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村镇怪象
一个是死去的外卖员,另一个是闻玥的位置。
有人问:“没人喊他吗?谁去喊一下。”
“我去吧,顺便给他道个歉。”之前那个男生意识到今早那番话太过分了,以为闻玥生气不愿意下来一起吃饭,提出请求后转身上了楼。
本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插曲,但不一会他匆匆而下,在楼梯口就喊道:“他人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众人皆是一惊。
这在无限游戏里不是件小事,这事一出没人吃得下饭。
女人的话没人回复,那时都顾着各忙各的了根本没人会注意其他人。
“别往坏处想,可能……他去外面打探消息了?”
男生内心愧疚,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提出要去找闻玥的请求,这次却收到了谢阮卿饱含意味性的质问:“你?你去哪找?”
谢阮卿没吃两口饭,拍了拍手就起身往外面走去:“我出去找他。”
他现在心情莫名烦躁,自己也道不出原由来,因为闻玥吗?也可能是职业病又犯了。
拐角处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转移了他的思绪。
这座小镇分明破败无比,到处都是腐败的迹象,可唯独一处,也就是两人的主卧阳台正对着的地方——一片小树林,这个地方杂草疯长,郁郁葱葱,好似从来都没有被人管理过。
因为奇怪,所以越要去看,谢阮卿直觉觉得如果闻玥要去哪里,那么一定会选这里。
剥开层层杂草,路看不见尽头,只能跟着茎叶的脉络走,直到走到一片清澈的小溪。
小溪里水流溅溅,旁边有许多盛放的绿植,还有一棵巨大的枫树。
现在不是秋天,但枫树却开的火红热烈,让人奇怪却又不得不感叹美丽。
果然,闻玥就蹲坐在那颗枫树旁,身旁还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男孩,浑身湿哒哒的。
谢阮卿走上前。
闻玥起身解释说:“一个人闲逛到这,看见水里有个小孩,就顺手给捞了上来。”
虽然小溪不深,但男孩还是被浸湿全身,甚至身体皮组织都开始溃烂。
那个男孩子自己的描述是,他原本在家里睡觉,结果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水里,而且水很冰,喉咙还有一种窒息感,很奇怪。
让闻玥和谢阮卿奇怪的是这个小男孩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很镇定。都伤成这样了,换作普通的孩子怕是早就鬼哭狼嚎好一阵了吧?
听完之后,闻玥和谢阮卿相视一眼,两人达成了共识——送小男孩回家。
于是小男孩左手牵谢阮卿右手牵闻玥一路从林子里回到了镇上。
这个地方虽说被称为镇子,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几个小房子组成的一个小区域而已,严谨一点来说,甚至连村庄都算不上,男孩的家也应该很好找,总不至于找迷路。
但就在谢阮卿问小男孩他家在哪时,他却拒绝了回答,只是跟闻玥和谢阮卿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自己跑回家了。
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跑着跑着没身影,二人也就没再纠结于他,一起回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到了饭点,刚落脚没过多久镇长又来送菜了。
这个镇的镇长似乎格外关照他们,想来应该是因为这个镇子太过荒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陌生面孔,再加上男青年朝气蓬勃有活力,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镇长送来的菜都是自家院子里现摘的新鲜的菜,一行人盛情挽留镇长留下来一起吃饭,镇长一把老骨头了招架不住热情,于是答应了下来。
一个男生是几个人中厨艺最好的,于是做饭的重担就落到了他身上,另外几人则是早有预谋的围在圆桌前手捧热水,旁打侧敲的向镇长打探信息。
闻玥和谢阮卿两人顺便聊到那个小男孩,才从镇长口中得知那个小男孩是个孤儿,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死了,父亲不甘心一个人呆在这个破败的小镇里,于是也丢下小男孩走了。
小男孩住在以前爸爸妈妈的房子里,有着妈妈留下来的钱,平时没事也会出去帮人做做苦力换钱或者换吃的,生活不算太苦难。
一旁的肌肉男感慨刚开始要不是有这栋房子给我们住,还不知道要住哪里呢,可能要过的比小男孩还困苦潦倒。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问:“镇长大人,您刚开始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死了所以没人住,我能问问是怎么个回事吗。”
镇长有些面露难色:“……这个啊……”
谢阮卿见此问道:“不方便说吗?”
