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目标：案发现场

幸祂漫不经心的话让白荼大脑宕机。

去案发现场？

当初区长派人过来接他，又是翻山越岭又是严格审查。现在他们要出去，谈何容易？

这至少得经过数道程序的批准，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白荼并不知道具体流程，但他深谙行事的规则。

就在白荼猜测对方权限和手段的时候，幸祂已经从放满备用物品的包里拿出黑色的修身外套，将白荼裸露在外的肌肤裹了个严实。

幸祂满意地看着武装到脖子的白荼道：“这个基地在我住进来之前就存在了，只不过布置和东西被我改动过，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

白荼脑子里灵光乍现：“这里还有另外一条出路？！”

幸祂直白地夸道：“你果然是我喜欢的那种聪明人。”

原本还对自己猜想有些诧异的白荼立马僵了脸，难得一见的锋利眼神从眼尾扫出来，像一道不轻的耳光，足以让人面颊辣得生疼。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避开了，可幸祂偏偏笑眯眯地接了。

白荼咬牙提醒：“正事。”

幸祂抬起手腕对终端另一头的人吩咐道：“开门。”

随着幸祂的命令，原本挂满显示屏的的墙与旁边的柜子微微颤抖起来，随之出现的是一道缝隙。

这是......门？

缝隙以稳定的速度扩大，目测到30公分宽度才停下。

一个小姑娘的脑袋毫无预兆地从缝隙中露出，面颊绯红，小巧可爱，狡黠的目光在色彩斑斓光斑中依旧显眼。

虽然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与记忆中的不同，但白荼一眼就认出对方是那晚与幸祂一同绑架自己的帮凶之一。

“到的还算及时吗？我中途遇到点小问题。”小姑娘一开口，白荼微怔。

这声音不就是拖着他上楼梯时哼小曲儿那个嘛。

“走吧。”幸祂提醒一声。

小姑娘把脑袋缩回墙后，让幸祂侧身通过。

白荼这才回神，快步跟上。

缝隙之后停着一辆公用车，在公用车之后的是一条吞噬了黑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目前已有的未知对白荼来说太多了，于是他干脆就不问了。

小姑娘顶着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仰着头朝白荼打招呼：“我叫坏抱，前两天我们见过的。”

坏抱说完还伸出了自己的手，白荼礼貌回握。

两人相握的作用力都差不多。

白荼看了眼坏抱的手，在心里估量：能控制力道，不是怪力。

他貌似无意地问道：“你是那晚拖着我上楼梯的人？”

坏抱毫无心里压力地脱口而出：“是啊，那晚你身上的绳子也是我绑的。是不是特别难挣脱、特别专业？”

坏抱就这么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一句认可。

这让原本身为受害者的白荼有种“若不夸对方几句自己就成坏人”的感觉。

长相可爱原来有这作用啊。

白荼在心里感慨着，嘴上也没落下：“确实挺厉害的。”随后他话锋一转，“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前天晚上之前，白荼确定自己从没见过坏抱这个小姑娘。可对方这么特别，以自己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对方呢？

“我是一家奶茶店的店长！”

额......

白荼脑子卡顿一瞬。

......嗯？

然后重启。

有这种力量的人难道不应该在部队或者特殊部门就职吗？就算是本人意愿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奶茶店店长也实现不了啊。

......难不成是有人干涉？白荼怀疑的眼神飘向一个固定目标。

已经坐进公用车里的幸祂用指尖敲了敲终端，提醒道：“你们再帮幕后黑手争取点时间，他们都要想好要怎么处理尸体了。”

“来了来了。”坏抱虽然心里有些不舍自己正握着的好看的手，但在幸祂说完后她就果断松手跑回公用车。

坏抱坐到了副驾驶位，公用车驾驶位上还是一个机器人，这么一来，白荼只能选择后座幸祂身边的位置。

公用车的机器人也不问目的地，自发地启动了车子。

坏抱没因此安分坐着，而是侧着身子看着后座的两人。

所有幸祂的手下都知道他们的老大藏着一个很特别的人，怎么个特别法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大家私下把这人的外貌特征、身世背景都猜烂了。像是什么容貌绝世的顶级明星、其他区里的顶级管理层，甚至是实验室里的实验体都有人怀疑过。

可前天晚上一见，去当“帮凶”的五个女生心情急转直下。

寡淡到像白开水一样的容貌、衣着服饰也毫无亮点，白荼在她们眼里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能隐形的类型。

在前天晚上游行的人群中，在有明确的指示下，五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能精准跟踪到白荼。

耳朵里的声音提示人就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连方位也明确说了，可五个人感觉自己瞎了一般，硬是看不到和参考照片上一样的人。

