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小日子过得舒服
伊燃在花期漫家住第一个晚上不太美妙。
梦里鲜血四溅,枪声四起,无数人的哭喊,嚎叫,就像是堕入地狱的恶鬼在咆哮,声音凄厉刺耳。
忽然又掉进无边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伊燃大声喊着:“有人吗!有没有人!”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羸弱的喘息,伊燃说声声音过去:“谁在那里?”
“伊燃。”
声音孱弱无力,但是伊燃依旧听出了了他是谁。
“花期漫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伊燃摸索着前进,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摸到一只手:“花期漫,你还好吗?”
“伊燃。”声音依旧无力。
伊燃顺着摸上去,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水。
“你身上怎么这么湿?你掉河里了?”伊燃摸着这水的手感不太对,黏糊糊的,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焦急地问道:“你受伤了?你哪里伤了?”
花期漫没有在回答他。
伊燃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手机不见了,他抬头四处张望时看到不远处屏幕碎裂的手机,他连忙伸着身子捞过来打开电筒。
结果,看到了浑身被鲜血染湿的花期漫。
“花期漫!你,你......”伊燃猛然看到他肚子上的伤口,急急忙忙地想给他捂住,奈何血越流越多,无数鲜血从指缝流出来,就像花期漫的生命一样,从伊燃手中溜走。
“花期漫,你别死啊,花期漫,你答应要给我一段姻缘的,你别死啊花期漫!你死了我找谁要去啊!”
“花期漫!”
“花期漫!”
伊燃惊恐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一时失神,眼前还留着那一滩鲜血。。
“伊燃?伊燃!”
花期漫穿着睡衣站在床边使劲晃了伊燃,连叫了几声才把他魂儿叫回来。
伊燃木讷地转过头,突然扑进花期漫怀里。
花期漫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小家伙?”
伊燃紧紧勒住花期漫的腰,生怕自己抱着的是个假的,是个没有温度的:“我梦到你死了。”
花期漫眼睛里流露出心疼,低下头让他看着自己:“只是做梦而已,我好好的呢。”
花期漫一脚跪在床侧,两只手环住伊燃:“没事了,你要是害怕我就陪着你。”
“嗯。”伊燃埋在怀里嗡嗡地回答到。
虽然后半夜有了花期漫的陪伴,但是依旧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地皱眉嘤咛,到了第二天精神极差。
到了中午伊燃精神恍惚地下楼,楼下除了花期漫赵立新也在,两人正坐在茶桌前品茗。
伊燃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赵医生早上好啊。”
赵立新看着伊燃也在这里,偏头看了一眼花期漫随后转回来笑着打招呼:“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赵立新上下看了他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伊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昨晚做噩梦,没睡好。”
“是吗?”赵立新伸出手,“来,我把把脉。”
花期漫示意伊燃坐下。
赵立新三指搭脉,隔了一会轻微蹙了一瞬间的眉头,然后说道:“就只是太劳累了,多休息,你还没痊愈,静养是最好的。”
说完,伊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厨房有些咸粥,你吃了再去睡一会儿吧。”花期漫对着伊燃轻声道。
“好。”
说完,伊燃又晃晃悠悠地进了厨房。
赵立新看着伊燃远去的背影转回头表情凝重的望着花期漫:“你把他藏在这里能有什么用呢?”
花期漫抿了一口茶:“不知道。”
赵立新转了几下手中的杯子:“在医院里抓的那个说不来人话,等于白忙活了一场,这件事要结束,暂时看起来不太可能。”隔了一会儿接着说,“你能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时,等他伤好了他还是要回去。”
“他上次险些丧命,再怎么样也得让他把伤养好。”花期漫说这话带着一丝强硬的态度。
赵立新点头:“养伤那是肯定的。你跟他一块儿这么久了,找到那些魔觊觎他的原因了吗?”
“没有,接触下来就是普通人,除了眼睛和鼻子有些返祖之外没什么其他值得深思的地方。”花期漫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赵立新,“那你呢?”
赵立新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难啊,人间这么大,逐一排查需要时间,所以我才那么着急的抓魔。”
两人都开始沉默不语,几盏茶过后赵立新说道:“刚才我给小朋友把脉的时候他脉相没问题,但是我用仙力探查的时候发现他神识不稳,我怀疑可能跟之前洗魂和篡改记忆有关。你平时注意一下,有什么不对记得去找风息。”
“好。”
说完赵立新有拿出一个小药瓶:“上次是我太着急让你受了伤,在医院你催动仙力时我发现你元神波动很大,这瓶药你拿着。”
花期漫看了一眼收了起来:“那就谢谢了。”
“客气了。”赵立新拍拍身子站起来,“那我就走了。”
“好。”
走了两步赵立新又转回身说道:“做神仙,要守的戒规很多。”
见花期漫轻点了头他才完往前几步消失在屋子里。
伊燃吃完饭从厨房出来时发现茶桌前只有花期漫一个人闷不做声,毫无动作地坐在那里:“赵医生是走了吗?”
