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奋斗”的往事

不大不小的庭院，简简单单，却满是亲切的味道，都是小孩子的笑声，这便是宁城从小生活的“家”。

“哥哥，大城市是啥样的啊？”从一群嬉戏的人群中跑出个一个小不点来，亲昵地拉着他的手，天真地问，“院长说有好多玩具诶，好多车车...”

宁城略微思考了下，“是挺多的，不过那些玩具都被人看着，你如果想玩得给看守人好处，不然他就会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关进黑屋子！还有那些车子，你稍微不注意就会向你撞来，流好多好多血...”

“呜呜呜，大城市好可怕！”小不点心中的幻想被宁城恶趣味的打破，于是伤心地哭了，而肇事者在那没心没肺地笑。

“小城在那过得不好吗？”温柔地慰问传来，宁城不好意思地摇头，转过身去，“没有，院长，我和小智闹着玩的。”

“不，其实我能感觉得到，小城回来以后笑得很少。果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院长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与人相处和和睦睦，十分善解人意。何况宁城是她一手带大，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宁城打发走了鼻涕虫，犹豫地说，“院长，我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我们班上的吗？”宁城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牛仔裤的男生帅气地走进来。

“那个人呀！是陆纨。老是旷课早退，连老师都没得整，你不知道很正常啦！”旁边的同桌解释道，接着看见宁城两眼发直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果然是上帝带来的。前几天，问了半天他的名字都没说，直接忽略掉宁城，没想到今天却出现在宁城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是缘分吗。

也是从那天起，宁城总是悄悄地跟在陆纨的身后，看见他旷课，四处游荡。从那以后陆纨便多了条小尾巴，不近不远的距离，总是形影不离，虽然作为当事人没有察觉这事。

“哈？记忆深刻的告白？”男生疑惑地望着宁城，随后立即明白了什么，打趣到，“你小子不错嘛，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算是吧！”

男生突然得意的把宁城拉到一边，“这你问我就问对了，女孩子嘛都喜欢轰动点的呗，找个人多的地方...”

然后，宁城苦苦琢磨着自己的告白大计快一个星期。终于...

“陆纨，我爱你，不在乎性别，我要做你的情人。”一瞬间，嘈杂的场面静了下来。

“...”男神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你谁？”

“我...我是最近一直跟在你后面的宁城啊，你还帮我解围，上上次你渴了我还帮你买水，我们是一个班...”

陆纨一下子抓住关键词，“原来最近的跟踪狂是你啊。”他的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我...我只是想有什么地方帮下你，口渴地时候递点水，无聊的时候帮你解解闷。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下。”

“我讨厌的人有三种:1，在公众场合大声说爱我的人2像口香糖一样粘人的人，3性取向不正常的人。”这是陆纨对他说过最长的话，却字字像刀一样可在心上，鲜血淋漓。

“纨，开始了。”场上队友喊了一声，陆纨头也不回，帅气地离开，就像那天帅气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

“知道吗，那个人是gay。”

“诶？”

“刚刚给陆纨告白的男的就是他？”

“额，感觉好恶心啊。”

“真是看不出来诶。”

............

走出体育馆时众人的议论声让宁城开始麻木，原来这样是gay。从来都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什么人不该爱。原来爱着陆纨，这种恋情是畸形的。可是，就算陆纨当着那么多人给他难堪，他也讨厌不起来那个帅气的男孩。

“你...你喜欢男的？”同桌扶了扶眼镜小心翼翼地问。“我喜欢陆纨。”宁城看着他踌躇半天，终于把身子向另一边挪了挪。忍不住冷笑，他喜欢陆纨，恰好陆纨又是男的。可不代表是男的他就喜欢，干嘛摆出一副感觉和他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强了的态度。

那一个学期宁城过得极为艰难，本来和一些男生关系不是很好，后来每次他去上厕所或者洗澡，男的都别别扭扭地闪开，生怕会被看上似得。这下彻底被男生隔绝了。原本宁城长得很清秀，身材也恰到好处，还是有点女生缘的。自从告白后，女生们为了维护她们心目中的大众情人，开始无意地刁难他，感情把他当情敌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陆纨眼里他什么都不算。而自己除了陆纨怎么可能喜欢别的男人？这种憋屈的情感，一份就够了。

到了高二，开始分班，这种情况才慢慢改善，毕竟好多知道他的英勇事件的人被分到别的班去了，陆纨也是。

虽然陆纨常常旷课，但成绩出乎意料地成绩好，他在高二终于有点意识到学业的存在了。宁城总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些，比如陆纨今天考试考了几名，陆纨交了个校花女朋友，陆纨和女朋友约会撞到老师了，陆纨居然被女的甩了...一点小挫折算什么，爱就是爱，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他在出生的那刻注定比别人少了那么一份爱，那么这份爱他便不会吝啬。

