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小家伙一见钟情了目录

第5章对小家伙一见钟情了

八点半,夜场开始。

“喂,楚哥,今儿个你怎么没出去招呼客人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眉眼柔和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调好的酒,“听阿春说你心情好像还不错,难得啊。正好我新弄了个酒,来找你帮我尝尝,顺便躲个闲。”

楚游山看起来心情很好,哼着歌儿抬头看着男人,眼底荡漾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住。“放那儿吧放那儿吧,坐坐坐。”

程隽把杯子放在楚游山办公桌上,坐到墙角沙发上,笑着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啥事儿啊?这么开心,喜庆得跟要娶媳妇儿了似的。”

“也没啥,”楚游山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就是阿春新招进来的那个小家伙,叫沈淮,怪可爱的。他早班,你夜班,你多半也没见过。有机会让你俩见见。”

提及沈淮,楚游山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柔软。

程隽坐在沙发上,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看愣了,但很快压下眼底莫名的情绪,抿唇笑了笑。“是吗?那我可有点想见见那孩子了,能让我们楚哥这么稀罕,肯定是个宝贝疙瘩。”

楚游山笑得高兴,也没注意到程隽看着自己时眸底的失落怅惘,只是又拿出手机反复看着通讯录里的“沈淮”二字。

程隽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就不该多来这么一趟。深吸一口气,他又换上温和的笑,轻声开口:“楚哥,这酒你觉得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就考虑给咱们酒吧上新品了。”

楚游山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哦”了两声,笑得有些尴尬:“哈哈哈,抱歉,刚刚走神了。我再尝尝看。”说着,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楚游山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程隽就这么看着,都有些痴迷。他来到这儿给楚游山当调酒师的目的很简单,自己亲手调的酒被楚游山喝下去,这幅赏心悦目的美景,他只想独赏。

“嗯……”楚游山细细品味了一番,微皱着眉头给出了评价,“微苦,辛辣,但余味回甘,有很淡的花果香。后劲不大,但又醇厚,是很好入口的酒。酒量好或酒量不好的都能喝,不错不错。”

楚游山满意地放下杯子,看着程隽:“可以上新,这酒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想过了。‘Ilprimoamore’,意大利语里是‘初恋’的意思。暗恋的苦涩,恋爱时的甜蜜,日积月累下感情的深厚。”程隽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用简洁的话语讲述着酒的名字的由来,听起来却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楚游山点了点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实际上,在他听见“初恋”二字时,脑海里居然莫名其妙出现了沈淮的脸。他呆愣愣地盯着空气中某一点,程隽叫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等到楚游山回过神来,程隽已经出去了。

“我是不是疯了,”楚游山喃喃自语,抬手揉了一把脸,把手机扔到一边,“什么鬼啊……”

程隽走到吧台后,笑着跟进门的每一位客人打招呼。有人来吧台前点酒,程隽自始至终带着温和的笑,等客人点完酒,他便从身后的酒柜里找出要用的酒来调制。

一波客人已经点完酒回到卡座,程隽得了闲,悠闲地走到收银台的阿春身后,状似无意地跟他闲聊。“今儿个还挺忙的啊,阿春哥,难得这么热闹。”

“是啊,”阿春手里拿着个计算器算着账,头也没抬一下,只是略有些敷衍地回答着程隽,“很久没有这种算账算到没时间打游戏的时候了。”

“是啊,”程隽一边靠在吧台边帮阿春招呼着客人,一边微微侧头观察着阿春的表情,故意问道,“哎,你不是说招了个挺漂亮的孩子当服务生吗?叫什么……哦,沈淮。酒吧这么忙,怎么没见他人啊?”

