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提前计划

回去继续做十三区的大秘书？

白荼心里立马否定了区长的提议。

他现在对外虽然没有正式的职位，接触到的人和事也没有之前的多，但他已经回不去了。

或许早在明确告诉幸祂自己要选真相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

区长没在打算让白荼现在就给自己答复。

“时间不早了，这几天就和幸祂好好休息。”区长看着玻璃墙后人影消失的位置，又看向垂着眼帘、神色不明的白荼说道，“想出去逛逛的话，就和我说，我来安排。这湿地公园里有些景色还是不错的。”

白荼抬起有些湿润的眸子，对既是上司又是长辈的区长说道：“您也注意身体，专门配制的养生茶一定要喝够量，我会给刘博简发消息，提醒他要额外关注这一点。”

区长头疼扶额，叹气声更重。

白荼提到的养生茶可不是一般的苦啊。

区长觉得白荼哪都好，就是在细枝末节上太较真了。

“我得回去处理公务了。”区长怕白荼又想起什么事来，连忙要走。

白荼把区长送到电梯门口，确认电梯停在上一层不动之后，才回到卧室。

梁侧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问道：“走了？”

白荼点头，“区长过来确认我的状况。”

梁侧拉开白荼之前铺好的床位，道：“来睡觉吧，明天还要制定新的计划。”

“新计划？”白荼思考着最近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貌似还真有一件大事......

“你受了三区的委屈，我和幸祂自然要帮你讨回来。”梁侧说得理所当然，“十三个区域每年一次的研讨会已经在商量日程了，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三区的人碰上。”

白荼愕然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每个区域之间居民的流动性极小，只有某个区域人口基数比其他区域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中央部门才会做一些人员流动的调整，也就是开放转区申请。

一般来说，申请的人基本上都是些普通民众。

而那些在自己区域内有些地位的人拥有随时提交此类申请的权限，但事实上这样做的人极少。

因为区域之间的优缺点虽有不同，但本质上的运行和管理模式一样。

先不提转区之后能不能在其他区域里获得与自己目前同样的职位或地位，光是转区这一行为，就足够让那个要接纳你的区域对你产生戒备。

所以，除开普通民众，若非是出现什么重大变故，一般都不会选择转区。

基于这样比较闭塞的社会环境，想要跨区域讨回公道，私下行事这一方案怕是行不通。

“你是想在研讨会上获得中央部门的额外奖励？”顺着逻辑想下来，白荼大概猜到了幸祂和梁侧他们的打算。

新政府中央部门规定，但凡事有重大技术突破的区域都可以向中央部门申请自己想要的额外奖励。

白荼早就知道幸祂藏着某些最新的研究成果。

之前准备把廖谋壬事情闹大的时候，他们的计划就是用这个研究成果兜底，防止中央部门真的对十三区出手。

幸祂和梁侧的这次计划理论上是行得通，但是......

“每年研讨会，所有区域都憋着大招，你们有把握获得最终的胜利吗？”白荼理智分析道。

十三个区域在研讨会之外的时间段里，基本不会向新政府的中央部门提交最新且含有最终实验结果的新型技术。

因为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很难达到“重大突破”这点要求。

所以，十三个区域会把研讨会当成一次向中央部门讨要权利的合作，无论是哪个区域得到中央部门的奖励都是各凭本事。

新政府的中央部门显然也是默认的，每一年都会给研讨会上的优胜者一次提出要求的权利。

但这些都不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就算最后你们的研究成果赢了，那也是十三区的胜利，与我无关。”白荼说着，颓然地靠上身后的墙。

玻璃墙透着光线，看起来美好又易碎，白荼靠在上面，像是摇摇欲坠。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个提要求的权利，最后一定得是为了十三区最广大群众的利益，而不会仅是为了他一人。

“若是我们外加柯罗三人硬逼区长一把，也不一定哦。”梁侧估算着三个人加在一起的价值，感觉有把握动摇区长。

“开什么玩笑！”白荼神情严肃地走回自己的床位，背对着梁侧躺下，“就算区长同意，我也不需要。难不成你想看着十三区成为其他区域的笑柄吗？”

