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流水终究无法冻结

次日，天还没亮，翡翠一大早就把长缨从睡梦中摇醒。面色凝重的对长缨说：“长缨姑娘，从现在开始我将要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毕竟我们进宫如果丢了面子就相当于丢了郡主的面子。”

沈长缨一边洗漱一边好奇的问：“翡翠小姐有进过宫中吗？”

“那是自然，以前都是我和杜鹃一块入宫的，不过这次因为世子大人的要求，所以才让你进宫。”

其实进宫，对沈长缨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轮回进宫的，对于沈长缨来说皇宫可能是噩梦也可能是自己临时的住所，但是结局并不是那么美好。毕竟如果是美好的，我不会一直在娘亲去世后的那天一直轮回。

嬷嬷教的那些长缨早就已经熟悉的彻彻底底了，甚至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所以学习的很快，没一会就结束了。

她很喜欢待在望舒湖的凉亭里，那里非常清净，也没什么人。楚凌王这府邸真的大，虽然比不上宫中那样，但光是湖就有两个，可见皇帝对这位弟弟是多么器重。

望着这里，让沈长缨想起来过去，有几次是被人丢进湖里溺死的。不过也罢，一次次的教训也让自己长了不少教训，仔细想想，好久没这么安逸了。在最卑贱的时候当过青楼妓女，也当过皇后，过程都是很艰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趴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啊！你醒了啊，刚刚看你躺在椅子上怕你着凉我叫阿四把你背回来了，”杜鹃笑嘻嘻的站在床旁看着沈长缨，“哦对了，郡主大人说等下叫你过去找她，神神秘秘的，罢了，你们的事我也不参合，哪天你成为我的主子啊……”说完，杜鹃就拉上阿四跑出去了。

沈长缨去找谢音然了，她邀请沈长缨晚上同她一起去赏月，不过今日真的有月亮吗？这位郡主果真的是无忧无虑的，又或者她不知道今晚上月亮是新月？

“长缨，王嬷嬷对你的训练严格吗？”谢音然率先开口。

“恩公，我”话还没说完，谢音然靠过来说：“别这样叫我，你只是在宴会当天当我的贴身丫鬟而已，只要等那天结束，我们就是姐妹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她说后面那句话时，沈长缨并没有像昨日一般的愉悦，感觉她一日之间就像小大人一般。

“姐妹？”

“对啊，姐妹”谢音然笑眯眯的看着她“好期待那天啊，等宴会结束了，你就可以跟我们家姓谢了，谢长缨，这个名字确实不错，是个好名字啊。”

长缨看着身旁的少女，她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嘴角微微上扬，“倘若时间慢一点就好了，”谢音然轻笑道。

沈长缨不理解她的意思，侧过头看向她。“长缨，你可知为何这片湖泊被冻住，而远处那片湖泊却未被冻住吗？”谢音然指着韶光湖，说道。

顺着她指的方向，不远处的水流并没有被冻住，桥上的花灯倒映在水中。“奴家愚昧，不知何故。”

谢音然低下头看着茶杯里的茶，轻声笑道：“韶光湖遥有一小瀑，水之行也不冻，所以天上的月亮才可以倒映在水中。”说完，她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好似喝酒一般。

“人也是如此，就像要离去的人注定留不住，”谢音然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缘，仰着头看着天上。

“奴家不知恩公之意。”沈长缨起身走到谢音然身旁，看向她看的方向，今日是大年初一，月亮是新月，若有若无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看着那一弯新月，但我想郡主大人一定有她自己的用意。

“没什么，只是我发发牢骚罢了，”谢音然朝她笑了笑，便继续望着天上的新月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开口说话了:“长缨，我很快就不再是少女了。”

这次，沈长缨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了，我也理解了一切的因果了。

冬日的寒风刺骨，即使穿得非常厚实冷风还是如同刀割一般。不知看了多久，谢音然才开口道：“明早我会带着翡翠外出，就由杜鹃来教导你，不过这几日府中忙里忙外的，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奴家明白。”听到这句话，谢音然才转过来，笑着对长缨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翡翠才过来，她走到谢音然的左边，跟她说：“郡主大人，该沐浴更衣了，明早还要早起。”然后探过头叫我“长缨，你也是，明早你要跟着杜鹃学习，到时候杜鹃会告诉你要干什么，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睡觉吧。”