“哦,你说的是小淮淮吧?”阿春应了一句,总算是抬起了头来,皱着眉头想了想,才回答程隽,“他受伤了,楚哥带他看过医生之后,他就请假回家养伤去了。”

“这样啊……”程隽若有所思地应声,抿了抿唇,面上还是温和的笑,话语间却带了些遗憾,“今儿个没见着面,可惜了。”

“他早班你晚班,也难得碰上,”阿春耸了耸肩,又低下头去记账,“过段时间他就回来上班了,没准儿能有机会碰上,你也别觉得遗憾。”

想到了什么,阿春抬起头来,憨憨一笑,转头看着程隽:“那孩子人真不错,长得也怪漂亮的,可讨人喜欢。隽哥,你见了铁定也能稀罕他。”

“是吗?那我可真得好好认识认识这个漂亮的孩子。”程隽笑意加深,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片刻后放在吧台上,“有人来点酒了,我先过去。”

程隽转身回到调酒台,表面上笑着同客人攀谈,调酒的姿势行云流水、优雅非凡,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沈淮。

能让楚哥上心的漂亮孩子,程隽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还真得好好“认识认识”。再抬头时,他笑着把手里的酒递给客人。

想到自己几个月前给楚游山挡下那一棍子,手臂直接骨折,楚游山却只是皱着眉头吩咐阿春送他去医院。程隽缓缓呼出一口气,轻笑一声。

漂亮的孩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当天晚上,向来十一点准时上床躺下、沾了枕头就睡的沈淮,居然失眠了。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然紧紧闭着眼睛,但满脑子都是楚游山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场景,简直是挥之不去。一想到明天楚游山还要来自己家,沈淮更加睡不着了,干脆“噌”地一下坐起来,到客厅去倒杯水来喝。

简直是要命。沈淮心想。这是他独自生活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有人要来他家。

沈淮打量了下四周,斑驳的墙皮,昏黄的灯,老旧的二手家具,为了省钱买的破旧二手家电……他自嘲地笑了笑。

父母外逃躲债,沈淮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飘飘泊泊一年多了,钱不多,只能从周边的一个老城区到另一个老城区。

他没有多余的钱,只能把房子租在治安最差、最鱼龙混杂的地段。偏偏他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居然在周边城镇到处借债,沈淮不管去哪儿都免不了被债主逮到。

其实沈淮曾经也是个家庭美满的孩子。

住在城里,最新的开发区有一片小区,那里面有一套就是他家的房子。父母开了自己的小公司,家里还算富裕,沈淮也在城里的重点中学读高中。

父母相敬如宾,也很疼爱他。家里有一架昂贵的雅马哈钢琴,是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他的房间温暖明亮,家具都是父母找家具城的供货商为他定制的。

只可惜,沈淮的父母后来迷恋股市,将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甚至还去贷了款,到处借了高利贷。一朝崩盘,负债累累,银行卡都被冻结,房产也被没收,还整天都有债主上门催债。

父母高估了那群高利贷债主的人性,断定他们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些什么,抛下还在准备高考的沈淮就外逃躲债。

沈淮一个人,没有钱没有依靠,只能放弃了参加高考的机会,独自飘零。市区的房子被没收了,沈淮只能用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在老城区租房,时不时还有债主追上门来讨债。

曾经温柔干净的少年,被这一年多的艰难生活弄得遍体鳞伤,学会了如何圆滑世故,如何打架反抗。那双修长漂亮的、弹奏优美钢琴曲的手,如今早已被薄茧和细细密密的伤疤覆盖。

深吸一口气,沈淮仰头又喝了杯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一直到胃都是冷的。

“还是早点睡吧。”沈淮放下杯子,目光紧盯着虚空中的某处,没有聚焦,只是喃喃自语。

他关掉灯慢慢转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时顺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然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淮依旧起得很早。他揉了揉眼睛,没有任何的起床气,就静静地下了床到客厅里去。

没有心情做早饭,沈淮在柜子里拿出一袋自己在超市折扣时买的散称面包,就这白开水就当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沈淮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

