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见面礼

秦春客，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柳春客，他看着柳依兰，心里想到刚才看见的太子殿下，第一次不想听娘亲的话。

“娘亲……”刘春客弱弱出声，但知子莫若母，柳依兰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小屁孩在想什么。

“娘亲在这个皇城没有亲人，娘不想你一个人被欺负，若是你……”

柳依兰话未说完，柳春客已经点了头，比起刚见过一面的太子哥哥，他还是不能放下母亲。

母子二人出了宫，柳依兰回头遥遥看着皇宫，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凤栖宫。

肖文怡和江韵锦说着哪家公子比较俊朗，要给江韵锦挑一个郎婿的话题，忽的听见太监李进的声音。

“太子殿下到！”

二人具是一愣，江韵锦最先站起身来，心中有些忐忑，她和哥哥已经七年未见，不知道哥哥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韵锦这样想着，一道青白色的身影走入殿中，江韵锦和肖文怡同时看了过去，对上了江砚书带着疏离的眸子。

江韵锦和肖文怡具是心中一紧，江砚书走上前站定，规规矩矩地给肖文怡行了礼，思索了一下叫了一声“母后”。

“太子哥哥。”江韵锦上前一步站在江砚书的三步之外，江砚书此时已经长高了不少，比江韵锦还要高上一个头。

“皇妹。”江砚书淡定地点点头，但心中还是想起了七年前肖文怡因为江韵锦训斥自己的画面。

肖文怡红了眼眶，三两步下了凤椅站到江砚书的面前，抬起手就要附上江砚书的脸，江砚书偏头躲过，母女二人都愣了愣。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肖文怡轻装淡定地问道，她和儿子七年没有联系，生疏也是正常，肖文怡这样想着。

“儿臣一切都好。”确实一切都好，药宗都喜欢他这个长老亲徒，李笑也尽心教导他，他的病早就养好了。

“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母后就安心。”

“太子哥哥，你回来了真好。”江韵锦不知道该跟江砚书说什么，从小江砚书就纵着她，七年未见她也是十分想念。

江砚书并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前在药宗也没有这种场面，那些弟子从不会这样热泪盈眶地对他说话。

或许是江砚书的冷漠太过于明显，江韵锦和肖文怡都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肖文怡，当初做的事情她都记得。

“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定然休息不好，你先回东宫去休息，日后再来跟母后请安。”

肖文怡抹了抹眼泪，心中酸涩，只能先把儿子支开。江韵锦见母妃心情不好，寻了理由也走了。

凤栖宫外，江韵锦皱起了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难以发现的责备，“母妃这些年都挂念着太子哥哥，哥哥为何如此冷淡？”

江砚书闻言朝身旁的江韵锦看去，看着这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幼时的回忆再一次涌了上来。

江砚书讥讽地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回答江韵锦的问题，“本殿还有事务，先行告辞。”

江砚书走的时候想，或许这个太子之位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让他厌烦，至少在面对这位受宠的妹妹时，他多了几分让对方忌惮的资本。

江韵锦站在原地看着江砚书朝东宫走去，心中不是滋味，她见过母妃思念江砚书而睡不着的样子，所以对江砚书的冷淡生出了几分不满。

却没想到江砚书对她也是如此，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何哥哥离开了七年，性情大变成了这样？

*

东宫，江砚书看着栽在院子里的梅花树，眼眸幽深。从前的他是喜欢梅花的，只不过身体不好，身边下人和长辈从来不让他去赏梅。

如今他已经病好了，心中对梅花的执念也并没有以往深，相反，他更喜欢药材。在聚仙门的七年时光中，他已经变得淡然，有些长老还打趣他少年老成。

见宫人将最后一颗梅花树栽下却多出了一片空地，他抬手制止住了宫人要去再搬一颗梅花树的动作。

“此地便留着，种上芍药。”

幼时的自己什么都听父母的吗，如今他是太子，也终于有了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他心中感慨，在下人眼里便是他板着脸站在那里。

许久之后，江砚书转身走了，去了书房，并且不让任何人进来。

江砚书给师傅写了信，给药宗里的几个弟子也写了信。信寄出去的时候，江砚书心中想，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江砚书回了皇城的消息迅速传了开，后宫中已经有孕的德妃坐不住了。太医悄悄给她诊断过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位皇子。

皇帝登基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她本以为……却没想到江砚书回来了，有了江砚书这个嫡长子，那她的儿子算什么？

“春江，你去打听打听，这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太子殿下回宫，我们自然要去见一见。”

春江下去了，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后妃要拜见太子的规矩，但她只是奴才，主子的决定哪里能由她干涉？

翌日，东宫。

江砚书举起的筷子突然落了下来，眼里多了几分不屑，站在一旁的试毒的婢女和太监突然抽搐不停，口吐黑血地倒了下去。

李进瞬间慌了神，他朝江砚书看去，只见江砚书神色平淡，淡淡瞥了一眼这些饭菜，吩咐道。

“将这二人扔到父皇母后面前去。”说完便走了，李进胆战心惊地吩咐侍卫做事，随即立马追了上去。

“李进，这东宫的梅花什么时候会开？”江砚书立在廊下，一身玄色衣袍镶嵌着金色丝线，在衣袍上勾勒出四爪龙纹。

玉冠束发，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太子膳食中下毒的事情。

“殿下，如今还是初秋。”李进不知道太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老实回答。

别人都说他最会察言观色，也最少细致体贴，但他到现在还没有摸清这位太子的脾性。

“殿下，您该去上朝了。”

李进适时提醒，江砚书回神，弯了弯眉眼，“叫下人带好那太监的尸身，本殿第一次上朝，定要给众位大臣一个见面礼。”

李进被吓一哆嗦，领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