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上药
段问的想法最终没有得到证实。
幸祂等到差不多晚饭的时间,在终端上给白荼发消息,向对方确认能不能离开了。
实验室内所有的门都需要相关权限才能打开或者上锁,白荼不是实验室的研究员,自然也没有相关权限。
所以,幸祂才让段问守在这里。
收到幸祂的消息之后,白荼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回了消息,默许对方来把自己带走。
“你得先回去检查一下伤口,还要吃饭休息。”幸祂只打开一条门缝,纡尊降贵地侧身进门,像是怕惊扰到房间里的人。
白荼慢慢松开手里的黑布,眼睛依旧盯着黑布里的容器,眼神里充满了虔诚,“帮我把绳子重新绑上吧。”
或许好的父母就像是孩子的守护神,无论在与不在都能给予他们力量。
白荼就在会议室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恢复成往常状态的七成。
之前,因为害怕有人会突然出现,白荼没有把黑布完全扯下,就只是掀了一角。
他一松手,黑布垂下,幸祂就能直接继续下一步操作。
幸祂从口袋里掏出几卷胶带,没多做解释就把原先的绳子扔到一边,用自己拿来的东西固定起黑布。
白荼认出幸祂拿着的东西,是医用的胶带。其本身没有粘性,只靠摩擦力来固定位置。
白荼原本还是皱着的眉头,终于化开了些。
幸祂使用医用胶带很娴熟,很快就把黑布的边缘固定好。
“走吧。我已经让实验室里的人注意着这边了,没人能碰这个,除非是有人想体验一下残疾的感觉。”
幸祂朝白荼伸出手。
一向温和待人的白荼难得没有反驳这句话,反倒是对幸祂的态度软了些。
幸祂原本是拿轮椅把白荼推回去的,哪知白荼坚持要自己走回去。
两人对峙十几秒,幸祂率先服软,前提是自己得扶着。
最后,说是只扶着的幸祂,一手架着白荼的腋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上白荼的腰。
“疼。”白荼怒视幸祂,对对方仅有的那点柔软迅速被消耗殆尽。
幸祂看了眼自己手的位置,并不上当:“我有避开了你的伤口,你就别装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细致,他还故意说道:“昨晚,我不也是从头到尾没让你疼过吗?”
白荼二话不说,直接用空余的手给了幸祂一拳。
因为身体状态的原因,白荼那一拳不重,幸祂怕自己躲闪会让白荼失去平衡,也就受着了。
一番言语和肢体打闹,两人之间的氛围反倒是不那么压抑了。
***
在幸祂带走白荼后不久,柏非昂就把幸祂要的东西整理妥当。
他是一步步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这个地位,不管是对研究本身,还是对实验室的存在,都有自己的一套责任观念在。
哪怕现在在幸祂的压制之下,他也始终尽着自己那份责任。
今日实验室封闭,下午的那些狂欢还没传到这地下。
柏非昂只隐约猜到幸祂是觉得实验室里可能有人做了不太妥当的事情。在这一方面,他还是相信幸祂的判断。
所以,幸祂让他整理这么一份表格,他也没起过别的心思,反倒是尽心竭力地办妥了。
这边,柏非昂动作麻利地填好表格发给幸祂。
那边,幸祂不慌不忙地去实验区拿换药的工具,理都没理柏非昂的消息。
消毒水、棉签、纱布、隔水贴、镊子、药剂......
幸祂细心地将所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都放在刚从消毒柜中取出的托盘里。
原本白荼是要到实验区来换药的,但被幸祂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等到幸祂再回去的时候,就如愿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画面。
摘了眼镜的白荼就趴在床边,胯骨位置抵着床沿,膝盖悬在地面上,只用脚尖轻轻撑着。
衣摆已经被撩过肋骨处,压在其身下。
他的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腰身的曲线却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引人遐想。
就连一向定力极好的幸祂都不免晃了神。
就像昨晚一样。
——看似全程是他在掌控拿捏白荼,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被控制的那个。
那不由自主的靠近和亲昵,从开始那一刻起,他就没成功让自己停下过。
要不是突然想到保全白荼的方法需要实施,他可能真的就做到最后了。
“怎么了?”
白荼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眯着的眼睛,去看身后的人。
闷闷的声音唤回幸祂的意志。
他上前,把托盘放到一旁,自己单膝跪在地上,从白荼的身后为其换药。
幸祂的指尖直接触到白荼后腰的肌肤上。
白荼轻轻抖了抖,撑起上半身质问道:“你没带手套?!”