七点五十,换做平时,吃完早饭就该收拾收拾去上班了。但现在,他请假在家,忽地无事可做。

哦,对,楚游山今天要来。沈淮想起这事儿,看了看四周。家里的东西并不多,从小养成的习惯也让沈淮把这间又老又旧的出租屋打理得井井有条。

“……好像也不需要打扫,都很干净。”本来还想打扫一番的沈淮喃喃自语道,低头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小臂,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突然想起昨天在诊所时付仁钦的话,“不会真的留疤吧……以后弹钢琴都不好看了。”

想到这里,沈淮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付仁钦给他开的药,按照医嘱把内服药吃了。沈淮看着袋子里的那一支祛疤药膏,只希望伤口能够早点消炎结痂,他就可以涂药膏防止留疤了。

吃完药又回到沙发上躺着,沈淮半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昏黄的灯,昏暗又温暖的光照着他,并不刺眼,没来由地就有了困意,像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沈淮眼睫微颤,又缓缓闭上眼,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从他流离失所开始,就一直处于被人追债的紧张状态中。刚开始他怕得连日失眠,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睡得着,但因为神经紧张,睡眠很浅,一点动静都能把他吵醒。

沈淮是被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皱了皱眉头,难得有些起床气,毕竟很久都没睡得这么香了,他还想再睡会儿。

“沈淮,你在家吗?”见没动静,楚游山又轻轻敲了敲门,一边用低沉温和的嗓音问道,“我是楚游山,来给你送衣服的。”

沈淮一下子就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有些迷糊,但还是穿着拖鞋就走到房门口去,睡衣都忘了换下。“来了。”

走到门口,沈淮刚打开门,就看见楚游山正靠在门外墙边儿上玩手机。“楚哥,是你啊。”

楚游山一愣,连忙转过头来,站直了身子,手机收进兜里。还没来得及跟沈淮打个招呼,目光却先一步落在他小臂上,“手还疼吗?”

沈淮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没那么疼了,快进屋吧。”说着,沈淮把门完全打开,走进屋里让楚游山进去。

“家里没人来过,我没准备多的拖鞋和鞋套。那个……要不你就穿我的鞋将就将就?”说着,沈淮从门边的旧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来,“不知道你穿合不合适。”

楚游山提着东西进了门,四下打量着沈淮客厅。

“怎么提这么多东西?今儿个去给酒吧进货了?”沈淮看着楚游山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伸手去想帮他接过,“我帮你放这边儿上吧,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再拿。”

楚游山回过神来,赶紧摆摆手,随手把东西放在一边儿,动作麻利地换上鞋,然后提着东西就进了客厅。“没事儿,你受着伤呢,好好注意。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我提哪儿去啊。”

沈淮微愣,跟在楚游山身后进了客厅,又到厨房去洗了个干净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楚游山正在客厅里站着到处看,沈淮端着水走到他身旁递给他。“到沙发上坐着吧,辛苦楚哥你大老远还跑来看我。”

楚游山笑了笑,接过了沈淮手中的水杯,指腹无意间擦过沈淮掌心:“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老板关心员工,不是天经地义吗?”楚游山端起水杯就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方才无意间的触碰,沈淮却像是触电一般,默默缩回了手,昨日楚游山为他处理伤口时,那种内心的悸动又开始涌现,让他莫名其妙地乱了心跳。

“嗯……还是谢谢楚哥了,毕竟麻烦你给我送了衣服,还有这么多东西。”沈淮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坐着聊吧,别光站着了。”

楚游山没有放过沈淮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微微勾唇,看来刚才故意碰他的手那一下,应该是有效果了。

心里头舒坦了也满意了,楚游山也不敢再过多地做些什么,点了点头,坐到沙发的另一头。

不仅仅是怕小淮淮看出那点儿心思,更怕的是吓到这小家伙啊。楚游山心想。

或许在昨天之前,楚游山都还只是觉得自己被这么难得一见的小美人给吸引了目光。但从他昨天百般纠结之后给沈淮拨通电话说要来他家那一刻起,楚游山就确定,他就是对这小家伙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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