是求王爷办事，王爷既然不愿，还请王爷放学生离开。”

萧稷低头，须臾笑出了声。

温子发被这笑声弄得心颤，“王爷，学生不会说出去的，一个字都不会说，王爷放过学生吧。”

萧稷慢慢收了笑容，“是你自己压着门栓打不开，求本王做什么？本王玩笑，竟这般怕。”

温子发这才低头看，确实是他自己压着了门栓。

“本王帮你，只不过，这条件许有些苛刻，怕是你很难应下。”

温子发愣在刚打开的门口，步子也顿在一只脚踏出的时候。

萧稷的目光从头到脚将温子发看了个遍，嘴角再起掀起弧度。

须臾，温子发回身俯首，“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事，学生都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