一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跟着幸祂追出人群后才正式见到了已经失去知觉的白荼。

当看到白荼的真实容貌，五人可谓是失望至极。与此同时，她们感觉自己在找人时白忙活一场也是情有可原。

只有她们的老大一人从头到尾都兴致盎然。

不过在白荼的住所时，坏抱和其他人对白荼有了改观。

简单的灯光下，白荼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展现出干净到不可思议的脸和柔顺的身体线条。

明明什么都没改变，但又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坏抱把自己的改观归结于对方无意间展现出的身材。光是那带着点粉色的骨骼关节，就莫名地招人喜欢。

有谁会不喜欢粉粉嫩嫩、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呢？

......

公用车在黑暗中前行，车灯只能驱逐前方一小片阴影，窗外毫无景色可言。

坏抱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钉在白荼身上，哪怕是在外形上比白荼突出无数倍的幸祂也没能分走她半分眼神。

在这注意力特别敏感的环境下，坏抱的视线明显是不想藏、也没法藏。

幸祂操作着终端，看到也当做没看到。而作为受视者的白荼可就做不到熟视无睹了。

不过坏抱的的跳脱不仅限于此，她看出白荼的不自然后主动开口挑起话题：“白茶，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茶”这个称呼一出，白荼对那晚坏抱的印象又鲜明了几分。

他没纠正对方的称呼，不慌不忙地反问：“你说的喜欢具体是指什么？”

坏抱脑袋一空，嘴巴却已经启动：“就是、就是......那个、那种你想一辈子、每时每刻都看见的人。你有吗？”

一阵兵荒马乱后，坏抱总算是大致表达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

问题虽然不好，但问的东西倒是很关键，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幸祂都默默参与进来。

白荼看着小姑娘诚心发问的脸有些哑然。

他所有接触到的学科成绩都很好，包括恋爱类的。但从毕业之后，他从来没在生活中遇到过这种问题。

坏抱问的问题表面肤浅，但意义颇深。

白荼认真思考试着回答：“现在市场上卖得最好的药剂是修改外形基因类的紫色药剂，也就是说大家都喜欢变换自己的部分外貌。如果真要做到时刻想看见对方，我想那一定不是因为容貌吧。”

幸祂的眼睛缓慢地眨动了一下，在终端屏幕上滑动的动作逐渐慢下来。

白荼快刀斩乱麻地收尾：“我目前好像还没有遇到这样特殊...的人。”

“特殊”一词出口，白荼眼神不自觉且快速扫过幸祂所在的方向。

这不是白荼对幸祂有什么情愫在，而是幸祂与“特殊”这词的适配度太高。

特殊的嵌合体基因、特殊的精神病症集合体、特殊的社会身份和地位......这无一不吸引着白荼的注意力。

坏抱没有后座两人那么重的心思，她听到白荼的答案立马就欢呼起来：“那我有机会啦！”

真心的喜悦总是容易感染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可爱女孩的真心。

白荼张了张嘴，都不忍心当面泼小姑娘冷水。

黑长的通道在坏抱精力无限的絮叨中不再显得冗长，这条本该通向罪恶的道路似乎变得平凡又温馨。

白荼心情却没因此变好，他觉得坏抱真的不适合出现此时此刻，更不适合出现在自己和幸祂这样的人身边。

一旁的幸祂没有听闲话的耐心。

之所以一直没打断坏抱，是想让白荼领教一下坏抱在闲扯方面的“过人之处”。这样，坏抱就会被白荼排除在伴侣选项之外。

只是幸祂没想到，白荼听了那么久都没打断。

这形势并不是他想要的......

幸祂沉了沉脸，用正事扭转话题：“你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坏抱暂停自己想说的，优先回答道：“公用车在一开始的那段路上坏了两三次，耽误了些时间，我都以为要来不及了。”

幸祂喃喃：“倒确实是小麻烦......”

说话间，由机器人驾驶的公用车平稳地停下。

白荼陡然感觉到下半身有个垂直的作用力施加而来，车子开始上升。

四周泄出细细密密地金属摩擦声，车里的白荼很快就看到车子正前方的障碍物翻转着收起，将他们彻底暴露在光线之下。

对白荼而言，眼前地下室的光线相比较幸祂基地的光线，要让他熟悉得多。

之前失去的那种掌控感也渐渐回到他手中。

白荼打开自己终端上的地图，确认目前的位置和前进方向。

“看我的吧，会更详细。”幸祂将自己终端往白荼的终端上一贴，把浏览权限给了白荼，扩大屏幕投影到两人面前。

徒留没有权限的坏抱一人，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