用一个能引发十三个区域争相抢夺的权利，不惜牺牲十三区整体的利益，只为查清两个人死亡的真相？！

或许这世上只有自己、柯罗、幸祂，外加作为长辈的区长才不会觉得可笑吧。

白荼还没疯到幸祂那种地步，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若这次研讨会是个人战，那白荼一定会拼了命地赢下胜利，为自己父母做最后的努力。

但研讨会是十三个区域之间的争夺比拼。

梁侧率先闭上眼，语气轻松道：“放心，我提这件事，自然是有些实施思路的。我还不至于蠢到主动撞你枪口上。”

白荼扭头，神色复杂地扭头看了梁侧一眼。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接下来的几天，幸祂一直没有出现。

白荼刻意按捺住询问的冲动，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他以为自己算是成功了。

可在梁侧眼里，他的这种犹豫不过是另一种暴露罢了。

至于那晚提到的新计划，梁侧也没再提起。

这几天，两个人就像是宅在家度假一样。

梁侧不是在发呆，就是翻阅那些不知道早已看过多少遍的书。

而白荼除了在固定时间和上门的柯罗聊天之外，就是听梁侧说一些可以用于实践的知识。

某天，在柯罗走后，梁侧若有所思地问白荼：“你说，区长怎么还不让柯罗回军队去？”

经梁侧这么一提，已经习惯同柯罗见面的白荼也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是想让柯罗确认我情绪稳定之后再回去？”他猜测道。

梁侧含笑持不同意见：“我觉得还是和这次的研讨会有关。”

答案揭晓的时间在两天之后。

这天，白荼像往常一样把冰箱里的晚饭拿出来加热。

突然，就感觉背部贴上了一个不容自己拒绝的力道。

“梁侧，你......”白荼转身推拒，却发现那种专属于幸祂的勾人眼神。

“幸祂？”白荼重新确认，甚至中断了挣扎的动作。

幸祂眼神危险，语气冷飕飕地问：“梁侧抱过你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幸祂，白荼语气也不是很好：“这是眼下的重点吗？”

白荼一强硬，幸祂立马软了自己的态度，虚心请教：“那你说现在的重点是什么？”

“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消失？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出现？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你在和梁侧又在计划些什么？”白荼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一系列问题脱口而出。

就连一向运筹帷幄的幸祂都有些惊讶。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幸祂拉过白荼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然后把对方整个都人拥入怀里。

一心只想着正事的白荼：？？？

“研讨会的日期应该近了，不管你们有什么图谋最好都收敛些，若是在那时候出岔子，牵连的会是整个十三区。”白荼对抗着幸祂的力道，努力仰着头警告对方。

一旁加热饭菜的仪器发出提示音，停止运作。

幸祂无视白荼的话，松开眼下这个算是久违的拥抱，接下了白荼的活儿。

他拿着两人的饭菜，放在餐桌上，自己率先坐下吃饭。

好不容易有了几天正常作息的白荼又开始没胃口。

幸祂的不回应不是默认，而是一种拒绝。

已经大致摸清幸祂脾性的白荼再清楚不过。

余光瞥见白荼不动筷的手，幸祂咽下口中的食物问：“你真的愿意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最好的时机，若是抓住那就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白荼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这件事不是仅靠个人意愿的强弱就能决定成败的。

他好言劝道：“别做危险的事情。”

幸祂把桌上的筷子塞进对方的手里，笑靥明媚地回道：“为你做点事情，算不上危险。”

白荼冷下脸，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的意图：“别拿我当幌子，若你真是为了我，那就从现在开始，不要思考有关那个计划的任何事情。怎么样？”

被看透的幸祂非但不恼，反而兴致更高涨了：“那如果我明确告诉你，计划是一定会实行，还能顺带达成你想要的目的。”

幸祂的语气渐渐意味深长起来：“等到了目的近在眼前的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拒绝我吗？”

幸祂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白荼一步步预见计划进行到最后时的场面，好像他想要的真相近在咫尺。

白荼在心里做着深呼吸，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他还真不能确定，到了那时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