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清理

这一次，幸祂也着实被拖住了......

“这次一共损失了二十三具实验体。”柏非昂垂首站在幸祂面前，已经准备好接受对方的雷霆之怒。

幸祂的实验室一共就四十具实验体参与实验，一下子就损失了一半以上。

这相当于四组负责的项目都得从头开始找实验体，再一点点复刻之前所做的成功步骤，还不能保证一次性就能成功。

耗时可想而知。

幸祂估算了一下，自己这边虽然比不得柯罗那边的危险，但从时间方面判断，说不定还是柯罗更快结束。

“让这次出问题的人都真正参与到各组的实验中吧。”

柏非昂一开始听到幸祂轻快的语调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再细一琢磨对方的话，他的脸色又变得惨白无比。

真正参与到实验中......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

“你之前汇总给我的信息已经有些苗头了，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放任的结果。难不成你是嫌这次的损失不够大，想再给他们一个毁掉实验室的机会？”幸祂看着终端上一条条记录，手指一点点划过几个人名。

“他们到底比其他人中用一些，完全可以让他们到相对来说不怎么重要的相关部门工作。”柏非昂想着十三区培养这些天才也不容易。

若是按照幸祂的要求，那不管十三区政府高层追不追究他们这样的处理方案，十三区终究会面临更多的损失。

那何不最后再废物利用一下，让那些造成损失的人去别的低职位上继续工作呢？

幸祂之前的脸色倒还好，但一听柏非昂的建议，他立马阴下脸。

“人心若是坏了，那无论这个人的专业水平有多优秀，都是一颗废棋。”幸祂起身，站到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柏非昂面前，用指尖点了点对方太阳穴。

幸祂怕柏非昂太老，脑子转得不够利索，把话又说得更清楚了一点：“你还能留着这条命，也是因为你对十三区的心没变。但那几个人的行为性质，恶-劣-至-极。”

说实话，幸祂不在乎十三区的发展，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一个人——那就是艾什。

白荼也不过是他额外渴望的目标。

他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给柏非昂洗洗脑。

事实上，幸祂的话在逻辑上也没有错。

几个天才型的研究员，实验不顺进度缓慢也就算，居然把近数年来的成果毁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若说不是有人想危害十三区的利益，谁信啊。

更何况——

“一组一个，还真是平均啊。”幸祂意有所指。

柏非昂立马调出有问题的四人资料。

他保证道：“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相关的蛛丝马迹我也会整理好。”

“这件事情急不来，你不用太着急，只需要往详细了查就行。”幸祂说完，又懒散地坐回椅子上。

柏非昂听得一头雾水。

实验室出那么大事情还不着急查？？？

就眼下的结果，已经是幸祂和柏非昂两人花了一个星期所推测出来的结论。

哪怕只是推测、没有证据，两人对此仍有把握。

人聪明到一定的阶段，那做事未必会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同样，推测出真相，也未必需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幸祂不急是因为知道急也没用。

对方对自己和柯罗的这一手，已然彰显了对方坚定的意念。

饶是他能飞快破了这个局，指不定还要第二个局、第三个局在等他。

这一个星期以来，幸祂与白荼见面的时间很短。

尽管两人住在一处，甚至还睡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幸祂因为要稳住敌方的攻势，示敌以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实验室。

他倒也不是在努力处理实验室项目的问题，而是在思考如何找到破局的计划，以及......

休息。

总之，尽量减少了与白荼相处的时间。

经他这么一番操作，实验体的损失停在了二十三这个数字上。

幸祂也联合柏非昂等人推断出分别藏在四个组里的内应。

白荼每天在庞大的资料库里搜寻可疑的蛛丝马迹，不放心把这项筛选的工作交给SODOM。

他都是一早醒来之后，用听的方式把昨天看过的内容再过一遍，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等吃完早饭，脑袋彻底清醒时再开始接下来的归纳整理。

有时候，他能匆匆见上幸祂一面，有时候还见不到。

他们对此都有心理准备，也都默不作声，只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柏非昂对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敏感，凡是都以科研为主。

自从有了幸祂这个上司之后，基本都是听命行使。

要不是幸祂之前让幸祂整理实验室内各个人员的行动轨迹，他还真不知道实验室里还能出与研究无关的事情来。

柏非昂无奈的同时，也极为痛心。

实验室被查到有问题的人中，就有一位是组长。

看来他这一辈的人不服老都不行了。

每一代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是该给后辈让路了。

幸祂特意嘱咐柏非昂，不要让无关人员知道事情缘由。什么理由都不用编，什么猜测都不用说，只要把结果公布就行。

最关键的是，下手一定要快。

“做完这件事之后，你也让我休息休息吧。无论是生是死都行。”这样的发展让柏非昂感觉很累。

幸祂意味深长地一笑：“好啊。”

“真的？”柏非昂本就没抱希望，但不知道这一次幸祂怎么会对他如此慷慨。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幸祂点了柏非昂一下。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柏非昂一下子呆住：“你的意思是......”

幸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柏非昂叹了口气，像是用尽了自己剩余的生命和精神。

幸祂反而安慰道：“旧时代不是有一句古话嘛，活到老学到老。以柏教授的资质，我觉得你还有很大的潜力。”

柏非昂只觉心力交瘁，但其中又貌似带着点幸祂的信任。

“我这把年纪已经没法和你们年轻人比了。”柏非昂拉长语调。

“第一仗我们不是赢了吗？”幸祂微笑以对。

“我们？”柏非昂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幸祂说道：“只要你永远站在实验室和十三区的立场上，那都好说。”

“你就不想痛痛快快地报复我一次吗？”柏非昂问出多年的疑惑，“毕竟你身上的那些......”

话至此处，柏非昂都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