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回忆篇:其乐融融的一家

“长缨啊……是个好名字，不过姓沈，这附近姓沈的人倒有几家，能被家里有大娘子的赶出来”李大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不是那个皇商家的啊。”沈长缨点了点头。李大娘看了看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苛待你的，来！吃饭。”“大……大娘，我已经吃不下了！”“吃不下？你应该多吃一点！”早上，屋子里都是她们的嬉笑声。上午，李大娘叫阿雪带着沈长缨一同去买菜，自己则是和琪妹去街坊们串门。“你昨天，是不是在这条路上都走过一遍啊”阿雪左顾右看，看完问沈长缨。沈长缨点了点头，阿雪叹了口气。“他们都把你当做乞丐了，不过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不过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赶出沈府的，昨日你与李大娘讲的时候我没听”然后，阿雪凑到沈长缨耳边，用她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话。“讲大点声，这片地方，只要你说了，他们这群八卦的商贩很快就给你传出去，虽然多少都会有点夸大的成分，但是至少让大家知道，你不是乞丐。”沈长缨点点头，然后把昨天跟李大娘的说辞又说了一遍，里面还含有一些夸大的成分。因为只要夸大大娘子，承托出自己可怜，那么那些商贩会把大娘子说的更恶毒。毕竟，那些人为了追求有趣，多多少少会越夸越大。毕竟也不知道如果到了第100个人的口中时，自己和大娘子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果不其然，听沈长缨刚讲完，那群商贩就切切私语起来。而且他们还去跟刚刚没听到的人说，甚至真的有几个人围着一起讲，还夸大说辞了。“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阿雪火速带着沈长缨逃离现场，到没有人的地方说。“我知道，如果这样沈府的人出来买东西，多少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是他们也不敢跟沈府的人产生什么纠纷，毕竟沈府的人可是大客户。”阿雪听见沈长缨这个回答，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她回到李大娘家煮饭了。沈长缨知道，过不了多久，昨天赶她的那群人，会来找她嘘寒问暖。但是不排除，那种看中面子的人不来找她，或者一些聪明人。毕竟她已经被沈府赶出去了，只希望未来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里，自己不会再被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毕竟昨天那个架势，已经把她吓哭了，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这么大的恶意。今天午饭，只有她与阿雪一起吃。因为李大娘和琪妹被留在一个邻居家吃饭了，至于是哪个就不知道了。“大娘她好受邻里的欢迎啊”沈长缨看着窗外的飘雪说。“那是，李大娘可是街坊的邻居们都觉得是最好的人”阿雪扒拉口饭继续说“大娘经常被留在那里吃饭，我之前跟大娘一起去过一次，但是太过热情了，后来再也没去了。”“阿雪你……不喜欢热闹吗？”阿雪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二人一起洗碗的时候，沈长缨看见阿雪手臂上的伤痕，问:“阿雪，你这个是？”阿雪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解释道:“这个啊……幼时的时候，家人拿我出气拿铁烙的的。”“出气？”“是啊，出气”阿雪看着沈长缨朝她微笑“不过，要感谢大娘，在那日把我救下，并且收养了我，不然我可能活不到这么大了。”沈长缨底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声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些伤疤会留下啊……”“你在说什么？”阿雪探出头来。“没什么”沈长缨看着阿雪笑了笑。她当然不会留疤了，每次伤口刚痊愈完没多久，疤痕还来不及看，就被杀了或者是害死。轮回的次数越来越多，记忆也有很多空缺。她现在，已经逐渐忘记了一些关于自己娘亲的事情了，只记得娘亲很温柔，对她很好，以及娘亲是因为难产而死。之前在沈府的记忆也逐渐消失，这难道就是轮回是代价吗？不过，也挺好的，能忘记沈府中的一些琐事，痛苦的事情也能忘记。“不过，长缨，之前你也是大小姐那样，在你娘亲死之前，待遇一定不薄吧？”阿雪问。沈长缨抬起头，过了一会又低下了，然后转过来看着阿雪勉强的笑了笑“抱歉……我……我忘记了。”阿雪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沈长缨。毕竟在阿雪眼里，沈长缨是因为她丧母，再加上被赶出家门，从而导致伤心过度，才忘记了这些。可沈长缨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母亲有种复杂的感情，不像是丧母之痛也不是对母亲的爱，而是别的。娘亲不可能无缘无故难产，毕竟娘亲在有身孕期间，经常能吃到补品，三天两头的就是燕窝鱼翅这些东西。所以沈长缨经常想，会不会是因为娘亲常年吃这些，导致大娘子心生嫉妒，所以当沈长缨的娘亲一死，就把她赶出去了。毕竟大娘子在怀有小弟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待遇。