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进京
罗孜腾是被丫鬟们乱哄哄的吵闹声弄醒的,原本这几天被囚禁在家里心情就不太顺畅,今天一大早外面不知为了何事乱成一锅粥,让他累积的怒气一下爆发了。
“什么事啊!吵死人了。”
朝外面大吼一声,然后,罗孜腾又把旁边红木做的椅子往旁边狠狠一踢。片刻之后,一个绿衣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带着哭腔,“少爷,少爷,老爷让您赶紧收拾一些衣服,去城外避避风头....”
罗孜腾立马惊慌地站起身来,扯着刚进屋的丫鬟不停地问,“父亲不是以前一切帮我打点好了么?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都处理了么?”
“也不知是谁说漏了风声,让江大人知道了。昨晚江大人就跑去质问那骆大人,那位骆大人估计不敢与江大人对抗,就大清早跑来抓人了!”
听到这,罗孜腾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他可知道,这杀人的罪可是要偿命的啊!
“少爷,老爷在前厅正与骆大人盘旋,他吩咐我让你赶紧去城外躲躲,这风浪尖头,若是被抓住了,老爷都没办法救您啦!”丫鬟一边说着,一边简单地将几件衣服和一些盘缠装进包裹。而罗孜腾此刻早就没了往日的小人之势,像个焉了的黄瓜,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丫鬟半推半扯地将罗孜腾带到后门处,嘱咐他,“老爷说了,出城后往西走,大约二十公里处有座私宅,少爷就先去那避避风头!”小心翼翼把后门打开,话音刚落,只见门前密密麻麻排满了官府的衙役。为首便是一身青衣,宛如仙人般的徐子寿,他轻轻抬起双眸,那如利剑般锋利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罗孜腾苍白的脸上。
“早知郡守大人不会这么轻易地交出贵公子,徐某已在此地恭候多时。”那淡淡地嗓音在罗孜腾的耳中却如恶魔的细语。
许久不见,不知为何,徐子寿没了往日的那般隐忍,对他的厌恶之情尽显脸上。而此时的罗孜腾也知道犯了大事,连忙抓住眼前的人,跪了下来,哀求道,“徐兄,徐大哥,我错了,都是我该死,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放我一马。不过是一个下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赔给你!”边说着边掏出自己包裹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银票。
“赔给我?”徐子寿一声轻笑,便缓缓蹲了下来。用手扯住罗孜腾的头发,逼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罗公子和徐某处了这么多年,却不知徐某的性子。你若只是逼迫与我,倒也没什么,可你害了阿苏。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赔给我,你能把阿苏从那阎罗王手里抢来吗?”接着手狠狠往一边甩开,人高马大的罗孜腾便硬生生地撞到了旁边的门槛,一下子懵了。“押回去!”
一旁随时候命的衙役们听到徐子寿的话后,立马将瘫在地上的罗孜腾架了起来,拖走了。而此时的罗孜腾连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刚刚的徐子寿,那个一直温和漠然的徐子寿,他的眼中仿佛有熊熊烈火扑来,要将他烧成灰烬般。
可能从一开始他便估错了徐子寿这个人,以为在权势的威压下,只能委曲求全,只会任由欺压。却没想到此人真正怒起来,竟如此可怕。
原本在扬州一手遮天的罗业本在这件案子上是肆无忌惮,可偏偏遇到了在朝中执掌大权的江义淳,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况且这件事本就是罗公子的错,更没什么好讲的了。原本迫于郡守权压的威力下不敢出声的百姓,在江义淳坐堂之后,便纷纷出来指正。甚至有的指出了好多很久之前的冤案,以及被压迫的事情,吓的罗业一把老骨头都快撑不住了。
江义淳见好就收,也没准备与那罗业撕破脸,便没有掀他老底。只不过这位罗公子的罪行不太好定,若是定死罪,他毕竟是郡守之子。可要牵扯好多事情,必须先上书朝廷择日行刑,恐怕要拖上很久的时日。若是判太轻,估计徐子寿不答应,把可江义淳苦恼了好几日。
终于徐子寿开口了。
“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既然大人不好定断,徐某到有一个好主意。”徐子寿冷笑地开口,“大人可以将这位罗公子,和那些罪不致死的犯人一起流放到北边做军奴。他不是最看不起那些下等人的身份吗?便让他做一次下等人,体验卑贱二字,岂不甚好!”
看着徐子寿说完这些话,缓缓地将茶端起,抿了一口。江义淳这把老骨头顿时打了个战栗。心想,这徐公子不仅头脑好,口才伶俐,就连罚人的方式都这么......要知道这罗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若是去做军奴,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若是他日,这人进宫去做那几个小恶魔的太傅,呃,真是不敢想象!
