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4章

言生紧皱的眉头有些松动，但声音还是带着些怒气。

“也就是说，想让你不去找别人的条件就是我和你做，是这个意思吧。”

赵爻辉顿了顿，有些试探的问。

“那…可以吗？”

“我知道了，你先松手。”言生没有正面的回答他。

“我可以松开，但你不能跑。”

“你不松开的话是想让有心人送你上头条吗？”

“我不在意这个，随他们说去，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言生软下了态度。

“好，我不跑。”

一等赵爻辉松开，言生转身看着他。

揉乱的头发，松垮的衣领，赵爻辉这副样子让言生感觉，他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

“不对，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言生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表面却很肯定的说，“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面对言生审问，赵爻辉竟有些委屈的坦白道。

“对，是不止一次，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不过我发誓，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不会再去找别人。”

言生撇过头不愿意看着他，等到从他们身旁经过的几个游客走后，他缓缓吸了口气，缓和好心情后，平静的说道。

“你说，男人的爱和性是分开的，可是我不这样想。”

“我以前和那些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也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和她们……”说到这儿言生停顿了下，像是有些羞于启齿，考虑了下措辞后继续道，“不和她们发生关系，这是我对她们的尊重。”

“和你在一起后，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即便是没有性也可以维持下去，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天真。”

“不过。”

言生的停顿让赵爻辉心都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

“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满足了你，你就不会再去找别人，那么。”

“我会考虑的。”

赵爻辉的表情先是放松下来，然后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扯了扯一边的嘴角，似是有些得意。

因为他知道，他赌对了。

但他知道还不能得意的太早，所以他赶紧摆出一副很是感谢对方宽宏大量的样子。

赵爻辉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捧住言生的脸，缓缓的让他转回来看着自己。

“亲爱的，相信我。”他露出微笑，很是郑重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爻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你要去哪儿？”赵爻辉笑容有些僵住。

“随便走走，走到哪算哪儿。”

“那我陪你！”一副生怕对方跑了似的喊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待着就行，过会儿我就会回来的。”

见言生一再坚持，他也知道不能再强求，否则他精心设计达到的效果，可能就功亏一篑。

“好，那你小心点，要是迷路了就和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好。”

赵爻辉站在原地目送着言生离开，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派个人跟着他，他现在还在8楼，正朝船头走。我要你找到他，跟着他。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事无巨细的和我汇报。”赵爻辉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

如果以前就碰见过赵爻辉那副模样，那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发觉？自己不过是诈他一下才那样问的，本以为他会想办法敷衍过去，倒没想到他会毫不遮掩的承认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愚钝。

言生有些自嘲想到。

不知道吴之恒是不是因为这原因离开他的？

言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想了想，凭着记忆拨通了褚捷的电话。

咻—啪！

一只箭利落的命中靶心。

周围的几个看客佩服的鼓起了掌。

“厉害呀，捷哥，都中了10个了，我这一个都还没射中！”一位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有些丧气的说道。

褚捷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就是太浮躁了，射击其实不难，哪怕你只是射中了一环两环，这都没关系，至少你射中了箭靶，然后不断吸取失败的经验，再给点耐心，总能成的。”

“嗯，好！那我再试试！”受到鼓舞的青年又拿起了弓箭，忍着胳膊的酸软，又专注的练了起来。

褚捷也举起弓摆好姿势准备继续练习，就听到自己的电话铃声响了。

接通后，传来了对方清冽的声音。

“褚经理，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你是，”褚捷看着陌生号码有些迟疑道，“言生？”

“对。”

“奥，不好意思，看我这记性。你等我一下，我换个地方，这儿有点吵。”

“嗯，好的，没关系。”

过了一会儿，言生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环境变得安静了些。

“好了，你说吧？”褚捷问道。

“我想问的事是关于吴之恒的，可以吗？”

“只要是你想知道，而我又恰好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你尽管问就行。”

得到这样保障，言生也不再顾虑。

“我记得您和我说过，吴之恒很爱赵爻辉，可是后面却为了离开赵爻辉，不惜寻死，我怎么都想不到原因，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褚捷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从赵爻辉变的多疑后，我为了不影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尽量减少了和吴之恒的交流。即便我出于关心，忍不住问他和赵爻辉怎么样了，他也只是说很好，从没有说过赵爻辉任何的不是，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褚捷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状态变的很差，每次见他总是笑的很牵强，可他却什么也不和我说。”

“那，吴之恒是弯的吗？”言生继续提问。

“嗯，他是。初中那会儿他就告诉我了，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猜，会不会是和别的gay比起来，赵爻辉对吴之恒的吸引力更大，所以即便是发现了他不好的点，都会无条件原谅他。但日积月累后，他就再也不想忍受，但又无法排解自己所受到的精神创伤，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言生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一个猜想。”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褚捷忍不住笑道。

言生一脸懵懂的问道。

“像什么？”

“侦探。”

言生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正了正色道。

“不过，我还是差远了，因为我还是没有推断出真正的原因，也许，还需要点时间吧。”

“那，即便这样，你还是喜欢赵爻辉吗？”

听到这个问题，言生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秒停止了一下。

就在刚才还发生了些不愉快，下一秒，赵爻辉就能和别人发生关系，虽然他给的理由让自己感到很是荒谬，但是还不能就此抹杀掉以往赵爻辉对自己所有的好。

想到这儿，言生回道。

“我只能说，我现在还无法割舍掉对他的喜欢。因为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像个懂得比我多的长辈，对我照顾有佳，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他能有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缺点。”

褚捷微微叹了一下。

“好吧，那你保重。”

“嗯，我会的，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给我解答疑问。”

褚捷爽朗一笑。

“哈哈，你说话不要那么官腔，不用称呼我为您，直接说你就好了，也不要叫我褚经理，直接叫我褚捷或是捷哥，都可以，不然我总感觉自己有多老似的。”

“啊，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会改的。”

“你这说话……我怎么听不惯。算了，你能改下称呼就行。”

言生忍不住咧起嘴笑出了声，眉眼也弯了起来。

“他在和谁打电话？”赵爻辉眯起眼睛看着保镖传来的实时监控视频，一边打着电话说道，“想办法在他身上安窃听器，快去！”

一个身穿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保镖接近了言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言生停下说话，转头看向来人。

保镖礼貌的笑了笑，接着问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大概有这么高，这么瘦，穿着黄色T恤衫和黑色牛仔裤。”

言生看着保镖的比划，摇了摇头说：“抱歉，我没见到过穿黄色T恤的人。”

“奥，没事，那我再找找。”说着，保镖就走了。

“真是奇怪。”言生嘀咕了一下。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褚捷问道。

“刚才有个人问我有没有见到他的朋友，说他的朋友穿着黄色T恤，但是，这个天还是很冷的，怎么穿这么少？”

“哈哈，这有什么，说不定逛了太久，觉得热就脱了外套。不过你倒是挺细心的，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我也以为我是个细心的人，但那次项目讲解的时候。你可能发现了，遥控器失灵，就这个我竟然没有提前发现，所以我觉得我并不算细心的人。要不是组长及时过来帮了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不，言生，你那次的表现我觉得非常好，即便是出了那样的状况，你都能稳住场面继续讲下去，这就已经说明了你的能力不差，你要多给点自信给自己。”

“嗯！我会的！”语气变得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活跃，“谢谢你，捷哥。”

听着监听耳机里传来两人的谈话，赵爻辉本就有些阴霾的脸，在听到“捷哥”后变的更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