“那倒不是……”他犹豫着长叹一口气:“也不是不能说吧,只是实在晦气。”
“这栋房子荒废好久了,从前是我们镇上最好的一栋,原本这里住着幸福小康的一家四口,只是后来这家的俩娃娃和这家女主人都莫名淹死在了小溪边。”
“三人死了没过多久这家男主人也不堪其忧去世了,至于死因我不是很清楚。”
讲到这里,那个外国人突然非常激动,指着自己的嘴巴叽里呱啦一顿说,只是还是不知道说着什么,没人能听懂。
闻玥默默侧耳旁听,若有所思。
外国友人越说越着急,还是直到菜端上来了才消停一点。
几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一顿饭,镇长也没多做停留,闻玥目送他拄着拐杖出门后收回视线。
感觉……拐杖对他好像并无作用……
“怎么了?”谢阮卿在他身后俯身用手招呼回了他的焦距。
“没事。”他闭了闭眼,离开座位:“我再去小溪那边看看。”
“什么小溪?”男生离得近耳朵尖,这话被他听了去,其余人闻言纷纷转过头,头顶问号。
闻玥告诉了他们林子那边的事,于是几人都要同去,闻玥没管他们,他们自行跟上。
一众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出发,来到杂草前时队伍末尾的男生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角,男生猛然回头就怼上了一张面似靴皮皱纹满面的脸。
低头看去,是一个矮小的老太太,头发花白看着比镇长年纪还大。她手上撵着佛珠,身上杂七杂八缠着一堆各种宗教的物件,嘴里还念着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语言,像某种咒语或经书。
男生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故作镇定问:“您……您有事吗?”
老太太眯着眼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缓缓张口:“造孽啊……造孽……”
众人:“……”
怎么还骂人呢。
老太太停下手上的动作,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不知是对着他们还是对着林子后的东西施了个礼。
嘴里又喃喃了一遍:“造孽啊……造孽……”
随后她又抬头看了看他们,再次张了张口:“不干净啊……不干净……”
说完她转身缓慢离去。
见着老太太走远男生才叫骂出声:“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女人:“别管了,先进去看看吧。”
几人穿过这片绿,另一边果真有条小溪,小溪边竟然还有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是之前那个男孩。
谢阮卿正要上去跟他打招呼,他却直接逃走了。
肌肉男有点害怕:“那……那是谁啊?”
闻玥解释说是邻居家的小孩,众人这才敢放心往前。
女人用溪水洗了一把脸,装容褪去,是她原本清澈秀丽的面容。
突然肌肉男指着她的手说:“美……美女……你你你你你……你的脸!”
女人低头看一眼还沉浸在溪水中手,而那一片溪水,竟然都变成了血红色,倒影中她的脸更像是被砸出血了一般。
闻玥上前去一把将还在发愣的女人带了过来,谢阮卿则蹲在小溪边端详着那股血水,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到鼻尖:“是血,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几人一听这话,顿时不敢在这里呆了,连忙往回去的路跑,只剩几个有点经验和胆子大的玩家:女人,一个男的,闻玥和谢阮卿三个人还呆站在原地。
谢阮卿开口:“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女人转头撇一眼那滩血水,本来想问怎么处理,却突然发现刚才的血色已经一扫而空,又是清澈的溪水。
她惊奇道:“又变回来了。”
这个时候才是下午四点多,天却已经开始阴沉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小男孩,这次谢阮卿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问:“小孩,刚刚在小溪那边是不是你搞的恶作剧。”
小男孩眼神警惕,疑惑不解的说:“哥哥你说什么啊?我们镇哪有小溪?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喊人了。”
闻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走上前问:“小朋友,你认得我们是谁吗。”
那个小男孩摇摇头:“不认得啊。”
闻玥又问:“你昨天在做什么?”
