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活人

“事情过去太久，基本查不到什么线索。”白荼故作失落，随即又强作精神一般说道，“十三区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会先处理好的。”

区长听完，满意又放心。

他对刘博简道：“你直接回后备秘书那儿，继续你之前的工作吧。”

“是。”刘博简说了已成口头禅的单字，给白荼一种灵魂不在的错觉。

或许......是真的不在了。

他准备今天回去之后，问问幸祂有关“知识移植”的情况。

刘博简的离开悄无声息，区长对此毫不在意。

“今后你要接手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你的权限我已经全部更新好了。”区长在终端又核查了一遍。

白荼对此求之不得。

“今天，你先回去想想对策，明天回来接手你原来的工作。”区长继续下达指令。

“好的。”白荼从善如流地回答。

一出办公楼，为白荼服务的车仍然在原地待命。

见白荼出来，有人就下车为其开门。

目的地就是幸祂的基地。

在区长眼里，白荼对幸祂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工作——只有责任。

加上幸祂那一般人都喜欢不来的性格，白荼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将一切都做到说的过去，已然是不容易了。

所以，区长也没在白荼面前提幸祂的事情，但像送白荼去幸祂身边这种撮合的事情，却是一件不落。

幸祂对于白荼这次回来的消息不意外，但对这次去调查所耗的时间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至少也得待满五天，结果这才第三天，白荼就回来了。

“这次很顺利？”幸祂问道。

“生育机构不是有你的人吗？还问？”白荼在区长面前已经演了一通。

他和幸祂不一样，没办法享受其中。

“我收到的信息是最直观的，其余的都得靠猜。”幸祂也不瞒着。

“那你觉得我查到有用信息了吗？”

虽说两人之前通过话，但交谈间白荼并未表明那些结论的出处。

是事实推断还是纯靠猜测，白荼没有明确告诉过幸祂。

现在，他想让幸祂猜猜，也是想以此推断一下区长会怀疑几分。

“依据那晚的通话，我是更倾向于你已经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即便是猜测，从幸祂口中说出也像是盖棺定论一般。

“那事到如今，你还不准备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吗？”

白荼与幸祂站在两面对立的墙前。

幸祂的面色严肃了些，看着像是仍在犹豫。

见对方不说，白荼先提起自己的打算：“我准备让区长‘退休’，然后整治一下十三区的情况。”

幸祂顺着白荼的话问道：“你想坐那个位置？”

“如果有合适的人，我不想坐那个位置。”话虽是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合适的人。

十三区现在发展的势头非常好，只要不是幸祂的人，基本都不会更改目前的方针。

脏事都是前任区长和旁人做的，新区长的手就能干干净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有一番功绩。

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

改革的事情不仅麻烦，还会造成实际的损失。

中央部门都没说什么，不就是默认嘛。

“段问那边发来了消息，说感觉中央部门内有些问题。”幸祂忽然扯了个看似不相关的话题。

白荼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于是放弃有关刘博简的问题，转而问道：“她发现什么了？”

“中央部门里好像没有活人。”幸祂说这句话时，语气中也充满着不确定性。

没有活人？白荼一时无法正确理解其中的含义。

是中央部门里的人太少？

还是中央部门里出现了什么意外，死了很多人？

中央部门内有着比十三个区域先进许多的基因技术，职位也都是类似于“世袭制”。

虽然有突出贡献的人会破例被纳入中央部门，但那实在是极少数情况。

幸祂看到白荼眉宇间的疑惑，继续道：“她感觉自己接触到的那些实验员有点像机器人。”

白荼：“理由呢？”

幸祂：“肢体上的温度没有冷热变化，一直都是恒温的。”

男性和女性存在明显的身体差异，女性体质偏寒，更容易出现气血不足而导致手脚冰冷。

“会不会是中央部门培育的人身体足够健康？”白荼站在对立方与幸祂进行着论证。

“情绪的起伏也会引起身体温度的变化，段问能主动发消息说这件事，想必是验证过了。”幸祂说着，把白荼拉向实验区，“你试试看。”

白荼是现成的对比参考物。

幸祂用测温器从白荼的指腹和掌心各取了两个数值。

随后，他又让白荼去拿各种器皿。

实验员一天基本都是在碰这些东西。

然后，幸祂又测了一次。

温度确实低了点。

白荼说道：“热量肯定从高的地方传导到低的地方。这是基础的物理知识。”

“段问也知道，所以，我们该思考另一种可能性了。”

没有活人......

那有什么？

白荼：“SODOM？”

幸祂：“SODOM。”

两人异口同声道，只不过一个是猜测，一个是肯定。

白荼：“我有个不好的猜想。”

幸祂：“我也是。”

两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一直带着斗篷的中央部门行政人员，只驻守在碎片大楼内的监察者，研讨会都没有露面的实验员......

一切都与他们的猜测极为吻合——中央部门一直都被系统SODOM控制着！

SODOM既然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那说谎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它接近你是为了......”白荼反应过来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幸祂。

幸祂不在意地一笑：“看来它早就发现我身份的异常了。”

“它编了一个把柄，送到你手上。这样，你就有理由相信它了。”白荼的推测几乎是水到渠成，“更何况，它对你要做的事情还很有帮助。”

“可惜，它到现在还没得逞。”幸祂笑得嚣张。

这还得感谢他的区长父亲，将他“保护”的这么好。

“看来‘永生’项目的事情没能瞒住，还是被中央部门知道了。区长知道秘密在你身上，SODOM也是这样想的。”

“但我身体的任何数据都不存在在网络里，所以，它找上了我。”

“你又保护了我一次。”白荼有些无力地撑住最近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