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未知的实验结果

还没等区长问原因，方博士再次抢先一步。

“你看这对。”他一指白幸两人的背影，胸有成竹道，“幸祂就是想跟着白秘书，您这还看不出来嘛。只要有白秘书在，幸祂乖上个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自从上次开始，方博士就放弃了记住白荼全名。

但区长的顾虑依旧没有解决......

他沉默着不接方博士的话，逼得方博士直接坦白：“这次新成功的那个项目，我......用了幸祂推荐的一个人。”

“什么人？”区长明显不知情。

方博士驼着背，硬着头皮道：“这次用的...不是现成的实验体。”

区长怒目圆睁，极力压低声音，一下子逼近对方，质问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方博士无奈苦笑，“原有的那些实验体根本承受不住正在研发的实验项目。我们前期投入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让这一项目流产！几个月前，我因为想这件事好几个星期没睡好觉，幸祂看出来之后就问我怎么了。”

事情说到这里，区长差不多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你把没有合适实验体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他帮你另外找了一个，是吧。”区长把自己的猜测说完，就是一阵晕眩。

他立马扶住墙，稳住自己的身形。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区长有气无力地问道。

实验室里的实验体都是重病或是器官衰竭明显的老者，这样的人要靠着实验室里的仪器维持“生”的状态，或者说是暂停生命，假装自己还活着。

而实验体要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是自己的身体。

若是研究员们只需要查看实验进程中的数据，那实验体会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若是研究员需要观察实验体的实时反应，那么他们就会被“唤醒”。

若是方博士真的用了普通人当实验体，那和廖谋壬又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处分、停职，还是要我去当实验体，都没问题！”说到研究的事情，方博士陡然激动起来，“但我们的实验成功了！那个临时的实验体不仅活了下来，还获得了新生！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那个......成功了？”区长知道方博士目前的研究项目以及其困难程度。

能听到成功的消息，他也有些不可思议。

“成功了！”方博士肯定道，“那个临时的实验体现在表现优异，和那些从生下来就是天才的人一样，完全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就是程度上不太一样。”

方博士的研究方向是大脑。

一方面，他设想能不能通过大脑来精细地控制身体细胞，从而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另一方面，他又企图“聪明化”大脑，让人发挥出更大的价值，以此来增加人生的宽度。

就像他自己一样。

没日没夜地与烟和研究相伴，是因为他觉得人生的宽度要比长度更有意义。

哪怕人的平均生命能增加个十多年，那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岁月。

接近两百岁的人类还能干嘛？不就是等死嘛。

但利用自己尚且年轻的时间做擅长的事情就完全不一样。

他能创造出最真实的价值，以及无限种可能！

这远比他如废物一般多活上几年有意义得多！

为此，他甚至不介意牺牲自己本可以拥有的寿命。

“这项研究绝对可以让十三区获得优胜！”方博士信心十足地说完，又犹豫道，“只是那个‘实验成果’是幸祂找来的自愿者。我怕幸祂不去的话......”

方博士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确。

要是硬留幸祂在十三区待着，那按照对方的性子，说不定会怂恿那名自愿者拒绝作为实验成果出现在研讨会上。

无论是多么先进的想法、多么高超的技术，只要没了实验成果，那全部都是空谈！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打败不了其他区域，拿不到中央部门的额外奖励了。

“你确定那个人现在没事？”区长确认道。

“研究的阶段性成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目前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方博士言之凿凿。

这也给了区长巨大的信心。

“那这个技术能量化吗？”区长又问道。

面对这个实际问题，方博士没了把握：“这是我下一步准备着重研究的东西。这次成功的偶然性很大，为了避免被其他区域赶超，我们得先汇报给中央部门。”

区长了然。

但还是没在幸祂的事情上松口。

方博士不遗余力地劝道：“上次白秘书一个人带队，就让十三区面子里子都有了。这次还有柯罗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毕竟幸祂太特殊了......”区长无奈。

“再特殊不还是追着白秘书跑嘛！”方博士持相反的意见，“幸祂你或许不放心，那白秘书你还能不放心吗？”

方博士说着说着，又想到一个新问题：“只是......关于实验体的事情，还要对白秘书保密吗？”

“要！”

方博士的劝说起了作用，区长最终还是改变了原先的决定。

......

