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靠他

希望之地的每一块材料都包含好几种特性？

白荼心下了然。

“你是想说，在这里你是将不同类型的数据分开收集后，再规整到一起？”

他思绪飞速运转，以至于说出的话跳过了某些步骤，直接把材质特性和数据收集联系在一起。

“没错。”SODOM的运算速度也不慢，自然能理解白荼的意思，“如果单靠终端的话，那你们摘下来就能一劳永逸，不是吗？”

“所以，我们所踏的地面有类似于重力传感器之类的东西？”白荼看着地面问。

“没错。”SODOM承认道，“你会不会被中央部门的人发现，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SODOM最终把话题引向自己的目的——威胁。

白荼呼吸都没有慢半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随着通道的旋转弧度不断往下。

上一秒SODOM还在威胁他，下一秒他就以德报怨道：“对于你能帮助我实施计划，我很感激。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帮到你。”

白荼作为第二个发现SODOM秘密的人，免不了要被“当事人”拿来和幸祂做对比。

同样是让人难以猜透，幸祂以诡谲多变为手段，而白荼却总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一时间，SODOM很难在同一层面上将两人分出高低。

尽头是终将抵达的目的地。

休息期间，十三个区域都有派人把这个通道来来回回地检查过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SODOM却还是把白荼带了过来，只能说明这地方藏着秘密。

白荼刚停下，他身形就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这一晃并不是出自他身体的问题，而是通道的问题。

白荼明显感觉到——

脚下的楼梯在移动！

白荼的手搭上墙面，手掌被渐渐带着远离身躯。最后，像放风筝式地在墙面上滑动。

事实证明，整个通道中，只有两面墙不在移动。

.......

当程集在墙上看到排名末位的七区标识时，就知道不能再往下走了。

这个通道他之前检查过，没在尽头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他准备先听听下面的白荼会弄出点什么动静，再准备前进。

此时要是不管不顾地往下，那他就是真蠢了。

只是程集没有想到，白荼弄出的“动静”竟然会那么大。

他脚下整个一体式的楼梯都移动了！

程集立马双手撑地，向上爬出一段。

事实上，楼梯移动时产生的声音并不大，总共不超过五十分贝。

外加房间的隔音功能，人要是不出来，压根不会知道楼梯都没了。

其实，也不是没了。

在整条楼梯转过一定角度之后，就停了下来。

程集身侧赫然有了一个通道，但墙面上什么标识都没有。

原来希望之地的下半部分不止十三层！

程集心下大惊。

但面对突如其来的谜底，程集更多的是欣喜。

他决定跟着白荼，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

楼梯停止旋转后，白荼额外停顿了十秒左右，才转身开始往上走。

单脚踏地的力道也大了些。

比起自己行动被中央部门的人发现，他更怕程集不够机灵，与自己面对面碰上。

那这出戏就很难往下演了。

“往上走一层就到目的地了。”SODOM提醒道。

白荼应了声，在第一个走廊出现的时候就转身走了进去。

据SODOM所说，中央部门里实验员的穿着和白荼身上的制服差得不多。

每个人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幸祂对此也是早有准备，把提起准备好的东西都交给柯罗戴着。

白荼边走边戴上白色的帽子和口罩，就怕身后的程集看不到自己变装。

SODOM堪称怜悯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程集全然不知SODOM的存在，只以为白荼会乔装打扮，是因为中央部门的小部分人确实有所顾忌，不敢让本部太多人知道有关十三区的事情。

此刻，中央部门里的实验员都还在上面楼层中的卧室里休息。

自从定下研讨会在希望之地举办之后，他们多了一项规定——不要轻易出现在十三个区域人员面前。

这对深入简出的他们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中央部门里实验员的作息与柏非昂一类的研究员差不多，都没有非常固定的作息节点。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挑选出来专攻生物、科学、人工智能三个主要方向。

有中央部门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在，无论多么昂贵的恢复类药剂都是随用随取、不受限制。