闻言花期漫才抬起头,嘴角轻微有了一个弧度:“嗯。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睡了,吃过饭好多了。”说罢一屁股坐在了花期漫旁边,撑着下巴说道:“学长,你平时在家都是怎么过的啊?”他把楼上楼下都转过了,别说电脑连个电视都没有,这年头还有人不上网的吗?
“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住宿舍,忙着写论文或者做其他的事。空闲的话就回来小住几天,练练字喝喝茶。”花期漫盯着他,“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
伊燃看了一圈那些雅物,甩了甩头:“算了算了,我这种俗人还是别去糟蹋它们了。”他尴尬一笑,“再说了,我也不会啊。”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说着将剩下茶倒掉,拿出茶叶准备重新沏茶。
伊燃看着花期漫手里的动作,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
他觉得他应该再主动一点。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花期漫让伊燃坐到他的位置,手把手教他沏茶。
“先滚水温壶。”花期漫握着伊燃的手提起烧开的水壶,将热水注入茶壶。
“茶叶放进去要先洗茶,目的是洗去茶叶上的一些浮尘。”
伊燃侧着头看着花期漫,手上的动作全然由花期漫带领。
花期漫的胸膛紧贴他的后背,温和悦耳声音就在耳边旁,那独有的芬芳比茶香更令人心动,他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
学习是假,对花期漫有非分之想是真。
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毒一样,已经无法自拔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不知道。
他喜欢和花期漫在一起的感觉,让人心静,让人觉得没那么孤单。
……
伊燃住在花期漫家一周,把家里的东西玩了个遍,至于学到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小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就像小情侣度蜜月一样。
这天起床后路过舞蹈房听见里面有声音,推开门,是花期漫在房里练舞。
花期漫赤裸着上身,周身肌肉在大开大合的舞蹈动作中一张一弛,看得伊燃直流口水。
这样的身材他只有羡慕的份儿。
舞美人美,伊燃看得入神,他恍惚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妖精,这舞蹈真的是太魅惑了。
他似乎又解锁了花期漫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舞完毕,花期漫很快从舞蹈情绪中脱身,但是伊燃依旧杵在门口许久,一直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中,直到花期漫回头叫他才反应过来。
伊燃慢慢悠悠走进舞蹈房,眼睛里的星星就快蹦了出来:“好漂亮!学长的舞蹈风格,原来是这样的啊。”伊燃的笑里带着一点挪谕的味道。
花期漫半眯着眼睛一掌拍在他额头:“小家伙乱想什么呢。这是我为别人编排的舞蹈,这个风格适合他。”
伊燃揉着额头抬着眼眸,眼神里多了一点刚才舞蹈里的魅惑情绪,像一只诱人的狐狸贴紧了花期漫的胸膛:“是吗?可是我看学长也很适合啊,像一只——勾引人的妖精。”
花期漫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他的下巴上往上一抬,语气悠长的轻声反问道:“我若是妖精,那你又是什么呢?”
伊燃的心跳得飞快,有些叫怂,但是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壮着胆子说:“那学长觉得我是什么呢?”伊燃向着花期漫更进一步。
花期漫保持着动作良久没有回答,伊燃轻轻偏头疑惑了一声。
花期漫笑容明显,揉了一下伊燃的头:“是个捣蛋鬼。”
说完背身过去,从镜子里看着伊燃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
伊燃看着花期漫后背,才反应过来一些问题,他上手摸了摸花期漫的背:“学长你背上的纹身呢?我记得你背上纹了很好看的梅花啊。”
花期漫紧张了一下,很显然他把这事忘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好了措辞:“那不是纹上去的,只是画的,洗几次就没了。”
“啊?”得到这个答案伊燃有些不可置信,“是吗?那可画得真好,我当时还以为是真的梅花。”
花期漫笑笑不语。
“学长不也会画吗?给我背上也画一幅呗?”伊燃这话说得随意。
花期漫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丹青?”
伊燃一转眼珠:“书架上那些矿料不是用来画画的吗?”
