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眼定情

“不是大逆不道之事。”

温子发的心顿时松了一分，“那王爷要如何才能救下沈家上下？”

萧稷盯着温子发看了须臾，抬手勾了勾手指。

温子发咽了咽喉，捻着的衣衫都皱得不成样子了。

“附耳过来，本王告知你。”

犹豫再三，温子发才慢慢靠近贴耳过去。

“陪本王半月。”

温子发露出些许疑惑，萧稷重复道：“只要你在这府中陪本王半月，本王便应你。”

这话是何意？他在这府中是觉得孤独吗？怎么会提这么个要求？

自己好似也并没有与他很熟悉，谈天说地也轮不到他。

难道是拒绝了几次邀约，他生出了些势在必得的心理，觉得自己有所不同，来了兴致？

温子发瞄了一眼萧稷，萧稷的眸子中透着些许不容拒绝的情绪。

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有一个毛病，狂妄自大，旁人不能忤逆？

若萧稷是狂妄自大倒是好说了，他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等萧稷过了这阵儿新鲜劲儿，自然不会再执着于邀请他赴诗酒茶花会宴。

温子发松了一口气，萧稷这意思，是真堵着这一口他推拒不见的气想出？

“就……陪王爷半月？”

萧稷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只要你应下，本王便帮你。”

温子发垂眸，寻思了一会儿，抬眸看向萧稷道：“王爷要不再提点儿别的。”

“你是应下了？”

“陪王爷半月自然能应下，可这太过简单了，王爷你还可以提点儿别的。”

萧稷笑容难以自持，“别的？那……你可能每日都这般站在门口等本王？”

“啊？”

“像今日这般，在门口等本王回来。”

温子发蹙眉，等他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每次他邀约等了许久，现下反过来也要他等吗？

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萧稷见温子发不作声，带着些许期盼望着人道：“能应下吗？”

两人对视片刻，温子发点头道：“好，我应下，王爷能信守承诺护住沈家，派人去查明吗？”

萧稷眉目微松，道：“本王应你护，但能护多久不能保证，本王毕竟是臣，陛下是君。本王亦会派人知会国子监，但愿你信任的人能动作快些，等上谏书递上去，只要陛下有意派人去查，本王也能派人去往边关把真消息带回来。”

温子发悬着的心终于落定，带着几分笑意俯首：“谢王爷。”

萧稷看着温子发带着笑意敛眸，当初萧臾无法直视这份心思，寻了由头离开都城。他那时是无比羡慕萧臾的……

羡慕他能离开都城……

羡慕他不再对着那恶心的女人叫母后……

更羡慕他早年有父皇偏爱拜了沈庭司为师，有沈庭司暗中相护……

萧臾出都城去往封地也确实如他所想经历过不少埋伏，但承了沈家军的情安然到达。

若没有沈庭司的授意，沈家军不会有过半人数陆续奔赴百利城和颛臾城跟随他，不会有今日割据之势，他欠沈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可萧臾走了，这皇城就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人面对那对母子。

他羡慕萧臾，亦恨他，说好会护着他的，转眼却丢下了他，如今只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也算便宜他了。

他不能救下沈家家眷，还因为杀母之仇。

若沈家人不死，萧臾不会杀回都城，萧臾不回都城，他没法为母亲报仇杀了那母子颠覆朝堂。

沈家人他不能护，可他能给沈家人报仇。杀了太后、皇帝和荣王，也算是安慰了温子发。

萧稷眼中的留恋的恨意转瞬即逝，想到此，颇有股幸灾乐祸的心情。

他和萧臾许是一样一眼定情，不过萧臾瞧中的是沈确，而他瞧中的是温子发。

许久未见，现下见到沈确，萧臾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听到沈家惨死的消息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待回过神儿，萧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温子发身上。

不得不说，温子发是真好骗好哄的，只要这般被困在府中就够了，等沈确回来，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等到沈确的事传到萧臾耳中，兵马抵达都城，宫中那两人和作死的荣王，也就应该殡天了。

萧稷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温子发那乖巧的脸上，落在那好看的眉眼精致的鼻梁上，目光流转，又落在那殷红的唇上。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喉，灼热感渐升。

也不知粗犷彪悍的永安侯怎么会生出这般精巧的子嗣？难道是老人家当女子养出来的？

温子发俯首，有些尴尬的走回去坐下。

梁王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盯着他，方才他很失礼吗？可那眼神儿也不像是生气……

“王爷慢用，学生吃好了。”

萧稷的身子往后靠了些许，微微直起些，“你可是真的很怕本王？”

“王爷贵气逼人，自是比常人威严。”

“阿谀奉承，子发，本王不想听从旁人就能听到的话。”

温子发抬眸，看向萧稷的瞬间有一丝不明。

“本王喜欢你直言的性子，说过不用拘礼，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生气。”

“王爷是比常人威严。”

萧稷注视了温子发片刻，会儿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温子发不明萧稷笑什么，一脸茫然。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太后将户部侍郎的庶女塞到本王府中，今日是入宅的日子。”

温子发微微蹙眉，这意思是今日他娶亲？娶亲怎得往他这处来？

温子发心下疑惑，但这事不该他问，也就这般等着萧稷第二句话。

房间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萧稷才继续道：“放了个眼睛进来盯着本王。”

这话就定了那女子一生的命运。

温子发垂眸，道：“她许也是不愿的。”

萧稷目光扫过来，温子发咽了咽喉，将视线压得更低。

“温小公子当真心善。今日本王给了她机会，可她于房中给本王打了一手好茶。这是庶女不该掌的技能。高门大户后宅精心调教出来的女儿，怎会像温小公子这般纯情天真。”

温子发被萧稷盯得犯怵，避开目光微微蠕动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