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1

本来是大会结束就要回去的，但谷语晨发了个作品，有了不错的播放量。

谷语晨就以这个为条件，缠着裴落又再这玩了一天。

裴落这次说什么也不去了，留在酒店里工作。

许祁宁被谷语晨拉出去跑了一天，因为平常不怎么娱乐，所以许祁宁一天都在拎包。

到了七点左右，两人一起去了机场和裴落汇合准备回去。

许祁宁没想到裴落对员工还不错，帮他们搬了行李，平时也不见他对员工很严格。

许祁宁刚准备迎上去，却发现裴落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许祁宁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有点说不上来。

见他过来，鸭舌帽男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待许祁宁走进时，他笑着说道：“又见面了。”

裴落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认识？”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上次在会场见过一次，我见他是裴总您的员工特意记了下来。”

许祁宁认了出来，这是上次在会场，跟在王总旁边替他解围的那个男人。

“你好，”男人向他伸出了手，“我叫沈秋旻，以后请多多关照。”

许祁宁也犹豫着伸出了手，回握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地说：“你好，我，我叫许祁宁。”

沈秋旻笑了笑，随后又向谷语晨伸出了手，谷语晨不是很认生，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

“我跟你们是一趟航班，”沈秋旻说，“这趟人少，咱们几个就坐一块吧。”

裴落没说话，谷语晨倒是很兴奋，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就混熟了。

这趟航班是两个座一排，许祁宁和谷语晨一排，沈秋旻和裴落坐了一排。

他们坐在许祁宁后面，差不多说什么都能听到。

沈秋旻嘴一直没停，但令许祁宁意外的是裴落居然没嫌烦，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因为这次的大会，裴落的公司多了些名气，有一家公司是拍短剧的，邀请了谷语晨来进行客串，这时的谷语晨正在熟悉剧本。

许祁宁没什么事可以做，跑了一天也挺累的了，干脆直接靠在椅子上打算睡一会儿。

到了快落地的时候，许祁宁被飞机的声音吵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

见他醒来，沈秋旻连忙从后面探出了个头，笑眯眯地说：“小许醒了啊，我看你睡着了就叫来空姐给你加了条毛毯。”

许祁宁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了谢。

回到家后，许祁宁疲惫地瘫倒沙发上，脑海中不自禁地想起沈秋旻。

感觉他总有点怪怪的，但又有点说不上来。

睡眼蒙眬的许祁连被吵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见是哥哥回来了，赶忙上前去抱住他。

“哥哥！”

许祁宁被撞了个措手不及，腹部被装得吃痛。

许祁连没注意到哥哥的变化，仍沉浸在喜悦中。

随后，许祁连便开始了，他的嘴皮子像机关枪一样，一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有多么多么想他。

许祁宁把他抱在怀里，一句一句应着他的话。

“今天在家里，看到了好大一只蟑螂！”

“嗯，有没有被吓到？”

“邻居阿姨做的饭好难吃，下次不想去了。”

“那下次都是我给你做。”

“前几天有个人来家里了。”

“嗯，嗯？”

许祁宁察觉出了不对，他第一想到的是裴落，但最近他也没干什么事啊。

“谁来了？”

许祁连挠了挠头，思索着，“是一个大叔叔，问我这里是不是哥哥你的家，我说是，然后他就走了。”

“大叔叔？”

“嗯。”

许祁宁低头看着他，“长什么样？”

“听声音是大叔叔，我没有给他开门，”许祁连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充满了童真。

许祁宁瞬间紧张了起来，但在许祁连这里询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把他哄睡着去问了附近的人。

问了隔壁的大婶，她说好像是听见了他们家门口有人来，但因为当时没在意也没出去看。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许祁宁问完后道了谢也不好去问别的楼层的人，只好回家去。

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困意满满，但刚才的一桩事还是惹的许祁宁不能入睡。

如果是小偷的话，那还好说，毕竟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许祁连也没事。

那如果是绑架犯之类的呢，况且也知道许祁宁的名字，是准备提前探路吗。

会不会是高中的那帮同学，想到这，许祁宁心中的一根筋瞬间绷紧了。

但他当时上的高中是在市区，现在他住的地方是在郊区，离得很远，他们现在都在上大学或者工作吧，跑这么远专门来报复他吗？

许祁宁擤了擤鼻子，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强迫让自己睡着了。

这一晚他睡的不算踏实，做了好几个梦。

半梦半醒间，他看到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家，姥姥正端着一碗鸡蛋茶递在他面前。

姥姥一直都有哮喘，一发病就咳嗽个不停。

“宁宁，把……咳咳，把咳咳，”姥姥已经严重到不能连续地把一句话说完整了。

许祁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原来他正在发着烧，额头上放了一块打湿的毛巾。

许祁宁端过碗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姥姥还是咳嗽个不停，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个词。

许祁宁差不多听懂了，姥姥去外面给他买点药，让他喝完躺下睡一会。

许祁宁喝完之后也就乖乖地躺下了，但也没事干，就抓起了摞在一旁的高中英语书背起单词来。

过了几个小时，姥姥还没有回来，许祁宁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起身向外查看，却发现有几行人匆忙地向这边跑来。

为首的男人哐的一声推开门，喘着粗气说：“宁宁，你快去医院看看你姥姥。”

许祁宁听到这句话后，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下的床，穿好的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的医院。

