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濒危疗养院

其实，在幸祂接手实验室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毕竟他对这具身体所做的事情，万死也不为过。

如今，幸祂给他们的那些折磨，大部分都还是心理层面上的。

饶是之前幸祂解释过一次其中原因，柏非昂心里仍有疑虑。

“你好像搞错了一点。该恨你们的是艾什，而不是我幸祂。”异色的双眸微微眯起，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我的诞生还是拖你们的福，这是不争的事实。或许我会代替艾什给你们一点教训，但还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那么组里那四人......”

相比之下，即将要成为实验体的那四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那样的地步。

“只要清干净了，实验室应该就能安宁上一段时间。”幸祂给柏非昂打上最后一剂安心药，“记住，要快。消息，要瞒好。”

“我知道了。”

这些年，柏非昂在专业技术上的进步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但在幸祂的带领下，为人处事的能力日益增加。

可能是因为与实验室里其他研究员处境相同，也可能是他日常的精力花在这块，柏非昂与研究员们的关系要比他是实验室负责人时要好上许多。

研究员们与柏非昂的交流也比那时候更多。

比起幸祂，研究员更喜欢听柏非昂的吩咐。

幸祂这边已经定好了计划的第一步，白荼也在众多资料中发现了有调查必要的部分。

白氏夫妇作为曾经的实验室负责人，其过往牵连甚广。

白荼这么多天总结下来，找到一个调查的大致方向，那就是实验体的主要来源——十三区濒危疗养院。

若是“永生”也用过疗养院里的人做过实验体，那里或许就存在着突破口。

资料太多来不看的白荼就准备先从这一块开始。

调查完之后，他再把结果和“永生”隐晦地牵扯上一些联系，那就可以以此来试探区长或是其他势力的反应。

纵然心里不愿意把区长当做是嫌疑人之一，白荼也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事情最后验证与区长无关，那他会主动承认错误，向区长道歉。

不管是失去区长的信任或是直接被辞退，他都愿意承担。

只要能知道真相，替自己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白荼走的还是从实验室那条路，离开漠清公园时，还有专业的警卫人员护送。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直接让护送的人将自己送到了目的地。

十三区的濒危疗养院在一个人口密度较低的区域，周围环境设立得极为适宜养病，其中的心思设计仅次于区长的庄园。

有很多民众都想在疗养院里度过自己的退休生活，其中不乏体制内的公职人员。

可疗养院有规定——非重病不得入住。

奇怪的是，病得越重、越离奇，在里面受到的待遇就越高，享有的福利也越多。

或许普通人会觉得奇怪，但知道一些隐秘制度的白荼可以推测出一二。

——那些得到最好待遇的病人，很可能就会成为幸祂或是方博士实验室里的一具没有人权的实验体。

若是评价起来，还真是讽刺。

各区把资源都花在孩子身上，随着他们长大，那些资源将以各种形式的创造力回馈给各区。

若是不幸得病，无法工作，则会被疗养院的制度所吸引，以另一种方式来回馈社会。

以前的白荼不是猜不到这些暗中的规则，只是作为一个秘书，他不愿去深想。

十三区的濒危疗养院，白荼不是第一次来。

在他就职两年多的时间里，若是有病得比较严重的人入院，他都会作为十三区新政府代表来慰问探望，以彰显区长等一系列高层对十三区民生的关注。

十三区内随便一个普通民众都很清楚，这项福利是其他区所没有的。

疗养院的外观是一个圆环的设计，四周都是长势极好的植被，环境怡然。

建筑中间的一大片土地和天台用于种植各种可食用的蔬菜。

疗养院有十二层，每层都有不同的用处。

一层是专门做检查的地方，二层到五层用于病人每日的日常所需，有音乐区、影视区、游戏区、用餐区。

五层以上便是按生病类型和严重程度来划分的住宿区域。

最顶上两层分别是医生护士的办公室和治疗室。

每个病人都有专业人员为其量身制定的疗养计划，病人若是有自己的想法还能和专业的医护人员商量着来。

站在疗养院大门前，白荼感觉到一种和谐的氛围。

这种氛围不假，但绝对不纯粹。

原先的白荼不想深究，现在他决定要弄清楚里面的所有细节。

白荼一进门，就有一位女性接待人员认出了这位十三区区长身边的大秘书。

她从前台里走出，直直朝白荼迎了过去：“白大秘书，您怎么来了？”

疗养院里的人员流动性不大、待遇也不错，是公职人员里最铁的一个“饭碗”。

可惜不是年年都招新，要入职疗养院，还得靠一定的运气。

面对接待员的问题，白荼早就准备。

他客套道：“宋女士，好久不见。”

被白荼称呼为宋女士的宋秋年纪已有六十多，长相极有亲和力。

自从濒临纪元开始，人类的寿命增加，衰老的速度也比旧时代慢了近一半。

宋秋在疗养院做接待员已经有四十多年，经验充足。

她各方面给人的感觉都很舒适。

前台后另一名年轻的男性接待员与她相比，就略显局促。

宋秋走到白荼面前，两个熟悉社交规则的人默契握手。

宋秋继续话题：“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不知道白大秘书到这里来是区长又什么任务要下达吗？”

疗养院近期没有接收任何病人，所以宋秋知道，白荼不可能是为了惯例的探视而来。

白荼接道：“我工作两年，手上的事情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区长就让我多跑跑十三区里的关键部门，多熟悉熟悉，方便以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