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医院里沉默寡言的人
九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虽已夜深但顾家老宅此刻仍是灯火通明。
顾、陆两家的联姻婚宴刚刚结束,白陶坐在婚床一角,两眼盯着墙上的大红“囍”字微微愣神。
这几天对他而言犹如做梦一般,先是好几年没有过联系的父亲陆祥雄突然找过来让他重新回到陆家,不仅好声好气地对他,还带他出席了好几场晚宴,逢人便介绍他是陆家的小公子。
就在白陶真的以为陆家要接纳他时,陆祥雄却告诉他,他要嫁人了。
准确地说要嫁人的不是他,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陆哲。
只不过陆哲不久前意外损伤了腺体,医生说他很可能无法生育,而顾家是万万不会娶一个无法生育的Omega。
陆祥雄害怕顾家退婚,便终于想起自己还有白陶这么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替嫁这事白陶本是不情愿的。他才十九岁,根本就不该是嫁人的年纪,可陆祥雄却卑鄙地拿他外婆做要挟。
这不要脸的男人威胁白陶,如果他不结婚就把那疯老婆子关在疗养院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白陶知道陆祥雄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他没有能力反抗,只得顺从。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几秒后门被“咔哒”一声推开,白陶飘远的思绪也被拽了回来。他寻声望去,便看到alpha裹着黑色浴袍,顶着一头微微湿润的乌发缓步走了出来。
“顾风南……”白陶在心里默默念着alpha的名字。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不清楚这个人在岭南市到底有多么大的权力。
但他知道即便是陆家都对顾风南忌惮三分,像他这样无权无势的omega,更不要肖想能与之对抗。
“去洗澡。”alpha低沉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却仿佛带有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心里生不出一点点忤逆的萌芽。
白陶不敢再多看对方,低头飞快进了浴室,在关门前似乎又听到对方说快一点,别耽误时间之类的话。
浴室里还充盈着未散去的热雾,白陶将衣物褪尽打开花洒,很仔细地冲洗着自己的身子。
他的恋爱经验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但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他是清楚的,陆祥雄昨天特意请了人来教他该怎样配合alpha顺利完成标记。
说来多么讽刺,他的亲生父亲对他最热切的教诲竟然是教他如何去取悦另一个男人。
想到这白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苦笑,仰起头任由热水兜头而下将身上所有的泡沫冲走,然后关了水将头发完全吹干才裹着浴巾出去。
卧室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下房角一盏夜灯亮着昏暗的光。顾风南此刻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高大健硕的身形隐藏于夜色中,好似一只蛰伏假寐的猎豹。
“我、我洗好了……”Omega软软开口,因为害怕,所以连声音都是抖的。
顾风南抬起眼皮,那仿若窥视猎物的眼神让白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浴巾脱了,过来。”
也许是Omega对Aloha有着本能的服从,白陶感觉自己就像被顾风南操控了一样,虽然脑子里在叫嚣着喊不,但动作却没停。
他手指哆嗦嗦地把浴巾解开,在对方满含侵略的注视下爬上床,却又跪在那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昨天刚学会的理论知识到这会该实践了,却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顾风南也并没有指望一个Omega在洞房时能有多主动。他探身过去,长臂一挥便把白陶推倒,然后自己顺势压了上去。
“长得倒是挺乖。”顾风南由上而下盯着白陶,冷寂的嗓音终于有了一丝狂热的温度,“一会儿不管有多疼都不许乱动,听到了吗。”
“听到了……”白陶乖乖点头。下一秒,苦涩的中草药气味犹如黑色潮水席卷而来,白陶知道这是对方信息素的味道,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顺应本能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回应alpha。
得到回应的alpha抱着白陶翻了个身,不等对方反应,锋利的牙齿便狠狠叼住了Omega脆弱的腺体,一股馥郁甘甜的橘香充斥着口腔,像某种寄生生物迅速扎入血肉之中。
在信息素强大的支配力面前顾南风引以为傲的理智逐渐土崩瓦解,脑子里只反复地响起一句话:标记这个Omega。
直到后半夜,这场堪称暴行的标记才结束。
alpha餍足地抽离,理智回归的同时,五官也清明起来。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除了暧昧膨胀的信息素气味,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顾风南渐渐拢起眉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果然在已经昏厥的omega腿间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不仅如此,连他自己腰腹间都蹭上了凌乱的血迹,看起来简直就像凶案现场。
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顾风南在打110和120之间选择了去隔壁求助。
于是半分钟后,一位睡得正香的怨种被自己的好友从床铺里揪了起来。
楚渊:?
“哥们儿,你走错屋了吧?”新婚之夜,这新郎官不在自己的卧室里享受春宵,跑到客房来骚扰他干嘛?!
顾风南没搭理楚渊的调侃,继续拽着人往外走,“那个omega流了好多血,你给看一下。”
“什么流了好多血……”楚渊原本还迷糊着,结果等到了顾风南的卧室后,被眼前血腥的景象吓得瞬间清醒了。
“我靠,你踏马杀人了?!”楚渊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把面如纸色的白陶翻过来,抬手按在他脖颈的动脉处。
还好还好,没死。
楚渊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到“凶手”一脸淡定地靠在窗前抽烟,直接就气笑了。
“顾风南,你丫属牛的是不是,这小omega都快被你创死了。”
“我哪知道他这么弱。”顾风南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宇间无所谓的态度显得那么残忍。
楚渊深知顾风南这个人连骨髓都是冰碴子做的,指望他好好对待一个omega,确实不太可能。
至少这人在omega受了伤后还知道来找自己,而不是放任对方自生自灭,这已经算进步了……
楚渊这样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然后叹了口气道,“他应该是撕裂伤引发的出血,看这个出血量估计是休克了,得赶紧去医院输血。”
“这么严重吗?”顾风南啧了一声,将指尖的烟熄灭,“那你去开车,我抱他下去。”
“你能行吗?”楚渊都怕顾风南一不注意再把这只剩半口气的小omega给摔死。
顾风南似乎是看出了楚渊的顾虑,眸色冷了几分,“我是那么分寸的人吗?”
楚渊狠狠点头,“你太是了!”
顾风南:“……滚去开车。”
“行行行,那你快点啊,时间就是生命!”楚渊从卧室离开,直奔地下车库。
顾风南用被子把白陶裹严实了抱起来,就听到小omega发出几声痛苦的哭吟,眼泪也不要钱似的往外淌,看着可怜极了。
“有这么疼吗?omega可真娇气。”顾风南嘴上这样嫌弃地嘀咕着,手上却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下楼放进车厢后座系上安全带,然后把楚渊从驾驶位赶去了副驾驶。
“你什么意思?”楚渊很不满。
“你开车太慢了,等到医院他都要死了。”顾风南说着猛踩一脚油门,车子犹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楚渊抓着车门上的把手稳住身形,呵呵一笑,“你特么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谁说我急了。”顾风南才不承认,“我只是怕他死了没法跟陆家交代。”
“得了吧,咱俩谁不知道谁啊,你搁这骗鬼呢?”楚渊嗤了一声很是不屑,“再说了,就陆祥雄那唯利是图的样子,只要钱给到位,别说你玩死他一个私生子,你就是把他亲儿子玩死了,他都未必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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