只知道当他缓过神来，姥姥的脸上已经铺上了白布。

医生和大人们交代了姥姥的情况，随后向许祁宁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啊，逝者安息。”

许祁宁唰的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了。

他突然就感觉自己很无能，捂着脑袋低声抽泣起来。

如果当时他给姥姥吃了药，如果他当时一起陪姥姥出去买药，如果他当时没生病……

可惜没有如果这一说。

他现在不能让别人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姥姥离世时，正是他高三的时候，学校给他做了心理疏导，也得知了他在之前的班级一直受欺凌和排挤，给他转了班。

但是这似乎成为许祁宁心中永远抹不掉的一道疤痕了。

许祁宁是个很慢热的人，他和别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是很困难的，所以就导致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朋友，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

所以他现在不想和许祁连分开了，即使许祁连就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他可能一个月之后，或者一个星期之后，再或者一天之后，就会被接回父母的身边。

他只不过是临时帮忙照看一下而已。

许祁宁从小就跟着姥姥一起生活，和父母几乎没有什么感情。

但他不想让许祁连从他身边剥离开。

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渐渐的许祁连对他有了依赖。

每天工作累的喘不上来气，许祁连会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下次不许那么累了。

看到他不是很开心时，许祁连还会做鬼脸来逗他开心，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趣事都会和他说。

许祁宁感觉他是除了姥姥之外，第一个这么在乎他的人。

许祁宁烦躁地挠了挠头，深吸了口气，伸过手去，轻轻摸了摸许祁连的脑袋。

他只能祈祷许祁连留在他复学之前了。

做好了许祁连的三餐后，许祁宁出发去公司了。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下了点小雨。

来到公司之后，许祁宁是第一个来的，他帮着扫了扫地，给饮水机放了新的桶装水。

“许祁宁。”

许祁宁回头看去，发现是裴落。

“把会议室收拾收拾，一会儿要开会，”说完后，裴落走进了办公室。

许祁宁没什么怨言，把会议室的空调打开了，擦了擦桌子，倒了几杯水什么的。

到了八点半，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裴落召开了全公司的人来开会。

许祁宁没想到自己也去，学着他们一样拿了个本子和笔。

“今天叫大家来呢，主要是说说直播的这一方面。”

裴落说：“以前咱们公司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靠直播观众的打赏，还有视频播放量，和打广告等。”

“但是最近，多了一些人想来加入咱们的公司，咱们公司的地方不大，为了以后着想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为了这方面的支出，我决定各主播的直播方式转变为卖货，等到资金周转过来，大家再恢复成原来的直播方式。”

听到要改变直播方式，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裴落敲了敲桌子，表示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直播方式，观众可能也不是很能接受，但我估算了一下，带货其实是比以往的直播方式收益更多的，对于一些名气不是很大的小主播身上更能体现出来，所以在大家彻底熟悉之前，可以几个人组队。”

随后，裴落喝了一口水，示意可以让他们进行自主的讨论。

谷语晨小声抱怨着：“好不容易在那里学会了点新的东西，结果回来第一天就整这，搞什么啊。”

也不是只有谷语晨一人在吐槽，大家都在连连诉说着。

“好了，”裴落拍了拍手，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如果努力的话，就可以早些更换新的办公环境，也可以转换回来原来的模式，今天主要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介绍一个新成员。”

说完，裴落走到门前推开了门，示意让门外的人进来。

那人进来后，先是和许祁宁对视了，随后露出了一种“想不到吧”的神情。

许祁宁和谷语晨瞬间震惊了，进来的人正是沈秋旻。

“大家好，我叫沈秋旻，相信有人在之前已经见过我了，我在之前是王总公司的员工，既然成为了咱们公司的一员，就请大家在今后的生活中多多指教。”

说完，沈秋旻向着大家鞠了一躬。

会议室中有开始有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裴落走过来示意沈秋旻可以退下去了。

“今天这就是咱们会议的主要内容，大家可以回去了。”

等人陆续走的差不多了之后，谷语晨走到沈秋旻身边，道：“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

沈秋旻笑了笑，“我之前和小许遇到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以前想进裴总公司的。”

谷语晨的目光转到许祁宁这里，许祁宁只能点了点头应了句。

“其实我还蛮喜欢裴总的公司的，”沈秋旻接着说，“反而王总那边，感觉压榨员工太严厉了。”

谷语晨连忙附和着，“我也觉得，他们公司的员工都好可怕啊。”

“刚才裴总，和我说，可以几个人组队一起开直播，要不咱们一起组队吧，小许你当我们的助手。”

谷语晨：“正好，我正发愁跟谁组队呢。”

许祁宁还以为没自己的事，先是啊了一声，道：“我也要参加吗？”

“裴总把你叫来一起开会应该是可以的，没事，你不用出镜的。”

许祁宁不好拒绝，想了想自己在公司也很闲，于是就答应了。

“已经有几个厂家来联系我了，语晨，咱们上午先去选个品吧，下午的时候预习一下直播。”

沈秋旻的目光看向了许祁宁，“小许，我之前的账号是由公司管理的，我离开之后就注销了，但视频还是我的，你帮我注册一个新的账号，挑几个我以前的视频发上去。”

“好，好的。”

说完，沈秋旻便拉着谷语晨走了。

许祁宁注册账号的时候，还在想沈秋旻好厉害，三两句话就把今天的任务规划好了，比其他组都快。

如果是他的话，今天或许不能够正常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