那个小男孩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回答他了:“昨天我在帮别人做苦力,我还有钱呢,就放在我口袋里,喏。”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又摊开,手心里是一张皱巴巴的钱。
闻玥注意看了看他的右手,昨天闻玥救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右手和左手上都有一些因为水泡发而溃烂感染的疤,不可能一两天之内就好的。
可是他看了半天,仔细确认,那名男孩的手臂也始终空空如也。
一切的一切还是都毫无头绪,镇民惧怕黑夜,晚上莫名其妙的哭声,半夜突然淹了水的房子,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谢阮卿也皱着眉,突然想到一个突破口。他从兜里掏出之前顺来的饼干蹲下身递给小男孩:“小孩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闻玥:“……”
女人:“……”
男生:“……”
哇哦,好经典的人贩子语录。
小男孩警惕的后退两步。
闻玥扶额,自己掏出了一包饼干上前一步,同样蹲下将饼干摊在手心后,小男孩抬眼看了看他,纠结了一会伸手拿起饼干又迅速抽了回来。
谢阮卿:“……”
“啧。”他将饼干塞嘴里自个吃了,站起身时拍了拍手,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个特别信宗教的老太太,你认识吗?”
男孩往后瑟缩了下。
闻玥嘴角上扬,轻咳了两下压制住笑意,帮着问了遍:“小朋友,你知道那个老太太在哪吗?”
男孩扭头指了个方向,“直走左拐再右拐就到了。”
道过谢后几人同步顺着路线走来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很久屋里才传来脚步声,门被慢慢推开一道缝,屋内的老太太探出半个头来,声音哑道:“有事吗……”
谢阮卿:“老人家,我们是昨天来这借宿的,屋里没柴火了想找您借点。”
老太太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转身没入屋子留下个门缝。
“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玩家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女人带着男生做样子去了柴房,闻玥和谢阮卿则留在客厅。
老太太此时正跪在一幅被白布掩盖住的画像前双手合十念着经。谢阮卿眼睛一瞟就看见了摆放在桌上的黑白合照。
照片上应该是一位年轻妈妈和她的儿子,母亲应该是这位老太太吧,这儿子的脸型和五官倒是像……镇长?
“1821年……”
这照片的拍摄时间好像……
他正想拿起仔细端详却突然被人制止,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事走到了他跟前。
“抱歉。”闻玥救场:“他天生多动症。”
老太太没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照片中的人——准确来说是那个男孩。
“造孽啊……造孽……”她突然又双手合十转身继续拜着那块白布,嘴里又开始喃喃自语。
闻玥思考片刻,忽然大步跨到老太太面前,掀开了白布,另外两人也刚好从柴房出来看见这惊心的一幕。
“我靠……”刚出来的俩人一致的张了张嘴爆了句粗口。
一方面是对于闻玥的举动,更多还是因为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画像上的大家都很熟悉,却不是神仙或佛祖——那张脸和主卧床头上挂着的全家福里的女主人毫无二致。
“造孽啊……造孽!”
老太太在那一瞬间勃然大怒将几人连着柴火一齐轰了出去。
被轰出来的几人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听男生咋呼一声:“你们听见没!”
见其他人一脸愣,又着急问了遍:“不是,你们没听见吗?”
“哭声啊!女人的!别吓我啊!不会跟那送外卖的一样,女鬼盯上我了吧!”
其余人听到这面色凝重,这女鬼盯人盯的毫无预兆,没人想得出对策,也就是说只要被盯上就是死路一条。
闻玥突然想到男生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做的噩梦:“你那天晚上做的噩梦内容是什么,还记得吗?”
男生赶忙回道:“记得,记得,是在一个林子里,小溪边,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的在那哭。”
闻玥:“然后呢?”
“我上去看了那个女人,然后被她抓住了手腕,手腕很刺痛,她脸还肿的吓人,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闻玥:“恶灵……”他一个人嘀咕着,又问:“能分辨声音从哪传来的吗?”
“就这边,”男生见状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用吗?”
闻玥实话实讲:“没用。”
在这边,那反方向就是……那间屋子!
“不好!”
闻玥不由分说往住所狂奔,剩下人不明所以下意识追了上去。
“怎么了!”谢阮卿紧跟他身侧。
“回头抽空给你解释。”
此时,分明距离吃过午饭没几个小时,天却暗淡下来,让人感觉到压抑,无疑给人增添了无尽的恐惧和压迫。
等他们赶到屋子时,一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卷又一卷的水波从二楼向他们四人袭来,闻玥迅速将大门反锁。
暂时还不能惊动外边。
现在的水位已经到了胸口,压的众人有些喘不过气,因为门窗紧闭又不能开门把水放出去,氧气也有些不足。
几人上二楼清点人数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外国男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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