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最大嫌疑人
十三区的中心地带，矗立着需要人们仰望的高科技建筑群。
建筑的外壳布满超高分辨率的点阵光源，向民众展示着十三区可以为他们提供的一切服务——
【想要成为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吗？只需要一小管基因试剂，你就能轻松拥有任何想要的发色、瞳色和肤色。】
【十三区濒危疗养院，永远为走投无路的你提供触手可及的希望。】
【欢迎十三区的居民踊跃提交领养申请，生育机构将永远致力于圆满每一个居民的人生。】
......
在这样一片安宁祥和的社会氛围中，一群面容凝重、时刻戒备的警察包围着一个年轻人从十三区的一号政府办公楼出来。
此时，高耸的楼群外侧统一开始播放新政府SODOM所推出的终端——一款明明免费发放、功能强大却仍旧日日用最新广告向大家展示的手环类仪器。
被警察包围着的白荼脚步一顿，抬头一瞥终端的广告，眼神不明。
所有警察立马身体紧绷，眼神无一例外地锁定在率先停下的白荼身上。
这下，连周围零星的路人都察觉到了。
警察不是在戒备周围的环境，而是在提防那个被他们围住的人。
正当路人还想仔细看看那位年轻人的模样时，一群人已坐进几辆警车，驶离了政府办公楼群。
***
“白荼先生，请摘下你的终端交由警方保管。”
在进入警局的特制审讯室前，白荼被要求摘掉一个现代人用以维系生活的终端。
此外，他还主动上交了一把防身用的M9手枪。
在去往审讯室的路上，有警员“好心”地为他介绍曾经有多少破坏社会运行的人曾在那间审讯室里招认罪行。
直到白荼坐在了那个不知道有多少嫌疑人坐过的位置上......
“白秘书，你最好将所知道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和我耗在这里，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谁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长相无害、面容素净的年轻人会是死亡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在全世界死亡率最低的十三区，在短短三个月内，接连发生了六起死亡案件。
这在人均寿命高达196岁，人人都安居乐业的新时代中足以引起相当程度的恐慌！
但在十三区警方焦头烂额地追查下，也只发现了一条间接性线索。
而这个线索指向的是十三区区长先生身边最重要的大秘书......
一身标准白色公职制服、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的白荼端坐着，坦然面对警员那折磨式的反复拷问。
在四面水泥、白顶黑地、只是看着简陋的审讯室里，白荼也不显半分心虚和急躁。
他就这么有礼的与审讯自己的警员对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面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身份还极为特殊的嫌疑人，负责审讯的警员强按下暴躁的情绪，手撑在桌子上，近距离逼视对方，“最近的一个被害人死亡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面对无处躲藏的强光和敌视目光，白荼坚定地按照工作守则上的相关规定回答：“介于我秘书身份的特殊性，在你获得相关授权前我无权告知。”
这回答审讯警员在过去的两小时里早已听过无数遍，每次都是一字不差。
但白荼这次总算是多说几句——
“警员先生，在你破坏规定、得到越级信息之前，我想提醒你。我身为十三区区长的秘书，工作忙碌、待遇优厚，阶段性体检和心理评估一切正常，生活圈里唯一有联系的意定监护人应该就站在双面镜之后。”白荼一瞥房间内突兀且大的镜子继续道，“我没有任何动机或者理由去参与一场犯罪，而且还是被定义为最严重的死亡案件。”
“你......！”
话还没说完，警员手腕上手环形状的终端通过骨传导发出了仅他一人能听见的警报——
【警告！您的情绪起伏过大，已达到影响健康的程度。请注意调节自身！】
审讯的警员在听到警报后深呼吸一次，缓缓坐下身，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四个多世纪前，全世界面临人口危机，群众陷入恐慌之中。
手段强势的新政府SODOM上台，以绝对先进的科学技术、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阻止了一场最终会发展成为种族灭绝的危机。
自那之后，全世界发展为十三个区域。社会结构和形态日新月异，新政府SODOM宣告人类正式进入濒临纪元。
——一个既先进安逸又要面对严峻人口问题的纪元。
为此新政府SODOM研究出一款可一生佩戴的智能终端手环，所有群众都可免费领取一个。其功能比当时的手机还要全面，其中就包括日常的健康提醒，活像是多了一个时刻关心你的管家。
一个人所有的信息和权限都能被存储在其中，无论公民要做什么，带上终端就能省略所有累赘的步骤。
虽然一开始新政府SODOM没有明令规定公民需要佩戴，但因为其功能强大、质感亲肤舒适，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时刻佩戴着这款百搭的终端。
发展到如今的濒临451年，每个新生儿诞生之后，新政府SODOM都会为其免费配备一个终身佩戴的终端。
似乎从来没有公民想过要拒绝。
......
