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忍辱负重

“温小公子既然来了，帮本王挡一挡吧。”

“啊？”

萧稷诡秘的笑了笑道：“这院子在内宅，小公子向来聪慧，当知晓本王的意思。”

温子发顿时折舌，半晌憋出几个字道：“可今日是新妇入门，王爷此番……”

“她敢入府，就该知晓结局。本王让下人与她说了，本王府中还有一位心爱之人今夜不陪她了。小公子可愿帮本王？”

“这……”

“你我对弈，等夜深一些，本王就离开如何？”

温子发迟疑了一会儿，应下了。

萧稷眸子中笑意盎然，起身便转向矮榻去，坐下之后看向温子发又道：“女子嫉妒心强，新婚之夜本王冷落了她，女子善后宅阴私之事，为了小公子的安全着想，这些日子委屈一下，不要踏出院子。”

这句话直接堵了他在府中随意走动的路，也断了他想出府探听消息的路。

“王爷应学生的事，说到可能做到？”

萧稷收回目光落在棋盘上，淡淡的应了一声，“本王每日都来此处用膳，小公子想问沈家的事，皆可问。国子监那边，本王已经派人暗中帮扶了。”

他如今只能指望梁王，若梁王都护不下，他也确实没有其他法子了。

沈家获罪，还在都城的沈家军不知道会不会沉不住气，若是一时冲动劫了法场，还会背上犯上作乱的罪名，那时沈确回来，一切就都晚了。

“你在想沈家军？”

温子发抬眸，萧稷看这眼神就知晓了。

“他们没有机会，妻儿都在皇宫中。”

温子发心颤，萧稷继续道：“陛下虽没脑子，可皇后不是。沈家满门获罪，你觉得她作为北梁公主会放过这个机会吗？她就等着沈家军自投罗网。”

“那……”

“本王既然应你护沈家，沈家军本王自然也会护，现下看押她们的都是本王的人，放心吧。”

“谢王爷。”

萧稷垂眸，在温子发看不到的地方略有几分狡黠。

户部侍郎的庶女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将他置之死地，那老东西已经开始了将他摘除的计划，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沈家军他自然要护，不然怎么利用他们逃出都城，又怎么收买人心将余下不多的沈家军收入麾下。

萧稷朝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给温子发比了个请的手势，温子发这下便没了顾忌落座。

“这对弈不能没有赌注。”

温子发刚捧上棋子罐的手微顿，萧稷转而看向桌上的酒壶道：“输了就罚一杯酒如何？”

温子发顿时松了一口气，应下道：“好。”

“子发先来。”

温子发也没推迟，应下便从棋罐中掏出一子落下。

二人对弈，一来二去输赢差不多打成平手，然这酒下肚之后温子发便放开了些。

萧稷瞧着时辰，确定温子发放下心中疑虑，再一局输赢定下之后起身离开。

转眼到了告示沈家满门抄斩的日子，温子发于房中来回踱步，终还是忍不住朝院中去。

侍卫将其拦下，劝道：“温小公子莫急，且等王爷从朝堂回来。”

“怎么能不急呢，要是……要是王爷没拦下，我……”

“若是王爷都没法拦下，这都城就没人能拦下了，小公子既然来求王爷，还请信任王爷。”

温子发蜷紧手，犹豫须臾，又转身往院中去，入了屋子依旧坐立不安。

近午时时，有侍卫步履匆匆踏入，那人扶着腰间佩刀入屋子，俯首道：“温小公子，王爷来信了，说是沈家之事陛下答应暂缓，且已经调派了大臣去往边关。温小公子现下可以放心了。”

“真的？”

“真的。”

温子发快急出泪的眼睛顿时有了笑意。

“那太好了！”

说着他朝着侍卫深深鞠了一躬道：“代我谢过王爷。”

侍卫拱手，又道：“王爷吩咐，小公子定要记得不要出院子，旁侧姨娘确实心思深重，因着王爷不待见昨日责打死了一个奴婢，王爷恐她记恨在心要害公子。”

“好，我不出院子，多谢。”

侍卫再次拱手，转身便出了屋子。

温子发看向院子门口，却瞧见护卫又多了四人。

那庶女难道有旁人撑腰，萧稷才不敢正面斥责？

她的手段特别厉害吗？

温子发心下微沉，突然觉得看似位高权重的梁王，也被看不见的线束缚着。

朝堂关系千丝万缕，动一发累及全身。入朝为官，他会不会有朝一日也身不由己？

温子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凝聚了初入冬的寒意。

安都关内蒙蒙下着细雨，冰冷的水珠湿了囚车中沈家军的盔甲和衣衫，阴风刮过，颇有噬骨之寒。

此时的沈确窝在囚车的角落处，可怜兮兮的望着正啃着鸡腿的北梁监军。

须臾，他那张干涩得有些翻皮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随着喉咙滚动，贪婪的吞咽了好几下。

监军回眸看向沈确，讥讽的笑了笑，道：“想吃吗？”

沈确快速的点头，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学声狗叫，赏你一口。”

“汪，汪——”

北梁军大笑，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旁侧被关押的沈家军皆垂眸，不约而同的攥紧了手指。

“你让他们也叫，叫了就给他们水喝。”

沈确连想都没想，转身便朝沈家军道：“快叫，快叫！”

然那可怜的眼神在看向沈家军时邹然一变，手指在北梁监军看不到的地方比划着：现下唐尧未到，不能轻举妄动。

沈家军顿时压下了心中愤怒，转眼皆露出讨好之色，学着沈确一样，汪汪声此起彼伏。

北梁的几十个将士顿时哈哈大笑。

许是心情好，监军手一挥，还真的给他们送了水，于四日无食物下腹的人来说，这就是活命的机会。

监军拿着鸡腿打量着沈确靠近，不得不说，沈确这张脸虽然脏兮兮的，还是掩不住继承了大渊第一美人容貌的蛊惑。若他不是男子，现下许是早就在帐中被糟践了。

来人伸手挑了沈确的下巴，沈确却只盯着他手中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