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直面前

幸祂几乎是踩着上班的点走到警局门卫处的。

他今天一头红色假发，戴着配套的红色隐形眼镜。身着标准的黑色军服，登着一双高帮皮靴。身后还跟着一队武装完整的随行人员。

幸祂眉尾压着，唇线抿得笔直。乍一看，像是和柯罗出自同一处——军队。

“开门，我约了你们的柯少将。”幸祂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模样，“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柯警监。”

“请问你是......”警员看着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员，知道自己惹不起，只试探着问。

“你们暂时还没权限知道。”幸祂微微歪头，居高临下地斜视两位比自己年龄大上不少的“小警员”。

官大一阶压死人这句话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两个警员感觉自己在这位身份不明的长官面前都快成压缩饼干了。

但眼前的大佬是大佬，他们的柯罗柯警监也是大佬啊。

于是乎，两人配合起来，一人道着歉拖住这群目的不明的人，另一人通过终端给柯罗通风报信。

哪知他们上司只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句——【放人进来。】

通风报信的人松了口气，拍拍身边正摸着武器道歉的同事。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开门放人。

等一波人进去了，其中一人才敢说出自己的疑惑：“领头那位是军人？”

同事：“看服饰应该是的。”

提问的人继续提问：“军人的肤色......有那么白的吗？”

同事：“可能是基因问题？”

值班的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幸祂就带着自己的“私兵”踏进柯罗暂时管辖的地盘。

为了给柯罗腾位置，区长特意给原先的一级警监放了假，避免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尴尬局面。

......

幸祂真正进警局门的时候，柯罗也走出办公室门，用目光远远“迎接”。

他不是担心幸祂太过嚣张，把自己手下的警员吓蔫儿了，而是担心白荼的状态。

只是一眼扫过去，却没能发现白荼的所在。

幸祂在远处停了步子，用眼神挑衅柯罗。

想立马找到白荼？没门。

刚到上班的时间，警局的工位上基本没有空缺。

看到两个气势不凡之人的对峙，有些消息灵通的警员立马就猜到来人的身份。

一直听说他们十三区的柯罗少将有个一见面就不对付的对头。

难不成这位......

所有警员在幸祂和柯罗的对视中停下手中的工作，场面静得和区长亲临一般。

柯罗其实只看了幸祂一眼就嫌弃地移开视线，搜索起自己关心的人。

他在幸祂身后一群人中搜寻，隐约看到一个身高和白荼差不多的。

只是比白荼......高了点。

柯罗：？？？

柯罗的眼神一变，看戏的警员们心思也跟着一变。

在他们眼里，柯罗还是看着幸祂，只是眼神的意味不同了。

......难不成不是对头？

柯罗没有被人当猴观赏的习惯，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他一转身直直往特殊审讯室的方向走。

幸祂也潇洒迈步，要不是顾忌伪装的身份，他定要牵着自己身后的白荼，从柯罗面走过去。

警员们没能看上多久的好戏，特殊审讯室内的廖谋壬也没等太久。

柯罗进入审讯室的时候，他没太大的反应。

自从柯罗调回十三区的当天，他就收到了消息。昨天被捕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做心理建设。

如今见到柯罗，他也能做到坦然面对。

特殊审讯室的四面墙上钉满了展示架，一项项透着复古气息的刑具在其上展示，依旧有令人畏惧的魔力。

廖谋壬被绑在十字造型的受刑架上，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

新政府SODOM规定，公民有每个星期最低限额的运动量要完成。所以，随便挑个人出来，像廖谋壬一样被绑上一个小时左右，都能面色不变的撑下来。

“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我说。”廖谋壬大概知道自己的下场，并不想受太多额外的苦。

“哦？那么快就松口啦，看来我们的柯少将真是魅力十足啊。”刚进门的幸祂挠了两下头，故意扭曲事实，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柯罗不快的机会。

他身后的一帮人从门内堵到门外，就怕要保护的人出什么岔子。

柯罗侧了侧头，对幸祂道：“少说废话。”

幸祂无视柯罗，朝身后挥挥手：“都出去吧。有柯少将在，怕什么。”

一帮人什么方向来的，就以同样的方向倒退出去，除了一个被幸祂拉住的人。

特殊审讯室的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只有廖谋壬一人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幸祂帮白荼摘下沉重地头盔，放到一边座位上。

白荼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已经微微汗湿的脸。

廖谋壬完全不知道除柯罗之外的两人是谁，他努力回想却没有收获。

他皱眉问道：“你们是......”