在彻底恢复平静之后，负责审讯的警员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在重压之下还依旧面不改色的年轻人。
漂亮的外形在基因技术发展起来的现今已经成为标配，各种标新立异的瞳色发色单凭一管针剂就能改变，可眼前的秘书先生却干净得几近另类。
对方身上只有虹膜、头发和镜框是黑色，其余都可以归类为白色。
可就是这种配色，让尚且年轻的脸拥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稳重和可靠质感。
应该说不愧是选拔出来到区长身边做秘书的人吗？
单凭气质就能在无形中让旁人拿他没办法。
至于白荼提醒他的话，审讯警员在为案子狂抓头发时不是没有想过。
白荼身为十三区区长的秘书，日常受到的监管程度一定不低。若是对方情绪有什么异常波动，那一定会通过终端直接上报。
可他就是有种直觉，案子的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面前这个平静如水的年轻人身上。
对峙又在无声无息中重新开始。
而那个被白荼提及的意定监护人兼十三区一级警监柯罗，也在镜子后头疼地看着房间中正在进行的一切。
***
这次对白荼这个大秘书的传唤机会来之不易，警员不想就此放弃。
他在喘息间更换思路、重新建立起信心，又换了种施压方法——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我们能把你从政府办公楼带来这里审问是经过区长批准的吗？”
这句话矛头直指白荼的上司，那位统管着整个十三区的区长先生。
白荼一瞥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习惯性地与对方打太极：“知道，否则我那个被你们暂时保管的终端一直监测不到我的心跳，早就应该发出警报了。”
警员哑然。
白荼则是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作为区长秘书的他，工作复杂。
既要有统率一切的大局观，又要有观察入围的细致，还要有侍奉人时的细腻感。
今天下午，他和两个人工智能助手在办公室里忙得起飞，手上的终端忽然提示紧闭的办公室外有拿着传唤凭证的警员。
他主动离开安保性极强的办公室，被带到警局接受审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自他工作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审讯的警员看见白荼的笑很不是滋味儿，年纪不大就有纹路的眉头再度纠结到一块儿。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何种麻烦里了。”他严肃着脸继续施压。
面对警员的争锋相对，白荼自如地敛起笑容，看向桌上从一开始就被摆出来的死者照片。
这些照片他都提前看到过，区长要求加大查案力度的消息还是通过他往下传达的。
白荼挑了一张最为血腥的捏在指尖，朝向审讯的警员，一字一句地纠正道：“不，是你们已经陷入麻烦里了。”被他们围住的人。
正当路人还想仔细看看那位年轻人的模样时，一群人已坐进几辆警车，驶离了政府办公楼群。
***
“白荼先生，请摘下你的终端交由警方保管。”
在进入警局的特制审讯室前，白荼被要求摘掉一个现代人用以维系生活的终端。
在去往审讯室的路上，还有警员“好心”地为他介绍曾经有多少破坏社会运行的人曾在那间审讯室里招认罪行。
直到白荼坐在了那个不知道有多少嫌疑人坐过的位置上……
“白秘书，你最好将所知道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和我耗在这里，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谁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长相无害、面容素净的年轻人会是死亡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在全世界死亡率最低的十三区，在短短三个月内，接连发生了六起死亡案件。
这在人均寿命高达196岁，人人都安居乐业的新时代中足以引起相当程度的恐慌！
但在十三区警方焦头烂额地追查下，也只发现了一条间接性线索。
而这个线索指向的是十三区区长先生身边最重要的大秘书……
一身标准白色公职制服、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的白荼端坐着，坦然面对警员那折磨式的反复拷问。
在四面水泥、白顶黑地、只是看着简陋的审讯室里，白荼也不显半分心虚和急躁。
他就这么有礼的与审讯自己的警员对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面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身份还极为特殊的嫌疑人，负责审讯的警员强按下暴躁的情绪，手撑在桌子上，近距离逼视对方，“最近的一个被害人死亡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面对无处躲藏的强光和敌视目光，白荼坚定地按照工作守则上的相关规定回答：“介于我秘书身份的特殊性，在你获得相关授权前我无权告知。”
