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占队

江砚其气急，但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能强忍怒意对着江砚书举起了酒盏。

“没有大哥的福气，将来还望大哥可以在父亲面前多替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尽孝。”

江砚其说的是兄弟姐妹，因为他笃定皇帝也一定还会除掉那些挡了江砚书路的人。

江砚其将目光朝着上座的皇帝，却见皇帝紧紧地盯着这边，但看的却不是他而是江砚书。

江砚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便找了借口出去了。皇帝也没管他，皇帝只觉得他的行为反倒让自己的儿子越发不高兴了。

贤妃今天也到场了，此时正坐在皇帝的右手边，她抬眼看了看愤愤离开的儿子，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可千万别生他的气，他还是个小孩子，且让臣妾去哄一哄。”

贤妃说完便站起身跟了出去，皇帝也没管，他对其他的儿女真的没什么感情，唯独重视的便只有江砚书一人。

江韵锦也是十分高兴，她知道哥哥以后做储君的路不容易，已经在想要不要找一家可以助力哥哥的夫家了，却没想到父皇会这般护着皇兄。

江韵锦朝江砚书走去想要道喜，却撞上了同样要上前去道喜的沈常欣。沈常欣在京中的传闻不多，但奈何不了人家长得好看。

沈常欣不仅长得好，弹琴作赋也是一绝，而且其父亲是拥有无数弟子和门客的太傅，在文官之列的地位不容小觑。

于是江韵锦看这个太傅之女便越发顺眼了，一听沈常欣是要去给自己皇兄敬酒的，于是便拉住了对方的手。

“没想到你与我皇兄既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真好！”

江韵锦的语气里透着兴奋，高兴的样子甚至引来了帝后二人的注意。

帝后二人一转头便看见自己一向不亲近外人的女儿正拉着一个女子，在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之后还给它们挤眉弄眼。

起先帝后二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江韵锦拉着沈常欣走到了江砚书面前，而一直冷着脸的儿子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帝后二人顿悟，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了然，但又转换成担忧。

江砚书并不是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原因笑的，而是因为在沈常欣被江韵锦拉着走向他时眼里浓浓的无奈。

沈常欣和江砚书礼貌地跟对方打招呼，但根据江砚书高冷形象，这便是对沈常欣有意思的表现。

于是江韵锦笑得更加灿烂了，甚至有点想要当场打趣一下面前这二人，但作为皇家公主的教养让她强行制止住了自己的危险想法。

就连上座的帝后也是笑得格外慈爱，看着江砚书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些许欣慰。

但是太傅却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见自己女儿和沈常欣说说笑笑，虽然心里是想要占队的，但真的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拐走还是心里不舒服。

远处眼神一直追随江砚书的柳春客看到了江砚书和沈常欣说笑的画面，转头扯了扯正在独自喝酒的母亲。

“娘亲，太子哥哥和那位姐姐关系很好吗？”柳春客的声音里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吃味，但依旧有些酒醉的柳氏并没有听出来。

柳氏转头看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和秦源站在一处的场景，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那是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还不懂，等你再长大一些母亲便告诉你。”柳氏轻轻摸着柳春客的发顶，心说将来一定要教会他如何去爱，就像当年他的父亲一样。

柳春客瘪了瘪嘴，知道这是母亲在搪塞他，于是只能低下头吃着桌上的饭菜，在这酒宴上很少有人真的去吃饭菜，但柳春客只是一个小孩子，旁人只当他可爱。

另一边，也有一些女子主动凑了过去，甚至还有的人将沈常欣挤到了一边，主动凑上去和江砚书搭话的。

江砚书并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但身上总带着淡淡的梳理，那些女子闻到了江砚书身上的药香时，江砚书才愿意开口多说几句。

很多女子并不愿意来，她们也想像那些已经定了亲的姐妹一般，悄悄跑道后花园和未婚夫聊上几句。

但此次出行家中长辈已经交代过了，前朝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让她们这些女儿来占队。

刚被贤妃哄回来的江砚其一进门就看到了江砚书被一堆名门贵女围绕的场景，特别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以为女孩子也围着江砚书说说笑笑的时候，他快气疯了。

那位女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女，自小和江砚其青梅竹马，但这次宫宴皇帝宣布了封号和封地的事情，他的父亲便放弃了占队江砚其的机会。

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江砚其愤怒地快要喷火的视线，转头对上江砚其的眸子，不禁瑟缩了一下。

江砚书虽然神色淡淡，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暗中看起了江砚其的好戏。特别是在看到江砚其瞪向他的不满的眼神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好笑。

他说了几句话，那些小姐也都散开了，江砚书转头看向皇帝，对上了皇帝带着慈爱的目光，再一想到小时候的经历和江砚其先前的脸色。

江砚书心中感叹，越发在意的越发得不到，越发忽视的便越要贴上来，人果然都是见皮子。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不禁摸了摸鼻尖，看向皇后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询问。

但和江砚书多年未见的皇后亦是不知道儿子心中在想什么，只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帝后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儿子被送走之前虽然惧怕他们的严厉，但眼神中依旧透着想要和他们亲近的意味。

儿子被送走，如今再回来已经是个捉摸不透的性子，对他们也十分疏离，找不到半分对父母的敬爱。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看着下座正淡定喝茶的江砚书，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复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