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朱雀”
“一百五十万!”
“席公子可真是舍得啊!”倪尙一声轻笑,惹得各个包厢的的客人又一阵骚动。
“千金一掷,只为姑娘一笑呀!”那被称为席公子的人潇洒地甩了甩扇子。
周围有些包厢的客人十分不满,有些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是买鸟还是泡妞啊!”“耽误我们正事,快滚吧!”
纤纤玉手拿起锤子轻轻一敲,倪尙并没理会这些叫骂声,在这里价高才是王道,“好了,好了,席公子出一百五十万,还有人出更高的价么。”魅惑的眼神轻轻扫过每一个包厢,“若是没人出价,这百鸟之王,世间绝品的朱雀便是席公子的了哦!”
虽说这席公子可恶,可是他出的价确实是没几个人敢接了,毕竟说起财大气粗,谁能比得上这右相之子席佃呢?
“那么……”倪尙刚准备宣布竞价结果,一个布衣侍卫跑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字条。原本想准备责备这不识相的小侍卫时,却不小心瞄到了字条上的字迹,倪尙一愣。当她打开白纸后,脸色便有些难堪了。
倪尙将字条收入袖中,又在那侍者耳边细语几句。等转过身来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轻启红唇,“刚刚倪尙接到了一位神秘客人的竞价哦!看来此鸟的主人……”
“谁这么不识好歹,和本公子抢东西!”席佃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收了回去,不满地开口。
“席公子,多谢您一直捧倪尙的场,只不过这位客人不单单是出了竞价,还与本阁做了个交易。若不这样,公子卖倪尙一个人情,今日割爱,来日倪尙必当回报公子。”
原本席佃就是为了讨倪尙欢心才来这里与别人竞价的,如今佳人相求他又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还卖了他一个人情。“咳,既然倪尙姑娘都开口了,那么本公子就不和这人计较了!”
顿时,一片嘈杂。大家都想知道这神秘人的来头,到底出了多少价,还有与这江陵第一个做了个什么大的交易,只可惜都被玲珑机智的倪尙委婉地绕开了话题。就在众人一片哗然之际,一个包厢也是炸开了窝!
“神秘客人是,指你?”三皇子的脑海立马浮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很有钱?
“徐某又不喜欢花花鸟鸟,客人自然是指殿下!”
听到徐子寿友好地解释,陈瑾轩立马垮下脸,“可是我只有五十万两,你到底给他们竞价多少。”
“五十万两刚刚好是那神鸟的价格!”
陈瑾轩的小脸上又神采飞扬,立马向徐子寿靠近了些,抬头一脸希冀地望着眼前这个人,“你是说你只竞价五十万?”
“先生,你该不会”
“江大人放心。”似乎已经看透了江义淳心中的猜测,徐子寿不急不缓地开口,“徐某自然也不会暴露殿下的身份,只不过与他们做了个交易。”
话音刚落,之前的那个侍者便走了进来,“公子,我们二当家请你去主阁一聚。”
徐子寿轻轻放下茶杯,不顾别人疑惑的眼神便跟随侍者而去,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学殿
“不是说三殿下一直在书院抄写四书么?这是怎么回事?”高椅上陈元帝将一本书册狠狠地甩了下来,一群太监宫女们都吓到腿脚发软,跪在地上直打颤。还有站在一旁的老太傅,手也一直抖个不停,旁边的一群皇子本就惧怕父皇,如今更是只敢缩在一团了。
“父皇息怒,三弟估计是去母妃请安,一时忘记回来了!”此刻也只有太子陈皓轩敢上前,这里里外外的人又有谁愿意承受这天子之怒呢?
“呵,皓儿,你身为大哥,不好好管束皇弟,还要为那孽子辩护?若不是有人向朕禀告,说是在宫门外那家茶馆看见过他,朕至今还相信他在那书院认真抄写呢!”陈元帝这生子嗣并不多,其中最疼爱的便是这第三子,并非因为他是如今自己宠妃惠妃的儿子,是因为陈瑾轩的性子。众多皇子中,只有三皇子敢对着他哭,笑,怒,诉。也只有三皇子敢对着他撒娇,让他感觉不到什么君君臣臣,只有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享受寻常百姓的天伦之乐。只可惜太多的纵容才会造成今日的结局,这史上哪个皇子敢还未及冠就溜出宫去,恐怕也就他陈瑾轩一人!