昨晚因为集体加班熬夜，所以今晚也是早早睡下。

只有专门负责看守计算机运行的机器人值班。

“路口右转第二个门里就有你们想要那种图片资料。”SODOM为白荼指路。

顿了顿，它又说道：“零碎的障碍我会帮你规避，但拷贝资料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我没有这项权限。”

白荼不顾SODOM的走位，自己闪身进门之后，直接关上了门。

“谁说我要拷贝这里的资料了？”

SODOM穿门而过，疑惑道：“不是你们说要把资料搞到手的吗？”

它无比确认，在执行计划前，白荼和幸祂亲口向它确认过拿到资料的可行性。

哪怕它说自己帮不上忙，两人还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大型计算机运作的声音。

最前方的空白处正投影着不断变化的像素图片，与A14仿制的那张有一两分相似。

一旁守着的机器人感应到有人，想上前核实身份。

SODOM一挥手，机器人立马陷入待机状态。

白荼上前几步，看着图片说道：“我的计划中，你只需要消除我来过这里的痕迹就行，我并不会做什么被能中央部门盯上的举动。至于偷资料嘛，自然要交给擅长这事的人来做。”

“你是说......”

白荼竖起食指，放到唇前，终止了话题。

他的眼神始终被投影上的内容吸引着。

图片上的像素一点点变化，白荼看不出这是在演化中的哪一环。

思索无果，他扭头问SODOM：“你完全不知道中央部门正在研究的项目吗？”

SODOM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觉得他们会给我提供扩大进化范围的条件吗？”

白荼明白过来。

SODOM怕对方还不清楚自己所受到的限制，补充道：“我在这里没有触碰研究项目的权限，最多也就看看十三个区域里的。”

“你想不到破解权限的方法？”白荼问道。

SODOM：“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们隐藏了实力？”

白荼冷静指出：“你要是回答不上我的问题，才会被怀疑。”

“他们给我的限制是人类的身躯。”SODOM凌指向运作着的机器，从容说道：“这里所有的计算机和设备都没有连网，没有实体的我自然也就没了权限。”

SODOM又指向白荼之前所看图片的位置：“你刚才一直在看的地方，在我‘眼里’也是空空如也。我只能凭借收集到的各种数据推测出，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但那些人还是小看你了。”白荼欣赏地看着SODOM。

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觉醒出自我意识且不被发现，那还是相当有水平的。

SODOM并没有骄傲：“还不是败给了你们。”

他说的自然是白荼和幸祂。

用旧时代的语言来说，这两人简直是它进化路上要经历的劫难。

“只要你不做出覆灭或是统治人类的举动，那你大可不必把这么一点小失误放在心上。”白荼说完，大大方方开门走了出去。

白荼真就像他所说那样，没有拷贝资料，连尝试一下都没有。

SODOM刚想“瞬移”到白荼身边，就看见程集偷偷摸摸地开了条门缝。

它听到门外的白荼用高频声音说道：“我需要你帮程集也扫清一点障碍。”

SODOM没有唤醒值班的机器人，就看着程集从门口贴着地面，摸到了大型计算机前。

那姿势和原始人没什么两样。

但这人一从计算机前站起，就和换了个人一样。

程集动作果断流畅地从自己终端的表带内侧取出一个仪器，直接插上电脑。然后，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按键。

那速度快得像是一个专业的钢琴演奏家。

SODOM虽然看不到计算机屏幕上正在发生什么，但根据程集的表情分析，对方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解决着实验员设置的“麻烦”。

不得不说，就算是程集这样阴谋者，在发挥自己一技之长的时候，也会带上令人敬佩的气质。

至少此刻，门外的白荼是敬佩他的。

“你怎么就能确定程集一定能拿到你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SODOM隔着门问白荼。

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SODOM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帮白荼取得计算机内的数据。

但白荼好像很相信程集能力的样子。

“我并没有确定这件事。”

白荼虽然这么说着，但镜片后的视线依旧坚定：“但他这种专业窃取别人东西的技术，总比什么都不会的我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