倘若，当时她的娘亲没有难产，说不定自己的弟弟就是小弟了。“我现在跟着李大娘，仔细数数也有五年多了”阿雪用着手指头比划着“琪妹年龄比我更小，却更早来李大娘身边，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比我开朗吧。”阿雪转过头来看着沈长缨说:“如果你想知道琪妹的事情，可以去问问她，我对她的了解只知道她是李大娘是儿子俊才捡回来的，我见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对他没什么记忆。”“琪妹没提过这些事吗？”沈长缨歪着头问。“没有，或许是不想提吧”阿雪拿起灶上的热水壶“水开了，来喝点热水吧。”沈长缨在头脑里，大概有了一些思绪。阿雪是李大娘五年前捡回来的，阿雪看上去就只有15岁，那么她被捡回来的时候才10岁。琪妹比阿雪小，但是不知道小多少，但是只知道她是俊才捡回来的。所以，俊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啊。”沈长缨听见阿雪这么说，看向窗外，雪确实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大娘和琪妹今晚能不能回得来，但愿可以吧，毕竟最近听说俊才要回来了。”“俊才”沈长缨抬起头看“他不是去，参加科举了吗？”阿雪眼睛放大了一下，然后很快的低下头，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李大娘她……记忆有点不好，总是忘记俊才哥他科举已经过了。”“嗯？已经过了……可是，为什么大娘总是这……”“因为，之前大娘还收留了一个孩子，叫做盼，我们都叫他盼儿或者小盼，大娘盼望他未来可以过得很好，他是大娘从小养到大的，如果没有死的话，前些年早就可以科举了，而且还聪明。”阿雪遗憾的说“小盼他如果没有被他的哥哥打死，说不定可以当状元呢……”“从那以后，李大娘才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她把杯子放下，拉起沈长缨的手，同情的看着她“所以，我很能理解你，因为母亲的死亡，再加上被府中的人赶出来，没有住处今后只能流浪了，所以才这样。”沈长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任由她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过多解释的话，自己可以轮回的事情可能会被阿雪知道，到时候阿雪告诉琪妹然后又告诉李大娘，自己的事情恐怕得被这片的人传个几千几百遍，恐怕到时候会演变成沈长缨是神仙。不过比起伤心，沈长缨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多少会感觉有点高兴。只是当时被巷子里的人这么驱赶被吓到了而已，仅此而已。当然，她不想过多解释，毕竟有的事情过多解释，后果不堪设想。她曾经就是经历过。果不其然，到了晚上李大娘和琪妹依然没有回来。沈长缨和阿雪独自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聊着天。“哎……我还想知道一些，一些关于盼儿的事情”沈长缨打破了这持久的沉默。“盼儿吗……据说当时他自己偷偷跑出去，想给大家买东西，李大娘买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他了，还跟他说不要回来太晚。想必那次，是大娘最后悔的决定了。”沈长缨闭上眼睛了，但是听到这么说，就睁开了一只眼睛“那么，当时你看到他跑出去了吗？”沈长缨问。阿雪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我记得我是被李大娘叫去卖点东西，拿去补家用去。”沈长缨点点头，闭上眼睛，再也没说话了。阿雪也不会一直盯着天花板看，而是继续睡觉了。第二日，李大娘和琪妹回来了。“昨日好大的雪啊，吴婆叫我们留在他们家睡觉呢”琪妹笑嘻嘻的说。“原来如此啊”阿雪接了她的话，向前去把她手中的东西拿走，放在桌子上。她们三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总让沈长缨绝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沈长缨离开这里，去往饭厅。发现桌子是留着信封，上面写着“不要让我娘，阿雪以及琪妹发现这个。”这个信封，想必是她们一直说的俊才写的吧。沈长缨躲到仓房里看，信中的内容让她震惊住。“我在前些月被贬至平阳，并不是因为犯事，而是请求陛下的。前些日子，我被陛下召回，不知道是谁听说这个消息回来告诉我娘这个消息，既然你看到了，那就不要告诉我娘，我已经回来了。这封书信，是我冒着危险才送来的，不要被我娘，阿雪以及琪妹发现，这是我的请求。倘若你看完，就把这封信烧了，你也是，不要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这是我的忠告。”署名是周俊才。周，看来大娘的夫君姓周啊。不过这个名为周俊才的，为什么不想让他母亲发现他回来。莫非是想给她一些惊喜？比如自己升职了，有了很大的府。想过段时间回去，把她们带到新家去？不想被发现是不是害怕沈长缨是负担还是说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又多了一个孩子，不会吧全心放在自己身上？沈长缨想到，只是笑了笑。但是还是听取了周俊才的话，把信封给烧了，毕竟她不想打搅这个计划。沈长缨回到屋内，看见三人正在煮饭，阿雪煮饭，李大娘切菜，琪妹正在烧柴。看到这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可能自己刚刚只是多虑了，但是还要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