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届时人跑了，我找谁哭去

宁侍郎被拖了下去，萧陌舒这才继续回禀：“陛下，关于定北军，今日定北军将领凌彪代表定北军上朝，给陛下答案。”

凌彪走到萧陌舒身侧，先对凤舞帝行了一礼，又对萧陌舒行了一礼，道：“陛下，末将想最后问世子殿下一个问题，再决定定北军是否服。”

“但问无妨。”

“世子殿下，若今日定北军依旧不服，你当如何？”

“陌舒愿做定北军一名普通将士，随军出征。”

“好！”凌彪应一声好，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呈上定北军虎符，“此乃定北军旧部虎符，请世子收下！”

那虎符其实早已没有任何用处，战败之后定北军旧部是没有虎符的，这虎符早已作废，留在他们手里不过是留一个念想，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拿到了这枚虎符，才算是真正的统领了定北军。

萧陌舒看着那枚虎符，压下心中激昂，双手接下之后面朝凤舞帝跪下，“请陛下下旨，定北军愿出征北疆，定北疆，平北辰！”

“此事，明日朕自有定夺，退朝！烟儿、萧陌舒随朕到御书房。”

凤舞帝知晓此事不能再拖，只是为了自家孩子，她还是存了私心。

御书房内，盛青烟与萧陌舒静默站立.

凤舞帝喝着茶就看着她们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仿佛昨日在南萧王府内郎情妾意的不是本人一般。

凤舞帝终于将茶盏放下，清了清嗓子，“烟儿，北疆将帅你以为谁合适？”

盛青烟侧头看了一眼萧陌舒，萧陌舒如今越发好看了,干净利落.

翰林院的世家千金也好，贵族子弟也罢，都说她如同莲一般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忍不住想要接近，可又觉得自己配不上。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皇祖母可是亲口在百官面前说的，若世子能在三日内得定北军心就让她出征，怎么今日又来问孙儿？”

盛青烟虽然不舍，可也知道萧陌舒心中有家国大义，有天下百姓。

她的雄心壮志不该因为自己而被束缚在京都，更不能像金丝雀一般因着私心而将她豢养在皇宫的宫墙内.

她该是奔驰在草原的宝马，该是遨游在深海的鲨鱼，该是称霸山林的虎，该是翱翔天际的鹰。

凤舞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孩子还拘着呢，是谁昨晚睡不着跑到东宫跪在母妃床前哭的。

“那你昨日跑到东宫，去朕儿媳床前哭什么？”

萧陌舒倏地转过头看向她，正巧对上盛青烟看过来的眼神，盛青烟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她明白一切也可以理解一切甚至可以支持一切，一切与萧陌舒相关的。

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做到不害怕.

前世她未能体会的温柔深情，今生好不容易都有了，若是她如父王母妃那般在北疆......

她该如何啊？

“孙儿找到喜欢的人，同母妃说说话，皇祖母怎的还让人偷听？不带这样的......”

说着便哽咽了，却是当着凤舞帝的面承认了心属萧陌舒.

萧陌舒单膝跪下，面向凤舞帝行礼道：“陛下，臣定会凯旋归来。”

凤舞帝不免叹息一声，“当年他们也是如此承诺的。可结果呢......朕错了一回将太子和太子妃送到了死路上，可怜烟儿自小便没了父王母妃。

如今烟儿长大了，朕不能再将她心属之人再送上死路。萧陌舒，朕是皇帝，最不该有这样的私心，可这次朕宁负北疆百姓，也不能......”

“皇祖母！既如此，明日便由孙儿来做这个决定。

孙儿所爱之人要去何处，哪怕是死路，不由任何人决定，就由孙儿亲自决定。”

盛青烟说完走到萧陌舒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萧陌舒，明日不论决定如何，哪怕我不让你去，你也不能去做马前卒，认了我的决定，如何？”

萧陌舒低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明明是在颤抖的，却让她安心异常，萧陌舒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全凭殿下心意。”

凤舞帝此刻倒是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意思，“怎的朕不让你去，你就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脱朝服又要马前卒的。烟儿说不让你去，你就认了？”

“陛下不让臣去，是真的不让。殿下纵使有私心想留下我，也一定会让我去北疆。臣认为殿下一定是懂臣的心意的，臣相信殿下，正如殿下相信臣一定会胜。”萧陌舒还是回得滴水不漏。

凤舞帝眼见着头套不出话，转向自家孙女，“烟儿你也是，朕这是为了你着想，怎的你还对皇祖母不满了？”

盛青烟昨儿在自家母妃宫中哭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消解了两世第一次体会到的离愁别绪和对所爱之人的担忧.

今儿就又被自家皇祖母在萧陌舒跟前揭了哭鼻子的丑事，又被勾起了愁绪，没好气地撒起了娇.

“您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强留喜欢我的人，这真留下了，要是生了隔阂怎么办，届时人跑了，我找谁哭去。”

“行了，最后一次机会，你们都好好想想。”

凤舞帝费力不讨好挥袖赶人走，等人真走了，幽幽叹息，“徐嬷嬷，你说朕的儿媳妇要是还活着是会支持她们还是阻拦她们。”

徐嬷嬷给凤舞帝添上茶，“陛下，太子妃若还在世怕是得和世子殿下一起闹着出征。”

凤舞帝喝了口茶笑得哑然，是啊，那可是个好斗又好胜的主，若还在世怎么的也得报了当年凰城的仇。

除了御书房萧陌舒和盛青烟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往盛青烟的寝殿走。

盛青烟在心里使劲埋汰凤舞帝怎么什么都说，萧陌舒还在呢，怎么能说自己哭鼻子的事，她都多大的人了。

“殿下。”入了寝殿遣退侍女，左右只剩下清玉的时候，萧陌舒才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盛青烟端着茶盏，又些不想看她，任是谁都不想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丑事吧。

而萧陌舒这一路的沉默都是在自责，她不可能不去北境。

她的决定盛青烟明白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忘记了眼前的盛青烟再怎么心理成熟，再怎么端着公主的威仪和稳重，再怎么在文武百官面前巧舌如簧，终究也尚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