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练武场里下棋

“是吗，那淮桉赶快带我去看看。”姜齐宣对那些文人墨客的诗词不感兴趣，对那些礼仪规矩更是厌恶，但唯独对棋局格外喜爱。

萍洛宫的宫人们也时常议论四皇子爱好十十分有趣，喜欢骑马射箭耍长枪，却偏偏更加喜爱下棋。

江砚书从小被泡在混着墨汁的药坛子里，虽然只是七岁孩童，但却格外讨四皇子欢心，有时面对四皇子生母也能让其展颜一笑。

两人一起去了练武场旁边的凉亭，因着待会四皇子还要继续练习射艺，所以只能吩咐宫人将棋局设在了亭子里。

江砚书对于那石凳有些为难，四殿下倒是可以轻松坐上去，但他却艰难不已。而且在四殿下面前攀爬，实在有失风度。

姜齐宣可不管这些，见江砚书矮矮地站在石凳面前一脸为难，眉头一蹙走上前去，还未等江砚书反应便掐着江砚书的腋下，轻轻一提便把江砚书放到了石凳上。

江砚书哪受得了这样，眼眶瞬间因为疼痛而发红，姜齐宣拍了拍手打算打趣江砚书一番，却发现这小文人要哭不哭的样子，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你怎么了，别哭啊，本殿又没有欺负你。”

江砚书闻言挥了挥手，还未张开的脸上还带有婴儿肥，面上虽然不显，出口的话却是委屈地不成样子。

“殿下我没事的。”江砚书明显一副要忍下来的委屈样，四皇子的随行太监立马上前来，生怕两位主子闹了不快。

“四殿下有所不知，江家公子体弱，自小被娇养着，受不得磕碰的。”

姜齐宣瘪了瘪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怼公公：“我知道了，多嘴多舌！”

他很讨厌这个公公，虽然他很有眼力见，但总是称呼他为四殿下，让他时刻记着他的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和一位阿姐。

不像江淮桉，总是性子软软的，向来只称呼他为殿下，看着、听着就舒心。就像此时一样，小小一团，眼眶虽然还红着，见他看过来还是露出了笑容，小小的虎牙倒是显得他更加可爱。

江砚书抿着唇，向来不敢在姜齐宣生气的时候搭话。阿娘告诉过他，千万不可以在皇子公主面前多嘴，也万不可在皇子们正发火时往前凑。

他倒是不知道，他一直遵守的皇宫保命守则，最终成为了四皇子喜爱他的秘诀。

“殿下，还下棋吗？”江砚书小心翼翼地问姜齐宣，姜齐宣看着他那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觉得一阵心虚，摸了摸鼻尖终于落座。

练武场本就不是下棋讲诗的地方，江砚书堪堪将棋局布好，只待下人将其记录下来，日后再与四皇子探讨。

皇帝重视武略兵力，四年前开设了武学，皇家练武场也对朝中大臣及其子女开放。

原先四皇子逃了先生的课业来的极早，待江砚书用小短手摆弄好棋局时，练武场上已经来了许多人。

大皇子先天不足，病痛总要比别人多一些，前些年养好了不少，后来经了太医诊断，便也开始习武。

大皇子和江砚书倒是相似，若非年龄差了许多，江砚书或许就是大皇子的小书童了。

大皇子带着外家的一位表哥来到了练武场，一眼便看到了亭下的二人。

表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少爷，说话做事总是不经脑子，但好在武学天赋极高，时常被大皇子带在身边，算是半个侍卫。

在练武场摆上了棋局，这割裂感实在太过强了，大皇子和那位表哥秦源刚一靠近，秦源便忍不住打趣。

“四殿下好兴致啊。”

姜齐宣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他最讨厌的秦源，虽然大皇兄对他很好，但耐不住大皇兄身边这位秦公子实在嘴欠讨人厌。

江砚书抬头便见到了笑得一脸温和的大皇子，眼眸中稀碎的光闪烁，掩饰不住的仰慕。

“见过大皇子，殿下安。”

国公爷本是皇室中人，当年夺嫡之争未曾插手，新皇登基后便只要了一个国公之位，改了姓氏，将自己为人臣的忠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皇子都可以算作他的堂亲，所以皇子们对于江砚书多有喜爱和宽容，就连和江砚书一起出生的龙凤胎妹妹江韵锦，在京城贵女堆里也是格外吃得开。

大皇子如今十九，若非身体有疾，按照他们大梁国的风俗，兴许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轻抬手扶起了正在行礼的江砚书，大皇子笑得温和，平日里本就不喜那些武功心法的他，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偷懒。

江砚书直起身，得了空便对大皇子道：“大皇子可要一起看看，这是淮桉前段时间刚刚从祖父那里得到了残局，如今正想和殿下一起研讨。”

大皇子姜齐言哪里会有不愿意的，闻言他挥了挥手，下人立马移过来两个凳子，四人一齐坐到了石桌面前。

有了大皇子，自然轮不到江砚书和姜齐宣对弈，姜齐宣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有什么心思全然摆在了面上，大皇子失笑。

本来要撤下的棋局因了大皇子的加入，并没有撤掉，姜齐宣不消片刻便投身进了棋局。秦源和江砚书陪侍左右，偶尔充当幕僚给两位殿下出主意。

大皇子姜齐言研究的棋局不少，但耐不住秦源是个傻的，眼见大皇子接下来的棋子一时之间难以落下，秦源突然大喊一声。

“大殿下，这里这里。”

秦源向来是个无拘无束的，在这些皇子面前也是个控制不住嗓门的。他这么一吼，加上他还伸手去指那棋局，棋子落下，输赢已然明了。

大皇子并没有恼怒，看了看姜齐宣难掩的笑话之意和江砚书眼里的错愕，他扭头去看秦源，只见秦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笑骂：“赢的不易，输的倒快。”

见姜齐言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秦源嘿嘿笑了两声，此事便算揭过去了。

下人上前来收走了棋局，姜齐宣笑着站起身，打算继续联系骑射。

大皇子看了看不算晚的天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出了练武场，秦源知道大皇子定是不想练武，笑嘻嘻地跟随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