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即已交付，他人再来，也是迟了

重生之后盛青烟时不时思索，为何那么爱她的萧陌舒可以一直对自己的心意三缄其口，为何萧陌舒权倾朝野却对她言听计从，为何萧陌舒明明让所有人畏惧却独独对她温顺如绵羊。

而今她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萧陌舒也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也亲口告诉了她答案。

因为她从未真正表明心意，所以萧陌舒便只做臣。

因为她在前世选择了林落雁，所以萧陌舒选择了隐匿心意。

因为她在前世信错了人，哪怕萧陌舒知道那是错，她也选择了听之任之。

只因为于萧陌舒而言，最重要的只是她想要什么，至于自己无关紧要，至于对错无关紧要，至于生死无关紧要。

盛青烟终究还是没忍住，令人窒息的疼痛在心口泛开一发不可收拾，她终于痛得揪紧了自己心口处的衣服，弯下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陌舒如临大敌更是不知所措。她常带着盛青烟练武，小公主自小身体就好的很，偶有风寒喝上两天药便能恢复得生龙活虎。

这会突然揪着心口如此大哭，可不是什么好事。“殿下，是心口疼吗？”她一边问一边把上了脉，可什么症状都没有。

一时间萧陌舒将今日发生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仔细想着是何时何地何人有机会能下毒。“殿下，忍着些。”

说着竟是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抱着人轻功出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盛青烟换了个姿势抱着她的脖子，却还是哭，那眼泪顺着萧陌舒的脖子流进了衣领。

进了明珠殿，盛青烟依旧不肯放开她，萧陌舒转头吩咐：“快宣太医！”

谁知盛青烟摇了摇头，开口制止，“不必！都下去！”

等人都退了，盛青烟平复了心绪在抬眼看她时眼里满是愧疚，“萧陌舒，你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不要这么为我想。”

“于公，殿下是我忠心所向，为臣当尽心尽力；于私，殿下是我心之所向，他日若结为连理更应疼爱有加。至于自己，我并不觉得亏待了自己。殿下不必带着愧疚，如此我又该如何自处？”

萧陌舒眼神深邃，盛青烟这一世才从那深邃的眼神和公事公办的话语中，看出了她掩埋起来的感情。

傻子，说情话也是说得这么深明大义，大义凌然的。

盛青烟伸手又抱住了她，将脑袋靠在她心口，听了一会不由得抿起嘴偷笑起来，萧陌舒的心砰砰直跳呢。

“萧陌舒，等你去了北疆，会遇到很多人，万一你遇到比我更......”

萧陌舒松开抱着她的手臂，用食指覆在她唇上，“殿下，不会的。”

明明未来一切未知，她却如此肯定。可盛青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偏要问到底：“那如果，如果呢？”

“殿下，世间万般可能，可陌舒只有一颗心，即已交付，他人再来，也是迟了。”

盛青烟眼中又泛起氤氲，这个笨蛋！傻瓜！死脑筋！这些话前世为何不说。

不过幸好，幸好老天给她机会重来一次。

“殿下不必担忧，陌舒此番北疆之行，并非少年意气。北疆与北辰之战是南萧之痛也是南萧之耻，不论是陛下、殿下、母上还是师父、上官老将军、定北军甚至是南萧百姓都因曾经的战败存了心结，南萧过去或许败了，但这次......”

“这次你一定会胜，扫去过去的战败的阴霾，替过往战死的英魂报仇！”

萧陌舒微扬嘴角，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陌舒诺了殿下便一定会做到。”

是啊，她答应的从来都做到了。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是自己一直负了她。

“到底从未与你分开这么久，我心里多少是不舍的，现下已无事，不必担心，这几日你该很忙，你回去吧。”

“当真无事了？”

“恩。去吧。”萧陌舒是那样一个绝世的女子，她也不会做她的拖累。

萧陌舒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失礼了。”

恩？

盛青烟尚未回过神额上便是她的一吻，脸霎时就红了。

萧陌舒轻笑出声，许久等盛青烟平复了些许心绪，这才道，“殿下，臣心里也是不舍的，这便当是我的私心。臣，告退。”

等她走了许久，盛青烟躺在床上将脑袋闷在被子里，滚了好几圈，萧陌舒原来能让人这么动心的吗？

三日收服定北军旧人之心谈何容易，满朝文武皆未对萧陌舒有太大的期待，毕竟当年南萧王萧临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最终不也是失败了。

当上官老将军带她去北郊军营的时候，萧陌舒才真正感受到了上官老将军所说的定北军中各怀鬼胎。

仅是北郊这五万军在她入营的那一刻便有不少眼睛看过来了，那眼神里不是各有心思又是什么。

萧陌舒不着声色收回自己已经环视了一圈的眼神。“世子如今可还有自信。”

“老将军前几日说我少年意气。可陌舒并非仅凭一腔热血和少年血性，扎在南萧的这根刺总要有人拔。师父曾与我说过，这根刺不拔对上北辰南萧再无可胜之战，这也是北疆多年两国僵持的原因，为了拔这根刺，我已准备多年，陌舒无可退之路。”

上官老将军走在她身侧听了这话顿了顿脚步，萧陌舒却未曾停下，上官定看着她的背影，缕着胡须，道：“要入定北军需过武功、阵法、兵法、医术、厨艺五关，世子可知为何？”

萧陌舒自是有准备的，不紧不慢地回他：“战场凶险武功证自保之力，阵法证群攻之力，兵法证谋略之力。本来是只有这个三关，听闻太子妃当年为了让将士们能在重伤下自保，才特意加了医术；至于厨艺是太子的私心。”

“即是有备而来，那世子请吧。”

说话间已到了校场，向他们走来的是上官定曾经的旧部凌彪，当年一战腿受了重伤才退到了京都，后来腿伤好了上官定上书将他留在了北郊。

不等凌彪开口，萧陌舒先发制人，“凌将军，久仰。闲话不必多言。”

凌彪微微一愣，关于南萧王世子他们这也不是没有听过传闻，方才走来只觉得是个温润儒雅之人。

可这眼神却将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震慑了一瞬，只听萧陌舒接着高声道：“诸位将士！我乃南萧王世子，三日后我便是定北军统帅！今日是来收服你们的，我要做的是收服你们，在你们尚未服我之前，你们要做的是将我击退。定北军五关，我来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