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做你的老大

“有没有搞错啊。”宁城的一声大吼，在宽敞的篮球场中显得十分响亮，惹得周围的人目光刷刷地投来。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左斯悦给他的训练计划上密密麻麻的字，大叫坑爹。“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我知道昨天我让你们尊敬的社长大人摔倒是我的不对，可是...”

“呵呵，我可是最公正无私的教练候补人诶。”左斯悦随手扯过旁边的人的训练计划，“这些都是根据你们自身实际情况来编好的。看，这张体能训练部分比你的少好多，那是因为别人体力好你太多。”

左斯悦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毫不留情地说，“你这种体力，技术完全是新手垃圾中的战斗机，当然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不过你如果不想干了，随时都可以提交退社申请书哦，这可是我们社长给你的特权。”

“切，不需要。”宁城一爪抢过自己的训练计划，想起了洛安腾轻蔑的眼神，还有陆纨完美的侧脸，咬紧牙关，“我才不会认输呢。”

而正在三楼篮球社办公室的洛安腾站在窗台前俯视这整个篮球场，就像皇帝审视这正在操练的士兵，旁边的沙发上陆纨安静地坐着。

“安，过一阵子会有大学篮球友谊赛吧。”陆纨随意地翻开旁边桌子上的杂志。洛安腾其实在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个一直骄傲像王者一样的男人有些地方还真是让他佩服，他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关系却异常的铁。

“说是友谊赛，那些垃圾们可不这么想。每年都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却每年都被我们压着打。”洛安腾不屑的说，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是，听说今年好像主力都毕业了。这次会像以前那么轻松吗？”

“A大从来不缺主力，很快会有新的力量出现。你不就是一个么？”洛安腾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纨，“虽然还带来了个拖油瓶。”

听到这，原本一脸平静的陆纨忍不住青了脸，大力地揉了揉额前的刘海，说，“如果你能帮我解决掉那个拖油瓶，我肯定会对篮球社感激不尽的。”

看到篮球场某个角落，原本神龙活虎的宁城，经过了魔鬼般的训练变得像战场上回来的残兵败将。洛安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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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活动结束后，原本精力无限宁城活生生地累成了狗，这时左斯悦抛下一句明天见，潇洒的离开，但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是被宁城发现了。

该死的，娘娘腔。宁城心中暗骂。

每天程浩然都会在不远的角落等他，然后一起回去。可是今天却不见他的人影，宁城感觉有些奇怪，而且平时程浩然总是跟在他身后，根本不会和其他的人打交道，他一个能去哪？

独自走在宽阔的道路上，夕阳将宁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真的假的？”迎面走来两个人。

“现在的混混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不给钱还打人。”

“是啊，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些警察都是干啥吃的，哎，住在十三街的那些人真是可怜了。”

十三街？那不是程浩然住的地方吗？宁城突然冲上前，抓住其中一个人问，“那些混混都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人被突然冲过来的宁城吓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好，好像就差不多这段时间。”

真是的。宁城翻了个白眼，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要是程浩然碰到了那不是死翘翘了。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挺懦弱，但有时真的很倔强，肯定会吃大亏的。宁城现在都能想象到，程浩然被揍得鼻青脸肿，泪流面面的画面了。

宁城二话不说，向程浩然那边跑去。

相处了这么久，也许程浩然是唯一真心愿意和他来往的人吧。虽然他有些懦弱，没什么用处，可也是宁城在这个冷漠的城市交的第一个真心朋友。在知道程浩然的身世之后，更加关心着这个孤僻的男孩，所以，他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宁城原本就是筋疲力尽地从来篮球场中走出来，现在一路跑到程浩然住的地方更是没有间歇，看到这个有些破旧的住民楼时，宁城已是大汗淋漓。

而这时，一个单薄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近，看到宁城时有些诧异地喊出声，“老大？”程浩然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右脸上是一个明显的红红的巴掌印，他有些狼狈的提着一成不变的古板书包，左手掌那好像被玻璃扎破，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我去，你真遇上混混了？”宁城跑过来像看宠物一样，检查他的伤口。

“混混？没有啊。”

“那你去哪里了？弄出这幅模样？”

“我....我去了她那。”程浩然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他暗淡的双眸。

而同时宁城的狠狠地瞪着他，“然后被她弄成这样？程浩然，你是不是男人，她好歹也只是个女的，你不知道反抗吗？”

“可是，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程浩然猛地抬起头，淡蓝色的眸子噙满泪水地望着宁城，“在这个大大的城市里，我只有她一个亲人。”

就像被蛊惑了，宁城右手轻轻地撩起他的刘海，额头与额头触碰，紧紧地盯着他说，“还有我。”说完立马将他向一个拉走。

“怎么又回来了。”画着夸张的浓妆的女人瘪了瘪她那双鲜红的嘴唇，口中吐出无比冰冷的语句，“不是叫你有多远滚多远吗？”

“我们会走，但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宁城感到手拉着的程浩然在听到女人的话后，身体一震，立马怒了，“既然你不把他当做你的亲生骨肉，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回来。”

“老大...”

“记住，程浩然。以后她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她不敢爱的人，我来爱。她不敢宠的人，我来宠。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没有血缘又怎样。我就要成为你在这个冰冷城市的唯一的亲人。”

“切——无聊。随你们的便。”女人无动于衷关上门，就好像与他们的世界彻底隔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道是因为女人毫不在乎的态度，还是宁城那重重的诺言。那一天，程浩然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子，只是感觉得到，那双一直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那里传来的温暖一直没有停过。

“要是不愿意你可以直接说出来。”宁城不知从哪借来了简单的医疗箱，给程浩然小心翼翼地包扎，“我刚刚可能做的太过分了，不过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没了她，你就活不下去了。你还有我这个老大啊，这些年可不能让你白叫的呢。”

“老大。”

“恩。”

“老大。”

“恩，在呢。”

“我能不能抱抱你.....”

“额。”宁城看见程浩然那颤抖的双唇，毫无血色，最终没有拒绝。然后程浩然借着自己高大身躯的优势，将宁城轻轻地拥入怀中。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吗，唯一爱他宠他的人吗？“我们会一直生活在一起吗？你会永远让我叫你老大吗？”

宁城弯弯嘴角，“当然。”

然后他感觉得到，那个明明比他高大得多的程浩然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泪水滚烫地浸湿他肩膀上的衣服。

很多年后，程浩然依然记得那双清澈的眼神，当他撩起他的刘海之时，宁城那张清秀的脸烙在他眸子，让他再也看不见别人。宁城与他额头额头的相碰，还有对他说，“还有我。”

第二天篮球训练之时，宁城异常的认真，没有叫一声苦，这让左斯悦大跌眼镜。就连坐在旁边休息棚悠闲地喝水的陆纨也多瞄了他几眼，不知道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样。

“宁城，你今天打了鸡血么。”左斯悦终于忍不住问了下在旁边一直练运球的宁城，虽然姿势动作依旧那么笨拙可笑。

“因为我突然发现，做老大就得有做老大的样子。”宁城站在太阳下，左手将篮球夹在腋下，“要是连一个男人都追不到，我岂不是太窝囊了。”

看着貌似闪闪发光的宁城，左斯悦无力吐槽。而旁边的陆纨将头一扭，继续喝水。也许就只有在旁边送水的程浩然，冒着星星眼大喊，“老大好有范。”

陆纨，咱们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