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染血的审讯员

戴着同样装置的柯罗，在收到阿墨给的信息只之后立即返回。

检查完程集手上绳索的牢固程度和太阳穴处的易容仪器正常运作之后，柯罗朝阿墨一点头。

阿墨最先抬起程集的上半身，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柯罗上前帮忙，抬起程集的腿。

两人便一前一后抬着人光明正大地走向十三区的楼层。

此时，在旁人眼里，程集已经不是程集，而成了十三区随行警卫中一人的样子。

十三区的人抬十三区的人，旁人就算看到也说不了什么。

十三区所在的楼层面积最大，房间大小和数量上的待遇都比其他层的好。

要找一个空房间用作审讯自然不成问题。

阿墨除了武力值爆棚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不是很擅长。

选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了柯罗。

柯罗扫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弧形走廊，指了指白荼所在边上的一间房。

外圈的房间功能性太强，不确定因素太多，得全部排除。

内圈之中，他们三人的房间分别在走廊两侧和中间的位置。

按照道理来说，远离通道的房间是方便办事的首选。

但现如今，幸祂房间左右都住满了研究员。

考虑到柯罗房间边上有随行警卫住着，可供选择的房间就只有白荼房间边上。

阿墨看到柯罗指的房间，动作明显一顿。随即，又动作如常地用单手推开房门。

他仅用一只手便能轻轻松松捞住程集的上半身。

柯罗看着对方流畅的动作，感觉阿墨这个人格貌似对自己有意见。

对方明明一个人就能轻松搬运程集，却把一个人的工作硬生生拆成两份，拉上自己一起。

难不成是幸祂的挑拨？

这个念头在柯罗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又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

程集被注射的药剂就是白荼第一次中招时，幸祂所用的同款。只不过这次在剂量方面减少了许多。

程集没有昏迷太久就清醒过来，只不过意识还有些模糊。

“你准备好了吗？”柯罗询问正背对着自己的阿墨。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柯罗看见对方搓着手转过身来，脸上所带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我身体还有点不适应，等会儿下手可能没有轻重，你最好站远一点，免得被溅到血。”名为阿汤的女性副人格眉尾飞扬，眼睛睁大，已经有些兴奋起来。

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不适应的样子。

“东西说是已经放在你身上了。”柯罗退到一旁，提醒道。

“幸祂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阿汤从最近的一处口袋摸起，像是一个正在拆礼物的人。

她打开书桌抽屉，将身上找到的宝贝一件件放进去，还时不时赞叹几句幸祂特意留给她的东西。

在阿汤一声声惊喜的声音中，程集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

阿汤敏锐地察觉到这点，一把扯掉了蒙在程集眼睛上的东西。

突然的对视，让程集吓了一大跳。

阿汤反倒是笑意盈盈，眼睛一眨不眨。

对方这反应明显是取悦了她。

“你、你们......”程集一时间难以措辞。

他一眼就认出目光所及的两人，只是他没想到十三区的人竟然那么大胆，敢直接绑人。

难不成是白荼下的命令？

程集四下张望一圈，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一直让队伍中的人别随意行动，自己也是小心谨慎，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三区所在的楼层。

这样一来，即便是白荼想要做什么，也得主动来找他，到时候还是自己占优势。

“白荼人呢？我要见他！”此时，程集和其他人一样对下午发生的危险事件一无所知。

阿汤就喜欢这种精神头十足的“犯人”。

她笑着回应道：“如果你把我们想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你还有活着见到白荼的机会。”

自从白荼真正出现在幸祂身边，其他任何和所有相关人员便都知道了白荼的存在，区别只在于见没见过真人。

阿汤自然也是如此。

程集对“活着”“机会”这种词汇相当敏感，他看向笑得明显不怀好意的阿汤，只觉怪异异常。

这人经常出现在白荼身边，自己也在公共区域内见过对方。

但那时候，这人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啊。

因为个性上的巨大差异，不同人格在使用身躯的时候，也让本体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对于知道艾什这具身体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柯罗来说，这种变化尚且存在，更别提不知道真相的程集了。

对于程集的任何反应，阿汤都不予理会，自顾自地问出第一个问题：“廖谋壬的事情，除了三区，还有哪些区域参与啊？”

看着阿汤贴近的笑脸和放大的瞳孔，程集只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不知怎么回事，立马就联想到白荼曾经看他的眼神。

