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回归

“你不让我保一下她的命吗？”幸祂问出了一个他本不该问出口的问题。

白荼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

若是幸祂真的能保段问的命，那是再好不过。

但他们面对的不是臆想中的哲学问题，还是血淋淋的现实问题。

“我不蠢，你没必要这样试探我。”白荼怔怔地望着模糊的远处。

重要部门在留下段问的整个过程中，白荼心绪不稳。结束之后，更是情绪起伏较大。

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出过一个错误的动作或是决定。

由此可见，白荼内心深处很清楚什么才是大势所趋。

若想以一人之力螳臂当车，那结局可想而知。

幸祂的问题自然也不是试探白荼。

“我只是想借机更了解你一点。”他随即解释了自己的意图。

白荼侧向自己所躺的方向，看不到幸祂的神态，只感觉到对方语气柔和了不少，倒是有了几分梁侧的感觉。

“了解？你不是光看我的基因序列就能知道嘛。”白荼一直享受着幸祂给的特权，看对方退让，他也忍不住想稍稍呛对方几句。

“以前因为顾忌和柯罗的约定，所以只能以那样的方式了解你。”幸祂说着轻呼一口气，“若是能亲眼看着你，有事亲口问问你，那自然是最好。”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平和地聊天，白荼难得想问得肆无忌惮一点。

“那如果我先死了，你会怎么办？”

死这个字，是近期白荼想到的最频繁的字。

幸祂没有任何思考，答案脱口而出：“我让所有人给你陪葬，然后我再为你殉情。”

白荼听完这个答案，简直哭笑不得：“好歹也要让你们They组织里的成员幸免吧。”

现在的教育哪怕比较完善，但人性中些许偏差还是不可能完全矫正的。

就好比说是——偏心。

按照道理来说，幸祂也应该让己方的人留存下来。

“任何掌权者做久了都不会有好结果。与其让他们成为那种他们最讨厌的人，还不如送他们一程呢。”

白荼一听，倒觉得挺有道理的。

幸祂的性格不怎么样，但脑子确实清醒。有些睡意的白荼在迷迷糊糊中这么想着。

“如果是我先死了呢？”幸祂反问道。

安静中不再有人回他的话。

幸祂翻过身靠近白荼，然后用单手环住白荼的腰身，短暂地享受眼下。

他看到对方睡之前用了几天前留下的那只助眠的药剂。

无奈地笑笑。

今晚也确实有些让人心神不宁。

......

第二天。

一大早。

白荼将梳洗完的时间卡着区长固定的起床时间，准时拨通对方的视频电话。

“早上好，区长。”白荼在投影画面中，礼貌问好。

“你的伤怎么样了？”区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精神还没完全契合准备起床的身体。

这正是白荼想要的效果。

“我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有点想回您身边了。”

白荼一向内敛，能说出这句话，区长听着就特别高兴。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中，幸祂是个麻烦，柯罗是个定时炸弹，只有白荼的性子最合他心意。

区长立马道：“我派人去那边接你，之后在我的办公楼见吧。”

“好的，那您先梳洗。”白荼挂掉视频通话，重新看向正前方镜中的自己。

与区长的视频过程中，他就是这样时不时确定自己的表情管理，以防万一。

计划的第一步完成，白荼走向厨房区域，准备用早饭。路过卧室时，幸祂的身影还在被子中，没有动静。

热早餐的间隙，他还顺便去实验区拿了自己的随身配枪。

一切都稍稍回到了正轨。

自从幸祂表现出对白荼的心思，白荼就没有再走过瀑布速降那条路。

这一次，白荼也是从幸祂实验室出去的。

在实验室里加班的研究员一个个对白荼都是恭敬有加，距离有余。

他们都在私底下猜测，段问的消失可能是直接惹到了幸祂，也可能是惹到了他喜欢的白荼。

有幸祂这层人形滤镜在，他们对白荼的感官有别于其他与白荼接触过的人，可以说是不怎么好了。

同样的，白荼对他们也没有太多好感。从踏入后门开始到走出实验室，他脚步半分没停。

这样的情况，反倒是对双方都好。

白荼的脚刚踏上地面，站在车子旁的刘博简就已经向他点头示意。

能到距离实验室这么近的位置来接自己，白荼猜测刘博简最近的表现应该不错。

只是走进一看，白荼就发现刘博简的状态中有一种停滞感。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荼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么早来接我，一定没睡好吧。”

刘博简扯出一个官方的笑容：“还好。”

白荼摸上终端，盲打给区长发消息——【刘秘书过来接我了。】

顺带继续话题：“这段时间你感觉过得怎么样？”

白荼只问个人，不问公事，也不算违规。

实际上，这个问题更像是一种客套。

只是刘博简的眼神移向别处之后，没有立即作出回应，似是在思考。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顿时更明显了......

此时，白荼耳朵里听到区长的回复，确认了受命来接自己的人就是刘博简。

他心里的警戒才稍稍放下。

“要不，我们车上再说？”白荼边说边靠近刘博简，将人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与记忆中的比对起来。

刘博简为白荼拉开车门，见对方坐好之后，他又动作娴熟地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

这一系列的操作中，对方又似乎正常了。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提及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白荼专心在脑海中一点点搜寻着对方与之前具体的变化，无奈他本身与后备秘书的接触太少，能作为对照的基础信息太少。

从漠清公园到十三区中心的新政府办公楼的这一路，每移动一段都能感受到氛围的变化。

以全新的目的和视角回到那个自己原本的世界中，白荼的感受全然不同。

办公楼群外依旧在播着各式各样的广告，项目和之前的一样，只是广告内容又有更新。

内容新奇，博人眼球。

白荼只扫了一眼，便和刘博简一起进入办公楼。

两人到达的时间，刚好在规定上班时间之前。

大楼内人来人往，那些穿梭在十三区办公楼中的活人在白荼眼中，也成了提线木偶一般的存在。

好多人看到白荼的出现都露出惊奇的神情，纷纷朝他打招呼。

白荼一路都只以点头回复，不做停留。

刘博简将白荼带到区长办公室门口前止步，只请对方进去。

这谨慎的模样，倒是让白荼又多看他两眼。

门刚被推开，迎接白荼的就是区长的声音。

“白荼，你来啦！”

区长脸上透露着肉眼可见的喜色，就连走向白荼的步伐都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