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初遇

江砚书回了大梁的京城，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打听到了江津年谋反篡位的消息，在知道皇子公主皆被斩杀于剑下的时候，他一向淡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来迎接江砚书的侍卫众多，但江砚书只认识一个，就是在如今的皇后身边的逐风。

逐风也变了许多，眼中的冷冽少了不少，看向江砚书的时候眼里还多了几分江砚书看不懂的情绪。

江砚书初回皇城，最不适应的反而是肖文怡和江韵锦，如今的肖文怡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江韵锦也荣升嫡公主之尊。

江砚书入宫，第一个去见的是江津年，从江津年出征之后他们父子二人便没有见过。

聚仙门大选之后五年之内不会让弟子和外面的人联系，所以前五年江砚书并没有收到过书信，后来的两年内已经无心于修炼之外的事情。

初见之时，江津年便有些愣住了，他和江砚书七年未见，虽然心中早就已经预想到会和儿子生疏，但没有想到会是这般。

“参见陛下。”江砚书进入大殿之前犹豫了很久，心中依旧接受不了自己的父母居然会干出谋权篡位的事情来。

江津年本来打算上前去好好看看儿子，脚下动作却硬生生被这句话止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江砚书平身。

江砚书直起了身，眼眸并未抬起，已经紧缩着地面，不愿去看江津年。

青竹一般的少年立在那里，乍一眼看去定要道一句谦谦君子，但江津年观察人向来细致入微，还是察觉出了江砚书身上的浊气。

这是修仙之人独有的浊气，江砚书如今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若是有了什么心魔，定会被其影响。

“陛下，将军夫人求见。”

就在父子二人僵持在那里的时候，公公李中走了进来。

将军夫人，便是那秦源的夫人，七年前随着江津年一同出征，最后投靠了江津年，回京之后得了将军之位。

他没有娶高门贵府的小姐，而是将从边关一同带回来的异族女子迎进门做了夫人。刚成婚不就，边关再次异动，秦源领兵出征，这一去便没有回来过。

将军夫人得到消息之后小产，诞下一个儿子之后便一直身体不好，如今孩子长到六岁，将军夫人突然求见，还不知道所为何事。

秦源曾经是江津年夺位的一把利刃，所以江津年并没有亏待将军夫人和那个遗孤。

得了应允，将军夫人带着孩子走了进来，江砚书淡漠的眸子看了过去，对上了正睁着眼睛看他的秦春客。

江津年摆了摆手，命江砚书把孩子给带出去，江砚书行了礼，上前几步抱起秦春客走了出去。

以往的秦春客最是调皮，除了母亲谁都不能亲密接触，这一次却是老老实实地任由江砚书抱着。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秦春客攀着江砚书的肩膀，伸手去拉江砚书的头发。

后面跟着的宫人胆子都快吓破了，想出言提醒，却被江砚书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住。

江砚书还未拜见皇后，出了大殿之后便往凤栖宫去，秦春客便跟在江砚书身后，江砚书懒得管这个小孩子，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过他。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你也觉得阿钦是个没爹的孩子，所以不喜欢我。”

秦春客眼泪都出来了，没人跟他做朋友，学堂的小朋友都嫌弃他，母亲也说他们没有靠山，只能受气。

他见到面前这个哥哥的时候便觉得想要亲近，而且他还可以面见陛下，一定是一个大靠山。”

江砚书总算转过头来看他，早已经没了以往在药宗的那一份淡然，就如同江津年看到的浊气一般，他不可免地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江砚书眸子里带着戏谑，心想要不要治这个小孩子的罪，让他以后都离自己远一点。

“我是当朝太子，是皇后所出，马上就要入主东宫的太子殿下。”

江砚书语气平缓，并没有人察觉到他淡漠语气中的那一丝羞耻和自嘲。

“哇，哥哥好厉害啊！”秦春客鼓起了掌，眼里都是崇拜，噔噔噔几步走进江砚书抱住了江砚书的大腿。

周围的宫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当初去聚仙门的传旨太监李进，他这一路伺候着江砚书，心中清楚江砚书不喜与人亲近，连忙想要上去将秦家这位小公子拉开。

“哥哥你可以可以做我和娘亲的靠山，我的爹爹死了，那些人总喜欢欺负我和娘亲。”秦春客的声音有些不忿。

“若是我和娘亲有太子殿下做靠山，定然不会继续被欺负。”秦春客握紧了拳，抱着江砚书的大腿不松手，眼睛亮亮的，似乎充满了期待。

“谁欺负你了？”江砚书的语气中染了几分趣味，似乎突然一瞬间对这个太子之位有了些兴趣。

秦春客一听这话立马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些人是怎么欺负的他还有秦夫人，江砚书听后弯了唇角。

“以后再遇到他们，便拿出我的名号。”江砚书漫不经心地拉开了秦春客，算是答应了秦春客的请求。

“将这个收好，以后若是遇到了麻烦，记得来找我。”

秦春客结果，居然是象征着太子殿下身份的令牌，虽然只是一个出入皇宫的令牌，但对那些臣子也是很好的震慑。

秦春客高兴地笑了起来，转头想要感谢江砚书，却见这里只剩下一脸震惊的宫人，秦春客瞪大了眼，随即便捧着令牌去找秦夫人。

大殿外，秦夫人柳依兰走出大殿没有见到秦春客，心中一慌，随即便听到秦春客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阿钦，你去哪里了?”柳依兰心有余悸的问道，早已经看到了秦春客手中的令牌。

“我去给我们找靠山了，太子殿下将这个给了我，说日后有了麻烦便可以找他。”

秦春客将手中的令牌举起，柳依兰摸着他的脑袋不说话，心中五味成杂。

是随意进宫的令牌，当真是有了麻烦就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得上的那一天。

“阿钦，娘亲跟陛下求了恩典，以后你随着娘亲姓，你和娘亲一起去外租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