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理正绝了

眼瞅着这波议论没完没了，村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几位是想好好分说一下，还是等这姑娘的未婚夫到了，再来分辨？”

老妇人顶了顶腰，端的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老妇人我也不是作死无缘无故上门来闹。”

她转身将那跟她一样表情的姑娘拉了出来，抬起她的脸给众人看。

“大家伙看看，我闺女和这个小贱皮子比，哪个生的更俊。”

东来村人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两人脸上都有伤，但不难分辨，这个姑娘面容更娇艳一些，要不是表情再柔和一些，倒有些楚楚可怜之风，是个惹人疼的。反观孟清，自来在村里都是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势，口碑一直不好，加上她也很少笑，面容看上去就有些冷，而且跟这个姑娘不同，孟清属于清秀型的，更耐看一些，可无论是男人和女人，总是凭着第一眼的印象去评判一个人的美丑，所以很自然的就倾向到了那个姑娘的那边。

老妇人见村民不说话，但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顿时也得意起来。

“我姑娘已经跟周公子议亲了，连庚帖都交换了，就等着掐好日子过门。可偏生这小贱皮子跳出来闹事，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成家先立业，那周公子闹着要退婚，我们一开始还真当那周公子十分的有上进心，两家还商量着不如等到周公子考学后再行婚事。可是后来........后来.......”

老妇人表情一下子愤恨起来，眼里也有了泪，再看那姑娘早已哭的不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重的悲伤之中。

“后来，那周公子非要退亲，为此闹到绝食，那周家心疼儿子，非逼着我们把亲退了。可就在昨天我们才知道，那周公子退亲竟然是因为这个小贱皮子，说什么先立业再有家都是骗人的。我一开始还不信，特意去了他们书院外的那个书斋打听，原来这小贱皮子隔三差五的就去那儿跟那周公子私会，就在我家闺女跟周公子定亲那天两人也在那儿见面了，这还不能说她坏人姻缘？那周家在镇上也是个富户，周公子学问也好，将来自有前程，这还不能说她是个买皮肉的？我哪一点冤枉她了？”

她说的字字句句有证有据，村民大都都信了，就连村长也有些脸色难看，因为孟清之前确实隔三差五就去镇上。

可只有孟清自己知道，她之前那么平凡的去镇上只是为了邓玉书。这老妇人口中的书斋确实是她常去的，因为在哪里她才能给邓玉书讲一些东西，好让他比别人都强一些。

院落里起码为了几十号人，这时却无一人为孟清说话，哪怕提一句质疑也好，只有王氏叉着腰，扯着嗓子帮她顶了回去。

“你口口声声说的周公子是何人？这南集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你既说的这般明确，那就报上那周公子的名讳，一会衙门的人到了，自会去调查清楚。但我提醒你一句，要是你敢在这里污蔑人，今日定叫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着王氏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孟清那颗被泡在冰水里心在这声维护中，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

王氏原就笃定这一群人是来找事的，本以为这样一说他们就不敢胡乱攀咬了，哪知那老妇人还真报出了那周公子的名讳。

“周公子，周明义，镇上染布坊周老板的公子，乡亲们也常去镇上，应当也有几位是买过周老板家的布的，总有认识的，这个我不乱说，做不了假。”

一时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那周老板可是个实诚人，我在他家买过许多次布了，几十年的老手艺。他那儿子我也是见过的，却是长得十分的周正，是个有出息的。”

“是啊，我也去过周老板家买布，那周老板时常跟客人说他家儿子念书多好，将来会有大出息。”

“我刚刚还有些怀疑，可现在来看大体这事是真的，孟清可惜了！”

“是啊，好好地姑娘不做，非要做那个，孟夫子在世也会被气死的。”

“也不知道王氏现在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

理正对着条凳的腿用力的敲了敲水烟杆，村长抿着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村民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以为他要说什么，却不想他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两手一背，看了看日头，低声说道。

“今年这天热的出奇，大中午的大家聚在这里，很容易着了暑气，老李啊，你看安排几个人，走村里的公账，给炖锅绿豆汤，给大家伙去去暑气。”

村长愣了一下，很快便站了起来。

“行，我这就找几个人去弄。”

说着还真的点了几个妇人，并两个男人去了村里祠堂拿绿豆。

一众人不会到理正是个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喝绿豆汤了，就是来闹事的老妇人也不敢随意出头质疑，概因这人也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这理正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好惹。

过了一会村长带着几个人回来，两个男人抬着一顶大锅，就在孟清的院子里支了起来，妇人们捡柴火的捡柴火，洗绿豆的洗绿豆，刷锅的刷锅，倒水的倒水，不一会绿豆汤就煮上了。

理正这个时候又说话了。

“那个，小李。”

小李，李大柱是村长的儿子，听到喊，立马从人群中出来。

“你去我家，牵上那头驴，去追林大头，跟他一起去找宋捕头，再把刚刚这老妇人的话说给他听，告诉他不用急，孟清有我看着，先去查查这事是不是属实，然后再带人回来。”

李大柱应声去了。

理正又接着道。

“大家伙都找个地方做做，这天太热了，看样子还要等很久，一会一人一碗绿豆汤。家里有小子姑娘的，也可以回去跑个腿拿把蒲扇来，去去热气，这热闹才看得起下去不是。”

这句话说的人脸红，大部分人都没动，可也有那不要脸的，叫了自家小孩回去拿蒲扇，理正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老妇人此时已经有些不安了，那姑娘也有些微微的发抖，双手被老妇人用力的拽在手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打眼看去倒像是那老妇人怕那姑娘跑了，后面一溜站着的四五个男的，脸上眼底肉眼看见的慌乱，可老妇人还端着，他们就不能走，只因这老妇人还真是他们几个的亲娘。

王氏因着刚刚那老妇人的言辞凿凿有些慌神，见理正这样安排了，她心也定了定，犹豫了一下，拉了孟清的手，从地上捡了两个小矮凳坐下了，又从怀里掏了干净的帕子出来，给孟清擦那血迹。

只擦着擦着，她眼泪就下来了。

“你个傻姑娘，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们吗？那老些壮汉，你就那么冲上去，怎么不怕被打死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孟清抬着头，任由王氏轻柔的擦拭伤口，慢慢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没事的，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