在方博士和区长据理力争的时候。

另一边，犯罪二人组和他们的合作者在生活区凑到了一块儿。

幸祂问起和自己不对付的柯罗：“你让方博士去劝区长了？”

“嗯。”柯罗惜字如金。

幸祂想损人的嘴巴又痒了起来。

白荼倒是很赞同柯罗的做法。

之前，他和柯罗没办法详细商量要怎么做，只能先随便说个第一时间想到的笨办法，但不可否认，柯罗现在实施的这个方法，确实更好。

“若是方博士改变不了区长的决定，那要怎么办？”幸祂故意问柯罗。

柯罗不客气地回怼：“那你就得说说，区长不让你去的真正理由了。”

白荼的好奇心顿起。

他原先是个恪守职业规定的人，但在幸祂身上却屡屡按耐不住自己的探知欲。

“不能说？”白荼借着机会帮柯罗激了幸祂一句。

“对你当然是什么都能说。”幸祂把柯罗当空气，只对着白荼道，“但提前说了，你也不会信啊。”

白荼没有否认。

柯罗转回正题：“我帮方博士从侧面理了理他最新研究成果和幸祂之间的联系。如果怕他说服不了区长的话，那我们再准备一个后手。”

幸祂自负道：“后备计划我已经想好了，就等结果吧。”

幸祂没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只是一遍遍地在脑子里完善。

当看到方博士和区长神情一致，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时，幸祂一挑眉：“还真幸运。”

白荼和柯罗也看出了些苗头，只是前者装出一副等待答案的样子，而后者则是一副听凭安排的无所谓态度。

一切都如三人所愿。

幸祂将会作为普通的随行人员参加这次的研讨会。

白荼还是总负责人。

安全和武力威慑则是由柯罗这位少将负责，这还是极少能在科研类发布会上见到的配置。

因为地位高的军官通常年龄也大，不但起不到护卫的作用，还会增加同行警卫的负担。

所以，级别很高的军官一向不参与这种科研类的活动。

“事情既然定了，那柯罗先和我去挑一挑这次随性的武装人员。白荼你还是像上次那样大致熟悉一下这次科研成果的内容，以防万一。幸祂和方博士配合好白荼就行。”

区长迅速分配好任务，然后就带走了柯罗。

方博士看了下终端上不早的时间，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碍眼。

“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研究成果发布的事情，明天说也来得及。”区长和柯罗走后，方博士也随意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开。

原本还颇为热闹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

“方博士最新的项目，你有参与？”为了更好地了解情况，白荼问道。

“帮了点忙。你第一次去实验室的时候，方博士提到的就是这件事。”幸祂晃荡着往训练区走。

记性一向很好的白荼也想起当时的场景。

“能帮你把区长都说服了，看来不是只帮了一点这么简单吧。”白荼不远不近地跟在幸祂身后，心有怀疑。

“等明天我想好了，再和你说这件事。”幸祂在终端上把训练区所有的灯都打开。

两人面前顿时一片通亮。

但却照出幸祂不太好的面色。

白荼上前两步，关切道：“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幸祂弯下腰，将自己的头栽进白荼的颈窝，语气难得落寞：“心情不好。”

明天、明天白荼就会知道实验体的事情，自己在白荼眼里又会变成怎样的不堪？

到时候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变得比一开始还要疏离......

幸祂的思绪分成好几段，同时设想起明天可能发生的情况。

从自己倒霉的经历来看，幸祂对明天的结局不抱任何希望。

他像以往那样，将所有的痛苦转化成微笑。

一种包含着痛苦、扭曲和阴暗的笑。

白荼曲起手肘，在保持眼下姿势的同时，摸上幸祂的额头。

没有发热。

随即他又搭上幸祂的手腕。

脉搏跳动的速率倒是有些慢。

白荼提醒幸祂这一异常，却被对方的无动于衷挡了回来。

这让白荼意识到，咽下最严重的不是脉搏速率的问题。

而是幸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