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二次晕倒

窗外雨声淋漓，谢易初直接把窗帘拉上，打开客厅里的灯，然后扔给沈荟祎一条毛巾，言简意赅：“擦。”

他淋了雨还穿着湿透的衣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汤鸡。

谢易初指了指浴室：“浴室在那边，洗干净再出来，别跟姚静予告状说我虐待同学。”

沈荟祎拿着毛巾，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浴室。

谢易初一边嫌麻烦一边去给他找能穿的衣服。沈荟祎比他高了一头，他在衣柜里翻来翻去觉得都不太合适，最后从最下面翻出来一件他妈提前买给他十八岁穿的T恤。

这件T恤从他十三岁时就存在了，曾敬梅在商场里左挑右选买了回来，对年幼的他说要等到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再穿。

今年他十八岁，衣服还是大了点。

可能曾敬梅压根没想过她儿子长不到一米八六，至今只有一米七八。

谢易初又随便找了一件宽大的短裤，敲响了浴室的门：“把门开条缝，我把衣服扔进去，还有你的校服先放进洗衣机烘干，晾一晾明天应该能干。”

浴室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然后门开了。沈荟祎冲着门缝伸出手，示意他把衣服放手里。

谢易初才注意到他的手很大，还有因为常年写字而留下的茧子，他的视线往上移了移，沈荟祎手腕上有几道已经结痂了的血痕。

似乎察觉到谢易初的怔愣，沈荟祎直接把门半开了，浴室里的雾气喷涌而出，他就站在雾气中。

谢易初一阵面热，赶紧捂住眼把衣服扔了进去，骂了句脏话：“操，你开什么门？！”

“对不起，”沈荟祎把浴室的门重新关上，“我不知道你会看我。”

“……”

谢易初冷笑，真不愧是年级第一，说话都懂得什么叫反客为主。

不过沈荟祎的身材倒是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弱鸡，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薄肌，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类型。少年的骨骼还没发育太完全，但沈荟祎已经抽条拔节了，身材倒是不难看，还有一种张力。

谢易初“啧”了一声，不再联想。

不就是男人的身体，他小时候被他爸带到澡堂子里洗澡，什么类型的都见过，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区区沈荟祎，他还看不上。

谢易初傲娇地想，然后大摇大摆地坐沙发上嗑瓜子去了。

沈荟祎站在淋浴头下，想到刚才谢易初脸红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十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

沈荟祎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站在谢易初的面前扯了扯衣摆：“有点小。”

“爱穿不穿。”谢易初不理睬。

他穿着大的衣服对方穿着像缩水，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感觉被狠狠践踏。

沈荟祎咳嗦几声：“谢谢，我先回家了，你的衣服我洗了再还给你。”

他拎起自己被淋湿的衣服，刚走到门口，就被谢易初叫住：“你落东西了。”

沈荟祎不明所以地返回：“什么？”

然后谢易初拿出了一把钥匙，抛到他手里：“谁知道我妈还会不会让你来做家教，总之属于你的东西就带走。”

—

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翌日就恢复成了阳光普照。一场秋雨一场寒，谢易初到了教室后几乎大半个教室的人都在咳嗽，新一波的流感席卷而来。

沈荟祎拿出一个袋子：“洗好了，还给你。”

谢易初看都没看，接过来直接塞进桌洞里，然后趴下来睡觉。

沈荟祎则在一边轻咳。

周二的第一节课上体育，早自习还没上完，教室里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体育课玩什么。

对于中国高中生来说，最好的解压方式无非就是体育课或者课上放电影。这些不太显眼的鲜艳就是他们枯燥的高中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谢易初是被陈永畅给拽起来的，他刚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人脸，被吓了一跳。陈永畅的声音近在咫尺：“别睡了，上体育了，打球去不？”

谢易初缓缓从桌子上爬起来，他的周围为了四五个人，都是之前经常一起打篮球的伴，站在中间的周宏远已经率先在教室里拍起球来了。

教室里的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就连他闷葫芦同桌也没了踪影。

谢易初跟着大部队像操场前进，他们这群人一扎堆就是老师眼里最难管的学生，个个抽烟打架不学好，纯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只有谢易初是股清流，他烟酒不沾，只擅长逃课打架还有跟老薛对着干。

刚下过雨的操场上还有些水坑，空气十分清新。

他们班的人已经自觉在操场上拍排好了队，只有他们几个姗姗来迟，体育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看不到。

他们体育老师喜欢按身高排队，沈荟祎雷打不动的在最后一排，谢易初是后来插进去的，直接站到了沈荟祎后面。

沈荟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为他让开了个空，走到了他后边。

“你干嘛？”谢易初问。

“矮的站前面。”

“……”

谢易初被迫往前面站了一队。

“同学们，这次上课前，我们先绕着操场跑三圈，”体育老师的嗓门出奇得大，“就三圈，都给我好好跑，但凡出现落圈落队，或者队形全散了的这种情况，我们重跑！”

队伍里一片怨声载道。

“预备，开始！”一阵清脆的哨响过后，队伍最前面的开始跑。

他们班跑圈的速度格外慢，生怕有几个跟不上导致重跑。

谢易初在前面恹恹地跑着，他甚至都不用迈太大的步子，就能轻而易举地跟上前面的步伐。

就在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沈荟祎直直地撞在了他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他刚要骂人，就发现撞他的人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第一反应就是，沈荟祎又晕倒了。

谢易初费劲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站在不远处的体育老师连忙跑过来询问：“这位同学怎么了？”

“……好像晕倒了。”

然后体育老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同学，你先把他送去医务室，乐于助人是良好美德。”

沈荟祎说重也不重，但身高摆在那，好歹比他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体育老师看他那小鹌鹑搬乌鸦的费劲样改了口：“同学，你要是实在抬不动他，我换个人。”

“谁说我抬不动，”谢易初倔强地把他放到背上，背了起来，“一点都不重。”

体育老师冲他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