幸祂无视这人的话，继续帮白荼卸着身上沉重的装备。

白荼也没说话，甚至没抬眼看过廖谋壬。他拿着包的手轻颤，看在廖谋壬眼里很是莫名。

“给我吧。”柯罗温声说着，想去接白荼手里那个看着就分量不轻的包。

结果，被幸祂抢先一步拿走。

“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一个粗人，碰坏了怎么办。”幸祂没好气地白了柯罗一眼，然后用脚勾来一旁的手推车。

包被打开，里面五颜六色的药剂被小心放到推车上，但大部分都是红色系的。

廖谋壬心惊胆战，眼睁睁看这原本用来选刑具的手推车被红色药剂填满。

他本身就是制药厂的管理者，自然知道红色药剂代表着什么。

他不禁大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幸祂被吵得头疼，不耐烦地扯掉一直刺挠的假发，上前几步直接塞进对方嘴里。

这场景说来有些搞笑，但特殊审讯室内的几人都笑不出来。

幸祂挠着头上还痒的地方，直白地威胁道：“不想用自己来填十三区的死亡率就给我闭嘴。”

假发转移了攻击方向，从刺挠幸祂的头，变成刺挠廖谋壬的嘴。

但廖谋壬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

“嵌...嵌合体......”他看着幸祂喃喃道。

“还挺识货。”幸祂评价了句，又去收拾手推车。

不同颜色的药剂按种类分好，再依据深浅摆放到位......

廖谋壬看着各自站着、貌似对审讯没有兴趣的三人，心里七上八下。

他都说了自己会全部交代，难道没人在意吗？

从实际分析，无论是柯罗还是白荼，对廖谋壬能说出多少有用情报确实不在意。

更别提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祂了。

廖谋壬的情况无非两种——

第一，就是与其他区合作。他提供白荼父母手稿的内容，对方借此制好药后送回，让他再找人试药。这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

第二，事情只是他一人在主导。他偷偷找了幸祂实验室里的人合作研发，利用十三区内小型制药厂生产，最后自己找人试药，结果失败。

为此，幸祂特地选在今日封锁了实验室，给实验室里可能存在的“奸细”留足了获取警方动向的时间。

到时候，回头继续查的话，想必对方也到了露出马脚的阶段。

当然也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

幸祂把药剂整理好，推到廖谋壬身边合适的位置。

面对那道无时无刻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拿起红的发黑的管状药剂，把廖谋壬的一侧脸颊戳的凹陷下去。

药剂的透明材质虽然是加固过的，但若是外力达到一定程度，还是会碎裂。

深知这点的廖谋壬立马避之不及地移走了视线，拼了命地往后躲。

幸祂这才满意地转过脸问白荼：“是先听他说，还是先听他叫？”

白荼低头沉默，双眼没了以往的神采。

幸祂耐心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白荼和聊廖谋壬的中间，轻声道：“我是把有意识的刀，你想做什么不必非得亲自动手，给我个眼神就行。”

一旁的柯罗看到情况僵持，主动上前：“我来。”

他走到刑具架旁，挑了鞭子。

若是不顾大局，单从个人意愿上来说，他是想选匕首的，片肉方便。

可他如今站在这里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养子”。若是白荼想直接动手，也轮不到他。

“我说！我都说！”廖谋壬疯狂挣扎起来，嘴里的红色假发早就掉在了地上。

奈何刑架牢固，发出动静的只有他的喉咙和身体。

幸祂厌恶地挠挠耳朵，提议道：“如果不先说事情的话，那先把他嗓子毒哑吧。要用的时候再治，反正很快。”

廖谋壬怕幸祂真的动手，立马憋住声音。可面对越来越近的柯罗，他整个人直接抖成筛子。

“让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从离开基地到进入特殊审讯室，白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要不是被绑着，廖谋壬都想直接给对方跪下。

柯罗手中已然扬起的鞭子缓缓落下，带着细微颤抖。

幸祂对柯罗的表现颇为不屑。他自己则是退到一旁，把掌控权交给白荼。

特殊审讯室采用完全隔音的先进材质，门内有再大的声音，门外也听不见。

镜子、监控更是一概没有。

廖谋壬原以为说出真相就能少受点拷问的罪，却没料到眼下的情况。

——来审讯的三人似乎对真相都不感兴趣。

白荼不是不想知道发生在自己父母事情，而是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光是猜测时的痛苦，就已经是他难以承受的重。

若是真的亲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