谢音然朝她点了个头，便于翡翠一同离开了。今日的她好像没有昨日那个样子了。

次日一早，沈长缨便早早起床，随后便去找杜鹃。昨日杜鹃抱怨凉亭太冷了，然后就去跟谢音然说，因此今日的学习礼数在琉璃院里的书房里进行。

不过感觉杜鹃这样真的不会不妥吗，毕竟谢音然也是她们的主，所以我去问了杜鹃，杜鹃说：“郡主大人平日里就对我们说，我们仨就是不同爹妈生的好姐妹一样，不用对她太客客气气的，当时她说让我们在书房，但是翡翠那家伙硬说要去韶光湖上的凉亭，真的是明明你才刚恢复身体嘛。”

到了书房，杜鹃先是看完长缨的所有动作。“嗯，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几分钟让我们歇歇吧，”杜鹃一屁股直接坐在木椅上“反正今天嬷嬷也不在，不怕被挨骂。”

沈长缨不解道：“为何这么快就结束了，其他的那些说话用词还有一些行礼呢？”

“那些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你只要学习那一个姿势便好”杜鹃把玩着她手上的手串，继续说道“王嬷嬷和翡翠，很明显就是把你当我们府里的婢女教导了，反正明日你干什么看着我就行，只要记住用什么姿势拜见那些后宫妃子或者太子那些即可。”

杜鹃看向窗外，“既然没什么可以教的，那我就带你在王府里转悠转悠吧，顺便去找阿四玩。”说完，杜鹃拉起我的手，向外跑去。

跑了一段路，杜鹃在门口吆喝着：“阿四！”一个男人探出头来，他身材高大，脸上全是灰，他看到杜鹃时，眉头微皱，朝杜鹃大声说道：“还不快来帮忙！”他看到被杜鹃拉着的气喘吁吁的我，抱着一箱子的东西，走到我跟前“这不是除夕夜倒在王府前的姑娘吗？正好，来一起帮忙，这几日非常忙碌。”说完，他就小跑着跑去中间那个大院子。

“杜鹃，这是？”沈长缨看着杜鹃，这难道就是杜鹃说的，找阿四玩？没想到杜鹃居然这么勤快。

杜鹃转过身看见长缨对她一脸敬佩的看着她，脸上满是茫然。“看来时机挑的不对啊，进来吧，一起搬东西，拿去大房那里，那边有人在清点。”

长缨与杜鹃一起搬着非常沉重的檀木盒，放到车上，站在那里拿着纸的佣人看见，“杜鹃，这个是？”

“我拿的这个是由白玉打造成的一盏酒壶和五个酒杯，长缨拿的则是那对金钗和珍珠。”说完并打开看。那人点了点头后，叫我们把檀木盒放在马车上。

她看着这些东西，也认得它们，之前在沈府中看过这些，在四姨娘那里，当时四姨娘还跟她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爹爹送我的，你可千万别乱动。”说来也可笑，当时四姨娘视为珍宝的东西既然是赝品，也难怪当时她将这些东西拿去傍身，结果却被店主打出来。

今天真的是繁忙，长缨和杜鹃从早上干到了傍晚。

回去的路上，她问杜鹃“最近府中是有什么大事吗？为什么要准备这么昂贵的东西。”

杜鹃伸了伸懒腰，一边走一边说：“皇上赐婚，郡主大人过几日与新上任的将军成亲，这几天有的忙碌呢，不过我和翡翠走了，这府里怕不是只剩你一人，阿四那家伙也要去，不然还想把你托付给他呢。”

就在此时，沈长缨想起来。有一个轮回里，一位天赋异禀的将军曾协助过自己，当时他在跟下人吩咐事情的时候好像一直说着音然这个名字，原来如此。

一直忙碌到傍晚，那时谢音然已经和翡翠回府了，她将长缨叫到跟前，跟她说了明天的要事，便叫她和杜鹃一起出去了，只留下来翡翠一人伺候，不过过了一会翡翠就出来了。

回到房里，翡翠告诉她们：“那位将军对郡主大人很好，年纪跟世子大人差不多大，正月初五举办婚事。”

“啊，又要忙咯，长缨，我们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啊。”

杜鹃和翡翠后面的谈话一直心不在焉，因为如果谢音然她们走了，在这府中，孤身一人该如何过上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