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莫名烦躁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

祁闻懒洋洋地直起身，掀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有些没睡醒。

待他缓过来后，扫了眼四周，发现关寄舟不在位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朝他走来：

“祁闻，班主任找你。”

是他们班的班长，宋静雯。

祁闻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松垮的校服外套，才抬脚朝门口走去。

郑谌在一旁目睹全程，有些刮目相看：“班长，你胆子还挺大，居然不怕校霸。”

宋静雯耸了耸肩笑道：“怕啊，但是我觉得校霸不像是那种会随便打人的人。”

——

“报告。”

祁闻推开门，径直走到老齐的办公桌旁。

“老师，您找我？”

老齐正在批改他们班的语文作业，闻言停下笔，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遍来人，顿时觉得头疼。

“臭小子，跟你说要穿校服，你就穿个外套，校裤呢？”

祁闻道：“在家里。”

“明天给我穿齐一套再进学校！”老齐叹了口老气，紧接着语重心长道，“新学期开学第二周，各科老师对你的上课表现以及课后作业方面的反馈……有些不太理想，但还是有进步的，至少会交作业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眼尾处的褶皱也会愈发深刻，老齐对着祁闻耐心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之前也都说过了。新学期，其他的…我也不做要求——只要你每天按时完成作业，上课不睡觉，还有记得穿校服……这些可以做到吗？”

只见祁闻人畜无害地笑着保证道：“行，没问题。”

出了办公室门后，祁闻在走廊处站了一会儿。

他摸了摸口袋，是空的。

——忘了今天没带糖。

和传闻中的那些校霸不一样，祁闻不喜欢烟那种又臭又呛的东西，觉得烦心的时候他更喜欢吃甜的。

祁闻暗暗骂了一句，打算回班。

关寄舟去上了个厕所便回到位置上继续写着今天的数学作业。

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几个男生凑上来，围站在一旁滔滔不绝，他偶尔也会回几句。

“话说，阿舟，你跟校霸……没事吧？”

关寄舟听到这句话，笔尖稍顿住，没有抬头，似乎是觉得有趣，那双眸子似笑非笑，深邃的眼尾微勾起。

“我们…有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担心我们班纪委的人身安全嘛！”魏呈安玩笑道：“万一你哪天被校霸打折了，兄弟们还能拉你一把。”

旁边的男生们也附和调笑道：“是啊，实在拉不起来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继承你的亿万家产了！”

“我的愿望很small，就是一架私人飞机。”

“我就想要个游戏全皮。”

“我想要……”

关寄舟听着他们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淡淡道：“还没到晚上就开始痴人说梦？”

“这不会是以防万一嘛，万一你被校霸……”

“被校霸怎么了？”祁闻在后边好奇地接了一嘴。

那个男生刚想往下说，就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汗颜道：“没什么没什么，他马尿喝多了，就喜欢瞎吹，校霸别理他。”

被捂住嘴的男生欲哭无泪地点点头。

祁闻只是促狭一笑，眼尾野气挑起，眸子微弯。

虽然是在笑，却能感受到几分冷意。

“那他口味还挺重。”说完，便越过这群人和关寄舟回到了位子上。

祁闻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想打几把游戏冷静一下，但是玩到一半就玩不下去了；又想找人聊天，但是又不知道要聊什么……

最后，祁闻闷闷地关掉了屏幕，埋头趴在了桌子上。

“你不高兴？”

祁闻闻言果断偏过头，皱着眉否认：“没有。”

烦闷溢于言表。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关寄舟温眸微睐起，含着几分疑惑：“那是怎么？”

“跟你没关系。”

祁闻不想理他，把头偏向另一边，看向窗外。

初夏的风透过窗不闷不热地吹拂过侧脸和耳畔，祁闻不觉间舒服地阖上了双眼。

耳边依旧是微弱的蝉鸣声和喧闹的人声。

心情却奇迹般地在这片繁杂的喧嚣声中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