阿汤见对方分心，膝盖压上其腹部，随手拿出书桌抽屉里的一把钳子，脸上笑意只增不减。

“其实，作为一个审讯者来说，我并不合格。”阿汤一手掌握住程集的下巴，手指用力，直接隔着对方的脸皮往齿缝间扣，“比起问出真相，我更喜欢审讯本身。”

程集刚开始还能忍忍，随着对方男性力道加大，他最终还是被迫张开了嘴。

“像你这样忠诚的人最对合我的胃口，因为忠诚的人总是喜欢坚持。”阿汤打量着程集嘴里的牙齿，准备挑一颗自己最喜欢的，“我有一张意志力排名表，你可要好好加油，说不定能打破一天一夜的最高记录，让我开开眼界呢。”

程集闻言疯狂挣扎起来，但只要腹部的膝盖一用力，他又会被轻易地臣服在疼痛之下。

此时，阿汤已经看中了一颗，举着钳子伸进程集的嘴里。

“我、我......％*￥#）”

程集明显是有话要说，但阿汤并没有停手。

柯罗借着间隙，转移到房门外守着，以防隔音不够。

只是门关上，走廊里一片寂静。

他身后也没了半分响动。

中央部门在今晚额外启动的装置在无形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房间里，程集满口鲜血地倒在床上，不用阿汤压制也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全身上下只能微微颤动，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阿汤也不嫌弃那颗沾着体液的牙齿，举到自己面前观赏。

“你知道嘛，有时候把一个人拆分成各种零部件，要比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有价值。”阿汤用两根手指捏着牙齿，举到其主人面前，邀请对方一起观赏，“你看，我取得是不是特别完整。”

“没有、没有其他区的、参参与......”

程集顾不上阿汤的话，趁着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把对方想要的答案告诉对方。

他本来就是普通技术人员因为机缘巧合在当上公职人员，哪经历过这种局面。

若是阿汤下手慢一点，他能一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阿汤像扔垃圾一样，把那颗牙齿随意扔进抽屉里。

她之前欣赏的本就不是那颗牙齿本身，而是自己通过牙齿展现出的精湛技艺。

“三、三区从、十五年前......”程集的嘴模模糊糊地朝外吐着字。

阿汤优雅地坐在床边，将双手搭在书桌边缘，头靠在自己的臂弯中，侧眼看向床上的程集。

“嘘——”她缓和下来的表情，将程集的情绪安抚至稳定。

然后，她又残忍地轻轻告诉对方：“别说话，我还没玩够呢。”

程集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失去意识！

他不该醒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醒过来啊！！！

听到自己第二颗牙齿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时，程集感觉自己已经不成人样了。

阿汤用自己的衣服擦擦手，把用腻了的钳子放回抽屉里。然后，又取出一管止血的药剂给程集用上。

程集还在糊里糊涂地喃喃着什么，只不过阿汤完全没有去听的兴致。

她还没正式开始呢，对方就已经结束了。

“你就不能争气点啊，稍微再撑个几轮再开口啊。”阿汤责怪道，“你这样我要怎么玩得开心？”

若是可以，程集也想撑一撑。他在没见到阿汤的手段之前，也是抱着抵死不说的决心。

只是他这种在勾心斗角环境中生长的人又怎么能敌得过双手沾满无数鲜血的阿汤。

“还是部队训练出的那些人有意思。”阿汤感慨着把自己的手彻底擦干净。

阿汤在艾什十岁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直接在实验室里玩废了一个研究员的腿。

自从被发现之后，她每次出现都会被注射修改外貌的基因药剂，然后被带去军队，顶着面具帮忙审讯被发现行为异样的人。

以此来帮上位者确保军队的纯粹性。

训练过的与没训练过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阿汤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周身一阵轻松。

身上原本那些不适的感觉迅速消退。

她转过身，尽可能垂下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手捂着同一侧的头发。

她知道，这是基因药剂快要失效的感觉！

阿汤的安静吸引了床上之人的注意。

程集努力又小心地瞥向阿汤腿的方向，再一点点往上看，就怕直接和她对视。

眼下最快逃离此处是最好的方法，但同样也会迅速吸引程集的注意力，存在被对方发现的可能性。

阿汤和程集现在有些距离，想要迅速弄晕对方也存在风险。

阿汤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禁地。

“咔哒。”

门开的轻微声音响起。

阿汤没有放下双手，直接转身。

她右手下的头发已经显露出部分白色，左手指缝中显露出来的脸和眼睛，左右皆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

眼见着嵌合体的身份就要在程集面前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