想起进宫,此刻江义淳便借机开口了,“老夫答应先生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不知先生....”
“江大人放心,既然徐某与大人做了这个交易,定不会违约。大人随时都可出发,通知徐某便是。”
听到这江义淳便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夜深,原本简单朴素的小院子依旧灯火通明,厨娘连夜做了她家公子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准备打包给明日便要动身进京的徐子寿。还有旁边好几个人家的小孩跑了过来,说是要与他们的先生告别,仅有的一两个下人更是依依不舍。
里屋,徐子寿看着阿苏的牌位,还有一旁帮他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行李,微微一笑,“还记得十年前刚到这里,你我了无牵挂,以为什么都没了。如今,在这住了十年,我离去,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为我不舍,为我落泪。”
徐宇涛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这行李,除了他简简单单的几件衣物便什么也没了,也罢,这也符合他的个性。
“父亲!”
“恩?”
徐子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倘若有一日我被人识破了身份,或者犯了死罪。我希望您不要过来。”
“你瞎说什么,好端端的,你我什么也不说,哪个会晓得!”
“我是说如果。”徐子寿感觉眼眶一热,最终还是一滴泪水也没落下,他看着眼前微颤的佝偻着的身影,颤声道,“宫中的事,纵使是仙人也无法预料。万一有什么变故,请原谅我不能常伴左右。”
身前的徐宇涛早已泪流满面,一边帮徐子寿把包袱系好,一边偷偷的擦着眼泪,“傻孩子。”
徐子寿虽不是他亲生,却也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宛如亲生。如今去那高堂之庙,也不知是福是祸。以前,不管福也好祸也罢,自己还能替他抗一下。如今,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只能拖了他的后腿,今后的路,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第二天清晨,徐子寿便背着众人替他收拾好的包袱坐上了江大人的马车,感觉到包裹比之前又重了些,他也只是轻轻一笑。看着离自己生活了十年的扬州越来越远,顿时感慨万千。十年前初次到这个陌生地方,当时只是恐惧不安。没想到,如今离开竟然这般不舍。而曾经那么熟悉的京城,如今却又如此陌生。时光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扬州离京城江陵还是有一段距离,纵使江义淳一再而再地催着车夫快点,可还是花上了十多天。徐子寿有些好奇,不知为何江大人如此焦急,应该不是赶着投胎啊!
而到了江陵的这一刻,徐子寿终于明白了。
说起从金陵到江陵的改变,最大的莫过于每三月一次的“闹市”吧。大陈自从国力提升了之后,与周围各国关系也渐好了。为了促进与各国之前更好的文化交流,便每逢三月便设一次“闹市”,各国的奇珍异宝可以在指定的地方进行交易,自然是热闹非凡。
刚到城门口便听到许多吆喝声,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门口两座雄伟的狮子石像高耸挺立。
“怎么,江大人也有想要的奇珍异宝要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曾经冷冷清清的金陵如今会如此热闹,徐子寿心中一酸。
原本在路上一直绷着脸的老人,看见刚好赶上闹市,笑得那个灿烂,“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我们先回府吧!我那宝贝孙子肯定闹翻天了!”
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又被这急性子的老头拉近自己府中。原本以为朝廷重臣的府邸屋子会比想象中更豪华些,却是出乎意料的朴素,简直就是自己院子的放大版嘛。不过再抬头看看那两个铿锵有力的大字“江府”,听说这可是皇上亲笔提的,可见对这位吏部总管的重视了。
守在门前的两位侍卫看清楚下马车的人后,刚准备向里面通报一声,便被江义淳拦下。
“先生,我带你见见我家那小孙子,可爱的狠呢!”看见江义淳献宝一样一边把自己往府中拉,一边喊着,“宏儿!”
“爷爷!”清脆而稚气的声音回应着,接着,徐子寿便看到一个小身影扑进了旁边的这个人身上。就好像一个小球一下弹进了棉花堆里,让他忍俊不禁。结果,还没笑出声,自己也被小球砸到了?
徐子寿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及他腰的小男孩,原本披在他身上的毛皮披肩被撞落在一旁,一身黑色锦衣,精雕细琢的五官此刻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嘴唇微抿,白玉般的小手不停地揉着被撞脑袋。
这世间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孩子。徐子寿刚想伸手问问他,有没有被撞伤哪。结果就对上了小男孩怒气冲冲的双瞳。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给本皇子跪下!”
这稚嫩的声音,还有这老成的语气,居然毫无违和感。徐子寿默默地想。原来是个皇子。
(艾玛,写到这终于攻受见面了,哈哈哈,好开心,作为亲娘很开心啊!你们开心吗?如果感到开心就戳戳菊花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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