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十四、对策

周宁灏遭到降叁一顿抢白，急得两眼圆瞪追问道：“先生！请先生赐教！”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回去商讨个结果出来，明日我再来查问。”

“先生慢走。”

“多谢先生教导。”

周宁灏气鼓鼓地甩开袖子径直走出书房，文胜跟忙不迭的收拾着书袋跟上，庆吉挠了挠头看着还坐在书桌前的淑人。

“淑人，一起走吧？先生不是说明日才查问功课吗？”

“好…”

“别愁了，‘三人行必我有师焉’…等下大家一起想不是更快些！下午还要去马场练骑射呢，得把肚子吃饱才行！”庆吉拽着淑人的胳膊拉起他往屋外走去。

晚膳后几人坐在院中纳凉，周宁灏不停地打量着淑人的脸，左看右看也没觉出任何异样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在他香粉里放了什么？”

“我…掺了点糖粉…”文胜战战兢兢地回道。

“你！本殿下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没有没有！”文胜急急打着扇子轻声道：“我想着那糖粉太阳一晒就化了，黏腻异常也很难受的，谁知道淑人今日没有擦…”

“废物！”周宁灏轻嗤一声，扶着椅背站起身准备回房。

“殿下，小的思前想后觉得今日您说的颇有道理，为何降叁先生还是不赞成呢？”

淑人突然出声叫住周宁灏，态度诚恳谦和。

“是呀殿下，为什么呢？”庆吉也在一旁附和道。

周宁灏只好又坐了回去故意没有理会淑人，“文胜你说说看？”

“我？我也觉得殿下说得挺好，想不出别的法子。”

“先生让我们畅所欲言，你想到什么说出来就行了！不一定是怎么处置海盗，就当对这个传闻的见解。”

“见解吗？”文胜侧头想了一会儿道：“自小…家中长辈就教导我要尊重师长读书上进，想来这些凶徒是没有经过教化的只要安排德高望重之人去…”

“这可不行，夫子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被…”庆吉打断了文胜的话，吐出舌头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虽然不可取但也有些道理，想来这些人总不会没有父母亲人吧，以圣人教诲去感化他们以亲众之口去劝导，总有些用处吧？”淑人接道。

周宁灏微微摇了摇头朗声道：“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

“还是我说的：这些事该谁去做？谁来安排？谁又负责承担后果？”周宁灏抓起茶碗装作一副深沉地样子道：“朝廷用人都是些按照规矩派遣，没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去冒险。民间刚刚恢复生气尚且自顾不暇，有义之士此刻也无空闲。”

“那就不管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没到时候！”周宁灏抬眼看着庆吉笑道：“待民富国强百姓安居乐业之时，自然也没人敢作乱也不必作乱了！”

“殿下果然高明！”庆吉似懂非懂地击手叫道。

周宁灏回眼看着依旧一脸苦思的淑人，猛然想起他的故乡临近海边，他之所以如此在意怎么围剿海盗难道是亲友曾遭到杀害？心里顿时泛出一些不忍心来，连喊了几声才听到应答：“淑人？淑人。”

“嗯？殿下？”

“你家乡可是…族亲中可是有人遭遇过海盗？”

此话一出庆吉和文胜也跟着猛然醒悟过来，齐齐转头看向他。

“嗯…”淑人低下头轻轻回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族亲中有人是海边渔民，他们投靠来时说那些人很可怕，不论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更有些家里人都亡故了自己没了指望便主动加入那伙强盗，领着人去杀害曾经的乡亲…”

他说得轻声细语，却字字句句都钻进周宁灏的耳中，击得他胸中一团怒火狂烧起来。

“淑人！你别怕！等我长大了亲自去剿灭那群贼人！”庆吉忽地站起身来喊道倒把周宁灏吓了一跳，就连文胜也怯生生地开口道。

“淑人你放心，凌州是天璟朝最安宁的地方，凌王，父王不会坐视不管的，等以后他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淑人握紧手抵在嘴边咬了一口，抬眼轻声回道：“谢谢各位，淑人此生有幸来到凌州认识大家，一定会尽心竭力保护好殿下。”

“本殿下又不是废物什么臭鱼烂虾来就能打倒的！”周宁灏抓过桌上的茶水倾在地上，仰头挑了挑眉道：“跟着我一辈子都没人敢欺负你们！”

庆吉两眼一亮，咧着嘴上前抱住淑人晃了晃，“听到没，以后我们就仰仗殿下了！”

“淑人不用忧心，万事都可和殿下商量…”

降叁隐在树荫看着远处的几个小孩，轻轻咳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有一句话被风吹进耳中。

“对了殿下，降叁先生看起来身子不大好，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他？他那是每日熬夜看画本子又爱喝酒搞得心火旺盛！那么大人了不成亲也没人管他！回头我就让父王给他许一门亲事，看他还有没有本事糟践自己的身子！”

“噗哈哈哈！”

“殿下，画本是什么？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个？”

“多大？别管我多大反正这事儿我做主了！我现在就回房给父王写信！”

周宁灏说着就拽起淑人的手往屋里跑，后面两个小孩也跟着一路欢笑着跑开，剩下降叁站在树荫里猛地咳了几声。

“这几个小猢狲…看我明日怎么收拾你们！”

小侍急忙扶住降叁道：“先生莫急，殿下还小呢，慢慢教导…慢慢教导！”

是夜，周宁灏趴在榻上看淑人端坐在镜前准备往脸上抹粉。

“咳，淑人你那个香粉用多久了，要不让人重新换一盒？”

“嗯？这是嬷嬷今晚新送来的。”

“哦哦那好，你快擦好睡觉吧！”

“殿下？”

淑人放下粉盒走到榻前，周宁灏被他沉静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拽着被子准备遮住脸。

“怎么了？有什么话明晨再说…”

“殿下，我思来想去觉得先生今日的功课并不是考察我们该如何处置海盗。”

周宁灏听他说这事才松了一口气，支起身道：“那你坐上来细细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