“陛下,龙体要紧啊!”旁边的总管张公公连忙向一边的老太傅使眼色,老太傅立马会意,上前跪下请罪,“陛下息怒,此事是臣疏忽大意,当下之际是赶紧把三殿下找到,老臣这就去请御林军钱将军派人去找……”
“沈老啊,这事朕不会怪你,瑾轩的性子朕会不知道?不过这件事的确得尽快通知钱将军,让他就这么在宫外晃,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老太傅得旨后,不容半刻缓慢,立马向御林军统领那奔去。也是可怜了他这老骨头,如今一把岁数还到处奔波。
短短的一刻钟,宫外的闹市依旧热闹非凡,而宫里竟是翻天覆地。
藏宝阁的主阁在最高层,主阁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红木雕琢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木板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徐子寿刚到此处脑海中变浮现两个字:奢华。
“这位便是递给我纸条的客人?”魅惑的女声响起,一身艳红华服的倪尙迈着小步缓缓走近。
“正是在下。”
“这些狡猾的外邦商人瞒过了我藏宝阁的验宝大师,却瞒不住先生您的法眼。我还以为先生会是位双鬓微白,通晓世事的老人,缺没想到您如此年轻!”倪尙从袖中掏出纸条,慢慢打开,纸条上一行字立马映入眼帘,她照着白纸上的字念道,“本是林中鸟,奈何作凤凰。不知先生是如何察觉这朱雀是赝品。”
若是说他曾经见过这种鸟,眼前的女人肯定不信。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介平凡布衣,怎么可能轻易看到西域的鸟类?徐子寿只好思忖着该如何给个说法。
“在下的父亲曽与外邦商人打过交道,在下是偶然从西域的一本书得知,西域有一鸟,其羽呈七色,宛若彩虹。其鸣声如笙箫,栖息时若凤凰涅槃之态。西域人将其作为‘锦凤’,常常当做神鸟来祭拜,中原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我们藏宝阁的验宝大师说不上是通天晓地,也算是见识颇广,如今却被这外邦商贾蒙骗。若不是先生您暗中指出,若有朝一日客人们知道了真相,定会以为是我藏宝阁从中作梗。那么,藏宝阁的信誉便毁于一旦!”
“姑娘言重了,贵阁可是江陵第一阁,怎会说毁便毁。”
倪尚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不卑不亢的人,心中越是喜欢,如此见多识广的人若是留在阁中做验宝师岂不更好。“先生似乎对西域的珍宝很是了解,真是难得,您是亲自去过吗?”
去西域倒是没有,不过儿时在皇宫倒是见过许多来自西域各国的宝物。这‘锦凤’还是自己刚满六岁时,镖拔国送来的贺礼,那日……
“哈哈哈——”一声清脆的少年笑声传来。六岁的太子慕容寿有些恼羞成怒,盯着眼前这个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男孩。
“笑够了没!”
“殿下,您确定要穿这身去参加寿宴?这大红大红的,倒是要去娶亲一样!”眼前的这个男孩与太子差不多的身高,看上去却稳重许多,他是当今太子的陪读,也是左相之子木青。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他敢嘲笑太子殿下的衣着,谁让他们是挚友的关系呢?
慕容寿微微整了整袖口,“这身可是父皇给我挑的,他说喜庆!”
“好吧,好吧,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说我木青忍不住捂着嘴,又开始偷笑了。慕容寿刚准备说他两句,几个宫女冲冲忙忙地小跑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西域的镖拔国送来贺礼,因为是活物,奴婢们不知如何处置。”
“活物?”
“好像是镖拔国的神鸟,锦凤。”
“感觉蛮好玩的。”木青向宫女们来的方向瞟了几眼,“殿下,让她们呈上来看看吧。”
“那就呈上来看看。”
“遵命。”
此鸟的鸣叫犹如缠绵的笙箫声,相隔百米慕容寿便已听见,心中大悦。将盖着笼子的红布缓缓拉开,便看见一身彩色羽毛的鸟儿,栖息在干木枝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了一层光晕。
“如此美丽的鸟,世间少见呀!”慕容寿说完便凑近去,想再仔细瞧瞧,谁知原本很安分站在木枝的‘锦凤’不知为何暴躁起来,锋利地爪子像眼前的人抓来。还好旁边的木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太子,而旁边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到魂飞魄散。
“此鸟性子如此暴躁,这镖拔国是什么意思。”木青怒喝道,送鸟的两个宫女立马跪在了地上,“把这鸟给我扔回去,若是刚刚抓伤了太子,我看今日镖拔国的使者如何交待。”
“罢了罢了,这毕竟是人家的神鸟。”
“刚刚若不是我,殿下这白净的小脸上早就出现一到狰狞的抓痕,你倒好,不谢谢我还帮着那蛮夷之国说话!”
见木青一脸怒气地埋怨着,慕容寿只好开口,“并非我没有性子,不怪罪他们。只是父皇不喜战争,我亦是。若今日事情闹大,两国关系必定岌岌可危。”他抬头盯着木青,“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别人知道的好。”
“你可知,正是因为皇上的态度,才让这镖拔国的气势越来越嚣张。我堂堂大梁,何惧一个蛮夷之邦?”
“木青!”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木青只好败下阵来,开口答应隐瞒此事。不过,片刻之后,木青突然又抓住慕容寿的手,想了一会,便说,“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对别人说起,不过殿下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望着慕容寿不解的目光,木青微微一笑,“殿下将来登基之后不要再像如今这般忍让,我大梁怎能被小小蛮夷压了气势。”
“好!”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后,木青豪爽地揽过太子的肩头,“太子可知,自古君王都有自己的谋士,将来殿下若是登基了,我不愿做殿下的谋士。”木青的双眸闪了闪,“身居高位,有很多事情已谋士的手段是做不到的。我只愿做殿下的毒士,殿下只管做个爱国惜民的好皇帝,而我便在暗处祝殿下一臂之力,替殿下铲除异己,即使要用到卑鄙肮脏的手段!”
“毒士么?”
“对。”
“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小指相交,拇指相扣,这便是一辈子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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