这回答审讯警员在过去的两小时里早已听过无数遍，每次都是一字不差。
但白荼这次总算是多说几句——
“警员先生，在你破坏规定、得到越级信息之前，我想提醒你。我身为十三区区长的秘书，工作忙碌、待遇优厚，阶段性体检和心理评估一切正常，生活圈里唯一有联系的意定监护人应该就站在双面镜之后。”白荼一瞥房间内突兀且大的镜子继续道，“我没有任何动机或者理由去参与一场犯罪，而且还是被定义为最严重的死亡案件。”
“你……！”
话还没说完，警员手腕上手环形状的终端通过骨传导发出了仅他一人能听见的警报——
【警告！您的情绪起伏过大，已达到影响健康的程度。请注意调节自身！】
审讯的警员在听到警报后深呼吸一次，缓缓坐下身，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四个多世纪前，全世界面临人口危机，群众陷入恐慌之中。
手段强势的新政府SODOM上台，以绝对先进的科学技术、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阻止了一场最终会发展成为种族灭绝的危机。
自那之后，全世界被划分为十三个区域。社会结构和形态日新月异，新政府SODOM宣告人类正式进入濒临纪元。
——一个既先进安逸又要面对严峻人口问题的纪元。
为此新政府SODOM研究出一款可一生佩戴的智能终端手环，所有群众都可免费领取一个。其功能比当时的手机还要全面，其中就包括日常的健康提醒，活像是多了一个时刻关心你的管家。
一个人所有的信息和权限都能被存储在其中，无论公民要做什么，带上终端就能省略所有累赘的步骤。
虽然一开始新政府SODOM没有明令规定公民需要佩戴，但因为其功能强大、质感亲肤舒适，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时刻佩戴着这款百搭的终端。
发展到如今的濒临451年，每个新生儿诞生之后，新政府SODOM都会为其免费配备一个终身佩戴的终端。
似乎从来没有公民想过要拒绝。
……
在彻底恢复平静之后，负责审讯的警员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在重压之下还依旧面不改色的年轻人。
漂亮的外形在基因技术发展起来的现今已经成为标配，各种标新立异的瞳色发色单凭一管针剂就能改变，可眼前的秘书先生却干净得几近另类。
对方身上只有虹膜、头发和镜框是黑色，其余都可以归类为白色。
可就是这种配色，让尚且年轻的脸拥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稳重和可靠质感。
应该说不愧是选拔出来到区长身边做秘书的人吗？
单凭气质就能在无形中让旁人拿他没办法。
至于白荼提醒他的话，审讯警员在为案子狂抓头发时不是没有想过。
白荼身为十三区区长的秘书，日常受到的监管程度一定不低。若是对方情绪有什么异常波动，那一定会通过终端直接上报。
可他就是有种直觉，案子的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面前这个平静如水的年轻人身上。
对峙又在无声无息中重新开始。
而那个被白荼提及的意定监护人兼十三区一级警监柯罗，也在镜子后头疼地看着房间中正在进行的一切。
***
这次对白荼这个大秘书的传唤机会来之不易，警员不想就此放弃。
他在喘息间更换思路、重新建立起信心，又换了种施压方法——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我们能把你从政府办公楼带来这里审问是经过区长批准的吗？”
这句话矛头直指白荼的上司，那位统管着整个十三区的区长先生。
白荼一瞥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习惯性地与对方打太极：“知道，否则我那个被你们暂时保管的终端一直监测不到我的心跳，早就应该发出警报了。”
警员哑然。
白荼则是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作为区长秘书的他，工作复杂。
既要有统率一切的大局观，又要有观察入围的细致，还要有侍奉人时的细腻感。
今天下午，他和两个人工智能助手在办公室里忙得起飞，手上的终端忽然提示紧闭的办公室外有拿着传唤凭证的警员。
他主动离开安保性极强的办公室，被带到警局接受审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自他工作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审讯的警员看见白荼的笑很不是滋味儿，年纪不大就有纹路的眉头再度纠结到一块儿。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何种麻烦里了。”他严肃着脸继续施压。
面对警员的争锋相对，白荼自如地敛起笑容，看向桌上从一开始就被摆出来的死者照片。
这些照片他都提前看到过，区长要求加大查案力度的消息还是通过他往下传达的。
白荼挑了一张最为血腥的捏在指尖，朝向审讯的警员，一字一句地纠正道：“不，是你们已经陷入麻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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