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八、点痣

“京城中自然也有厉害的方士，属下能算到的…”降叁长袖掩着嘴角轻声说道：“大小姐不必忧心。”

“先生劳累了，回去补个眠再去城防巡查也不迟。”

“不必，王爷不在属下不敢掉以轻心。”

“那有劳先生了。”

降叁看着站在空地上挥舞着短剑的周宁灏笑道：“大小姐也多加小心，殿下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定能堪当大任。”

“我明白的，先生无须挂心。何况有我在灏儿就是当一辈子的小废物也不要紧！”

降叁捂着嘴角轻咳一声，面前这个俏丽似春日鲜花明媚如夏日骄阳的女子有着与她母亲出入一辙的绝美容颜，只是性情嘛…就大相径庭了。

“大小姐心性坚韧有勇有谋，但也不能这么说…”

“阿姊！快来~”周宁灏及时出声打断了降叁的话。

“好，那先生路上小心！”周逸仙应声准备上前时忽然看见淑人一身簇新的骑装地站在廊下。

“昨夜看得不清晰，现在一看确实与灏儿的样貌相差无几。”

淑人看到周逸仙朝自己走来，急忙躬身行礼道：“大小姐万安。”

降叁也悠悠踱到淑人面前问道：“你就是淑人？”

“回大人，是的。”

“抬起头来！”

淑人依言刚抬起头就被降叁一把捏住下巴拉到面前仔细打量着，周宁灏远远看见便丢下马鞭便朝这边走来。

“脸上怎么有颗黑痣？要是长成痦子可就麻烦了。”降叁皱眉道。

周逸仙也凑近了打量着，“敷点香粉能盖掉吗？”

“为保万无一失最好用香烫掉，这样才不容易出纰漏。”

降叁话未落音就听到周宁灏大叫起来：“烫什么烫！脸上是能随便用火烧的吗！”

“殿下…”

“淑人跟我走！别理这个骗子！”

周宁灏抓住淑人的手刚转过身就感觉脚下腾了空，原来是被周逸仙一把扣住腰举了起来。

“跟先生道歉！”

“我不要！动不动就拿火烧别人的脸，这样狠毒的人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凌王府从来不苛责奴仆，他这样做…这样做是不可以的，我要去告诉父王！”

“除了找父王告状你还有别的出息不？何况先生只是提个建议还没实施，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找个万全的解决方法？逃跑算什么男子汉？”

“我…”周宁灏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后跳下地冲降叁躬身道：“是学生思虑不周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之前祖母曾说过让淑人每日用珍珠粉敷面就能令肌肤洁白柔嫩，不知先生可有其他良方？”

能把拒绝和不满拐着弯说得如此圆滑也是难为他了，降叁微微颔首道：“无碍，降叁会让人找上好的玉容膏来届时殿下的肌肤也能一直娇嫩莹白。”

“啊？女里女气的我才不要！”周宁灏大喊道。

“灏儿？”

周逸仙在旁轻轻喝了一声，周宁灏只好撇了撇嘴转身抓住淑人道：“多谢先生，那我先随阿姊去府营练功了！告辞。”

“殿下慢走。”

周宁灏坐在马头嘴里叽里咕噜地不停骂着降叁，竭尽平生所学不多的狠毒词语都念了一遍。

“小殿下在说什么？可是累了？要不要去饮碗茶歇歇。”朝晴牵着马问道。

“不用了朝晴姐姐，我跑一圈再歇息！”

“好，殿下牵好缰绳眼睛朝前看，这是伯文大哥亲自训出来的长行马，性情温顺从不乱撅蹄子的！”

“嗯！”

周宁灏依言沿着场边慢慢跑了一圈，正得意地想找阿姊邀功时忽然看见两道飞驰的身影跃过眼前。

周逸仙和淑人并排骑着两匹马朝前奔去，只是淑人的红枣马较矮一些。

“淑人，拉弓的手不要抖！”

“嗯！”

淑人夹紧马肚微微支起身搭箭朝场边的草垛射去，只可惜年幼臂力不足箭羽直直插进草垛前的泥地里。

“没事，看我的！”

周逸仙调转马头搭弓拉弦一箭正中人形草垛的眉心。

“阿姊好棒！”周宁灏大喊一声却没听到回应，只好跑到一旁跳着脚叫唤：“朝晴姐姐快抱我上马！我也要学射箭！”

“要不我带殿下跑吧？”

“好，好！”

朝晴抱着周宁灏坐稳后从取下背后的弓放在他手里，“一会儿属下说松手殿下就放开手好不好？”

“我也能射中靶心吗？”

“当然了，殿下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男儿郎！”

午后的阳光穿透层层迷雾洒进山谷，似拨开云雾终于看见希望一般，照得人心底滋生出温暖。

岁月如梭，三月后京城传来捷报：凌王凭一己之力将朝中心怀不轨的朝臣全部清扫干净是以新皇顺利登基，昭告天下免税三年并大赦三等以下罪刑的犯人回乡。

远在山巅的‘圣皇’见各地都陆续降下甘露，民间一片清明平安之相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京城，凌王府邸

“就凭他还想当‘太上皇’继续把持朝政呢！寡廉鲜耻！”凌王冷哼一声把密探传回的密文扔到桌上。

暗卫伯文接过密文放在烛火上烧尽后低声道：“请佛容易送佛难，王爷既然进了这皇城就没有轻易离开的道理。”

凌王遮着眼轻轻叹了一声：“目前京城局势还不稳，传令给降叁让他少安毋躁，另从府营调一百精骑去圣山护佑皇室宗亲！”

“是！”

伯文躬身退出书房自去鸽舍送信，新来的仆从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只感觉从脚底沁进了一股寒气。都说凌王虽然杀伐决断手段狠辣，但实际上都是凌王府的三大暗卫动的手，而且听说他们习惯在深夜杀人于无形毁尸于无迹，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伯，伯文大人，小人刚换了新的草料。”

伯文凑头看着鸽舍里茶叶梗混着稻草和细砂的垫料，微笑道：“你挺懂这个，不错呀！”

“小人，小人家里是专供宫中各种仙禽雀鸟的饲料，因此…呜哇！”仆从抓了一把饲料正准备递给伯文，抬头正好瞅见他咧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声音都吓得抖了起来。

“挺好挺好，闻起来挺香我都想尝尝。”

“那小人先去准备了，大人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