新的班级虽然没有陆纨，宁城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一身呆板的学生装，老实的锅盖头，一副圆形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大半边脸。“那个，你，你好。我叫程浩然。很高兴，和你成为同桌。”

“额，我叫宁城。”面对这们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宁城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诶，你是宁城。”原本离得很近的程浩然立马坐到了边缘。

额，这家伙。宁城想，没想到我名字的威力还在。然后转眼脸色一边，“过来！”程浩然被那凶巴巴的语气吓到了，往里移了一点点。

“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谣言。”

程浩然立马心虚的摇摇头，都快成拨浪鼓了。“说实话。”立马停了。他默默地流下两行宽面条，扭捏了半天，终于狠下心，“他们说你喜欢玩男人。”

本来单手撑着脑袋的宁城，一失手，脑袋磕在课桌上，终于爆了句。

“我勒个去。”

————

和程浩然相处久了，宁城总喜欢拿他开涮，最后程浩然被他逗得满脸通红，开口不是闭口也不是。最后只好拜宁城当老大，来求得自己的安稳学习生涯。

日子悠闲的过着，对于陆纨，宁城也不偷偷摸摸了，直接提枪上战场——在各种地方堵人。好吧，这种方法也不是没有效果，起码陆纨从“你谁？”到了看见宁城就闪，这种疯狂的追逐游戏恐怕也只有宁城做得出来吧。

终于，有一天，宁城觉悟了。

他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啊，陆纨成绩那么好，自己最多中上游。陆纨跑到重点大学去了，自己不和他一个大学，岂不更没希望。到了大学有大把的时间进行扑到计划，不是吗。

觉悟的宁城戳了戳旁边的程浩然，“喂，你成绩好吗。”

“还，还不错。”程浩然顶这个鸡窝头，警惕地看这宁城，这娃平时没有被他少整。

“呵呵，年级多少名？”

“额，年纪第二吧。”

宁城立马精神了起来，“那第一是谁？”

“陆..陆纨。”

“爬——”宁城拍着程浩然的肩头，吓得他一个哆嗦。宁城勾起他绝命夺魂似的微笑，“浩然呀，老大平时带你不错吧。”

“呜——老大，有事你说吧...”程浩然带着哭腔，显然受到惊吓了。

“帮我补课。”

爱情是个神马东西，就是让你在闲的蛋疼时光里，给你一针鸡血，让你热血沸腾，而且还他妈上瘾。宁城显然被这东西祸害不浅，受益不少。

“老大这个方程的解析步骤写完了。”

“我靠，这么难。猪都看不懂啊。”

“呜~那我改改。”

“喂喂，谁让你睡了，我还有这么多题诶~”

“是的，老大——”

宁城曾在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安排好今后的人生了，考个好大学，当个普通的会计在大城市落根，每个月给院长打些钱去，假期还可以把她接来旅游，再找个好姑娘......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陆纨的出现，被打乱。

“哈哈，考上啦，哈哈哈哈~~程浩然，你快看啊。”

宁城兴奋地要着程浩然的肩膀，好像要把他的头摇下来~~

可是这种感觉并不坏。宁城不小心瞄到，在旁边看榜，准备偷偷走掉的男神。速度的跑过去，拍上他的肩膀，咧嘴大笑，“姓陆的，咱俩真他妈有缘。”

“烦。”》

“小城长大了，会被这样的女孩子吸引很正常。”院长温柔的看着宁城，“如果喜欢，就努力去追。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的用心她肯定都看得到。别迷茫，爱情有时的一股傻劲的冲。”

宁城回忆了那段时光，又听到院长的话，顿时豁然开朗，“恩，我会的。”

看到院长拍了怕他的肩膀，去招呼小孩子午睡，那温柔暖心的背影，喃喃自道，“如果‘她’不是女生，您还会支持我吗？”

假期一天天的过去，马上就快开学。

宁城最近总是做着美美的梦，而陆纨依旧不平不淡的过着日子，每个人都以着不同的心态来迎接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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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满是狼藉的屋子，刺耳的破裂声，还有浓厚的酒精味弥漫着。一个醉醺醺的浓妆女人在拼命的砸着家里的东西，虽然年龄用粉底遮不住，但能看得出年轻时女人那精致的美。屋角还有个瑟瑟发抖男生，那懦弱姿势，和他高大的身形完全不搭。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黑框眼镜被打破了一只，脸颊的伤痕泛紫色，被刘海挡住的眼睛隐隐约约露出来，是美丽的浅蓝色。

“为什么你还在,真是晦气。”女人随手拿起旁边的相框，使劲的砸在男生的脚边，惹得他一阵战栗，“为什么你还在，程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