那触感,让他直接想到些旖旎的事情。
为此,幸祂早就做好了准备:“我的手消过两遍毒了,比无菌手套都要干净。”
幸祂知道白荼不习惯和别人有太多肢体接触,自从决定要正式与白荼相处,他就特意研制了一种消毒水。
杀菌率接近百分之百,对皮肤也不会造成明显的破坏,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疼。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其他零碎的东西,像是能平滑厚重角质层的溶液之类的。
有了专业巨头幸祂的解释,白荼也不再抗拒。
“别动。”幸祂理直气壮地按了按白荼后腰没有受伤的地方,让对方放松,“很快就好。”
白荼不疑有他,顺着对方的力道趴回原位。
防水贴布撕离肌肤,留下偏红色的印记。
幸祂忽然有些懊恼,昨晚自己的吻有些轻了。
他脑中思绪纷杂,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
检查、清创、消毒,所有操作一气呵成,但到了最后一步的包扎时,却迟迟没有动手。
幸祂取出止疼药剂和营养剂,为白荼注射好,又拿了能保护皮肤的药膏抹在泛红的皮肤上。
“防水贴对皮肤有些刺激,我给你涂了点药膏。你先别动,等吸收了我才能重新包扎。”幸祂有理有据地让白荼保持这个赏心悦目的姿势。
白荼不信邪地仰头,想去看自己后腰的情况,却被幸祂一把按住后颈,重新压回床上。
“后面有点冷。”面对幸祂心里可能存在的阴谋,白荼也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这样他就能盖上被子或是......
还没等白荼计划完,幸祂就把自己温度上升的手附到他的后腰处。
白荼感觉自己像是被烫了下,不由地一哆嗦。
“你是发烧了?”白荼感觉自己皮肤上的温度不太对劲,可形状确是手没错。
幸祂在白荼没受伤的一侧俯下身,半具身体贴着对方,说道:“昨天晚上不是告诉过你,这是正常反应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荼的耳边,他一侧耳朵就和幸祂对上视线。
呼吸灼热,心跳加快。
白荼提醒自己创伤性联结的症状,不敢轻易涉足感情的漩涡。
看着白荼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淡去,幸祂捏住对方的下巴,贴近细瞧。
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几秒钟前,你在想什么?”幸祂直白地问道。
白荼冷静异常:“虽然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但我感觉自己对你产生出了创伤性联结。”
创伤性联结......
幸祂维持着当下的动作,回想了下这个心理学方面的名词。
越想唇角上扬得越厉害。
这种胜券在握的笑,让白荼很不安,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你笑什么?”
幸祂对答如流:“觉得你可爱啊。”
......可爱?
这个词太少出现在白荼的生活中,以至于他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幸祂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于是,他悄悄避开幸祂的目光,不受干扰地思考起来。
看着白荼努力思索的样子,幸祂只觉自己的脊梁骨都能为对方弯下来。
随即,把“可爱”一词代入相似语境理解之后的白荼直接怒了:“你把我当成偏女性?!”
他没多犹豫,直接对着幸祂挥出一拳。
幸祂无奈接下白荼的攻击,把对方的拳头握在自己掌心,然后掰开摊平,牵住。
看到对方依旧不爽的脸,就算是幸祂也有些无可奈何。
一方面,他有些埋怨白荼没有动过感情。另一方面,他又庆幸白荼没有动过感情。
“药应该差不多都吸收了,我帮你把防水贴贴上。”幸祂安抚性地拍了拍白荼的手背,迅速转移话题。
白荼还要说什么,被幸祂用同样的方法制住。
“用了之前那管药剂,你的伤口很快就能痊愈。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由我和柯罗盯着。”幸祂不遗余力地转移话题,处理完白荼的伤口,还贴心地帮对方揉起腰。
他嗓音收起锋芒,柔和得不可思议。
白荼累了许久,又发着低烧,在幸祂的温柔乡里,没坚持上几秒就闭上了眼睛。
幸祂把白荼的腿抬到床上,轻轻为其盖上被子。他掐着时间等对方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之后,才把白荼趴睡的姿势改成侧卧。
在那管颜色纯正的蓝色药剂的作用下,白荼的伤口已经结疤,且没有任何感染的症状。
幸祂估摸着,从明天开始伤口就会开始发痒了。
废物收拾好,人又安顿好。
幸祂盯了会儿白荼,确认对方睡得还算安稳之后,才离开处理额外的事情。
医用的东西需要销毁,饭菜多少也需要销毁,柏非昂整理发过来的表格还要看。
幸祂每天产生的垃圾是会被回收检测的。
这种做法说是为了提前预测身体的健康状态,方便相关人员提前做好准备。
可幸祂很清楚,这不过是监控自己或是利用自己的手段之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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