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以牙还牙
孟清一点也不惧的直视吴哲,嘴角泛着嘲讽的微笑。
“怎么?吴少爷很奇怪我为何会知道?”
她这样直白,倒是把吴哲惊住了。
“你如何认得我?”
孟清的腿刚刚被踢到好多次,此时站着便有些不稳,王氏看出她的不适,扶着她再次坐了下来。
“年前我去过清河府,在簪花宴上见过吴公子。”
簪花宴,是吴家主办的,每三年一次,这是清河府所有文人雅士的盛宴。如果不是考学,想要在清河府混出名堂,那么簪花宴必然是首选。孟夫子当年也是因为簪花宴而名动一时,同样宋宴下属王宽的未来媳妇的大哥也曾经在簪花宴上大发异彩。
俗话说有文人雅士的地方,就有红袖添香之美。所以吴哲听得她也去了去年的簪花宴,也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事实上孟清根本就没去过,那簪花宴她只听前世的邓玉书聊起过,她前世倒是想去,可惜她一不是男儿身,二不是高门贵女,三更不是那不入流的青楼名妓,自是无法入门。
如今想起来,那簪花宴说是给文人雅士一个好去处,可谁又说得清这不是吴家为了更上一层楼的收买人心呢。要知道但凡是世家一定要具备两点,一是经年累月的底蕴,二便是取之不竭的人才!
吴家一底蕴不足,二簪花宴是博了不少好名头,可真正的人才又有几个,难得有那么几个能看的,还被明争暗抢的都给祸害了,所以孟清才说吴家想要更上一层楼,还缺了点运道。
“姑娘似乎很熟悉吴家。”
这话有些危险,孟清却不是很在意。
“这清河府内,有人不知吴家吗?说到底我们都在你吴家底下讨生活!”
吴哲又笑了,他对这姑娘有杀心,可也有好奇心。
孟夫子当年还给他启过蒙,长到他7岁才离府,他很确信有些古板个性的孟夫子教不出这样的略有些嚣张的女儿。
“令尊当年还给我讲过学。”
“家父过世多年,他的面子不值钱了!”
吴哲这回是真的笑了,他被这姑娘实实在在的逗笑了。
村长和理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只在绿豆汤熬好了之后,让那几个帮忙的妇人挨个发放了下去,但独独没有给吴哲,也没有分给老妇人一干人等,自然也包括站的腿都要麻了的吴静竹。
孟清不知道理正和村长是故意还是有其他什么意思,此刻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揣测他们的行为,她目前所有的神经都被调动起来用来对付吴哲了。
现在她还不是前世那个手握巨额财富的孟娘子,也没有给她撑腰的菱王,此时的她不过是东来村的一个名不经传死了也无人问津的小村姑,对上吴家实在是不智的选择,但是请原谅她的任性,她本就是个傲娇的人,今天这出气她顶着这条命,也必须给出了。
吴静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吴哲。
“大哥!”
她的声音还有些怯怯,但眼神却有些凶狠。
“她就是个乡野村姑,不值当您屈尊降贵的赔礼道歉,她还不配!”
吴哲连头也没回,轻描淡写的反问一句。
“那你觉得你配?”
吴静竹顿时脸红耳赤,自觉丢了脸,可对象是吴家的嫡房长子,她什么气都不敢有,只能受着,但心中对孟清的厌恶和痛恨却越发的强烈。
“大哥,这个女人日前还想进邓家的门,那邓玉书居然还承诺给她做贵妾,这事我不能忍。”
“那你想怎样?”
吴静竹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我要让她在清河府境内消失。”
黏人出祖地,这比杀人来的更狠!虽然东来村不是孟家的祖地,可却是孟清出生长大的地方,这里承载了她十七年的人生,如果算上前世,有着孟夫子给她留下的房子和地,对孟清来说这里就是她的故土,她的祖地。
吴哲摇着扇子笑的云淡风轻,视线却一直落在孟清的脸上,明明是一张被打花了的脸,应该是不堪入目的,可他就是从那双并未直视的眼底看到了嘲讽。
是的,嘲讽!
一个村姑居然在嘲讽世家贵族,何其有意思!
过了一会,他朝着先前的那个奴仆招了招手,那奴仆从马车边小跑着过来。
“公子?”
吴哲的手指朝后指了指,正好落在老妇人一干人的身上,轻起薄唇。
“收拾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却吓得老妇人和儿子们一下子就腿软跪下来,甚至不用他问,那老妇人就倒豆子似的什么都交代了。
“公子,公子,公子饶命啊,我等也是无奈之举啊。老妇原就是吴府上看大门张老头家的婆娘,家里儿子多,快要养不活了,我家老张就犯了糊涂,收了门客的入门费,后来被管事发现给打发了。但我们一家原就是二爷院子里的,是跟着三小姐庶娘一起来的吴府,就算被打发出了吴府,可老妇人一家的卖身契还在三小姐庶娘的手上捏着的,依然是奴仆的身份,只不过不能回吴府罢了。所以三小姐来找老妇人,老妇人是拒绝不得的。”
吴哲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眉宇间都是冷漠。
“这么说,都是我这个妹妹的主意,跟你等无关了?”
老妇人这话却是不敢接的,可自己也确是听命行事,这会除了使劲磕头,哪儿还能狡辩一个字,她那五个儿子也是跟磕头,他们跪的正好是被孟清铺了一层小石子的地方,这会磕头磕的啪啪响,石子又有些尖利,不一会那地上就见了血,可谁也不敢停,就这么一直磕着,直到吴哲摆了摆手。
“行了,别脏了这地界。”
几人停下,跪的笔直,连去擦一下额头的血迹都不敢,由着那血糊了一脸,看着倒也有几分恐怖。
周围一片安静,农家哪里看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就是努力端着平静面孔的村长和理正也都瞳孔震动,整个院子里安静极了。
只有站在那儿的吴哲还笑意盎然,显然有些享受这些人的恐惧。
宋宴就是在这时策马闯了进来,打眼一看孟清的模样,戾气丛生,翻身下马,阴着脸一声不吭的提着马鞭对着老妇人的几个儿子就是一顿猛抽。马鞭上飞贱起来的血点落在了吴静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黏黏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腥气,吓得她连连尖叫。
几十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宋宴抽人,刚刚经过一波惊吓的他们再次被宋宴的狠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哲的脸上终于没了笑容,他眉头深锁,视线在宋宴和孟清之间来回扫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小院中,除了那几个人的嚎叫,吴静竹的哭声,老妇人的求饶声,只有马鞭落在人身上的声音,以及扬起的风声。终于那几个人不堪疼痛,昏死了过去,老妇人也已吓晕,现场只有一个吴静竹还在捂着胸口哭泣,宋宴扔了那沾了血的马鞭,心口依旧沉闷,听得这动静,扭头,寒光闪闪。
“闭嘴!”
吴静竹条件反射的闭了嘴,立在原地瑟瑟发抖。她的生活中从来都是只看到光鲜亮丽的表现,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简直是地狱阎罗般的存在。
宋宴两三步走到孟清的身边,抬起的手想要触摸她的脸,最终咬牙垂下。
“为何没叫大夫?”
理正微微抖着手回道。
“已着人去请了。”
“请的谁?”
“东欧村的刘大夫。”
宋宴不再问话,但紧皱的眉头表示他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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