花期漫没想到是那些矿石出卖了他,只是无奈地笑出了声:“小机灵鬼。”
伊燃骄傲地扬起下巴:“请叫我观察小能手。”
——
吃过午饭后,天公不作美地开始密布乌云,不久之后就下起了大雨。
睡了一觉的伊燃下楼后没发现花期漫,绕过屏风后才看见他正盘腿坐在檐下听雨,身上披着一件长衫,身旁放着香炉。
此情此景让伊燃想要感叹一下,奈何文化有限只能一句:卧槽!好美。
伊燃不忍心打扰这份宁静只是站在屏风处。
花期漫赏雨,他赏花期漫。
“过来坐。”
伊燃也不知道花期漫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既然叫他了那就过去呗。
伊燃缓缓在花期漫身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花期漫略带惆怅地说道:“已经很久没人陪我听雨了。”
伊燃其实不太懂这些高雅的东西,他也搭不上话,只能静静地听,然而花期漫没有再说一句。
伊燃陪着他枯坐了大半个小时就坐不住了,东看看西瞅瞅,偶尔又捏捏自己的腿。
坐麻了。
花期漫偏头看着他的小动作鼻息里带出笑声,随后起身进屋。
伊燃见花期漫走了才毫无形象地伸直了双腿,双手撑着地上缓解麻感。
伊燃摇着脚,晃着脑袋看着外面一片被雨水洗涤的梅林,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密密麻麻,有大有小,还有落在屋檐上那噼里啪啦的,虽然听不明白但忽然也觉得有点意思。
伊燃半天不见花期漫回来,准备进屋时就听见了花期漫叫他。
“来了!”
伊燃连忙爬起来进屋。
“把门带上。”
“哦。”伊燃转身将推门合上一部分。
绕过屏风,屏风后的躺椅上铺了褥子,旁边放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颜料和笔。
“你不是想在背上画一幅吗,趴下吧。”
伊燃眼睛里又惊又喜:“真的?”
花期漫只是笑着表示肯定。
伊燃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他虽然也是跳舞的,但是他身上没有像花期漫那样表现得力量感实足的发达肌肉,他身板很瘦弱,只有薄薄一层的肌肉,还是瘦出来的。
诚如花期漫说的他力量不足,因为平时不爱做力量训练,他懒。
伊燃趴在躺椅上,两手搭在靠枕上,将背部一展无余。
花期漫轻扫了一眼就低下头拿笔蘸取颜料。
一笔落在背上,伊燃激起一声鸡皮疙瘩。
“好凉啊!”
花期漫沉默不言,埋头仔细勾勒。
“学长,我明天要回学校了,再休息几天我期末该挂科了。”
花期漫认真做事时不爱说话。
一直趴着让伊燃昏昏欲睡,突然一笔行至他的腰侧,他下意识地弹跳起来。
“别动!”花期漫一手把住伊燃腰侧将他按了回去。
“学长,我……”
伊燃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痒又不是很痒,就是想让人躲。
花期漫每每在他腰上勾勒一笔他就会轻颤一下:“学长。”伊燃说话带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很快就好了,忍一下。”
“不是的,学长,你能轻点儿吗?你抓得我腰疼。”
闻言,花期漫放开了一直把着他的那只手。
可怜的小腰留下了红红的一个手印。
——
伊燃能够感受到笔势走向却想象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图案:“花期漫,你画的是什么啊?”
“你可以猜一猜。”花期漫话里带着点笑意。
“梅花?”
“不对。”
“龙凤?”
“不是。”
……
一连几个都没猜对,伊燃脖子一软趴在靠枕上不猜了:“不说算了,画完了我就知道了。”
花期漫哼笑几声不做回答,果然伊燃耐不住性子。
“花期漫,你就告诉我嘛,行不行?”伊燃侧着头尽可能地看着他。
花期漫放下手中的笔,附身下来凑到伊燃跟前:“是一只狐狸。”
“狐狸?”
花期漫轻轻抚摸着伊燃的脸,伊燃被他弄得满脸通红:“是一只,会撒娇的小狐狸。”
说完,花期漫的唇已经近在咫尺,伊燃背身看着他的唇,眼神渴望,最终如愿以偿地咬了上去。
唇舌交染,伊燃翻身躺在躺椅上,双手挂在花期漫脖子上,嘴里口齿不清地叫着:花期漫。
——
“伊燃?伊燃?”
伊燃梦里春光正好,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梦里的花期漫突然抬头看着他,随风散去。
伊燃睁开眼,花期漫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小家伙,又做噩梦了吗?”
伊燃还有些迷糊,有些不知所措。
花期漫慢慢把他拉起来坐着:“脸真么烫,是哪里不舒服吗?”花期漫靠近他手掌放在他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燃觉得花期漫身上的味道浓了一些。
“没,没有,就是梦里有些热。”
他总不能说自己做春梦了吧,而且春梦对象就是学长你。
“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不不用了!”伊燃连忙拒绝了他,“我没事了!”
要是他待会儿再做这类似梦那可怎么办?
在伊燃的再三拒绝下,花期漫离开了他的房间。
伊燃躺在床上出神。
来的第一天梦,走的前一天也做梦。
虽然一个是噩梦,一个是美梦,这算不算是有始有终?
想着伊燃自己都不信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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