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崩溃自杀

第二天上午，等温暖的阳光洒到床上，钟云海才慢慢醒来，身旁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钟云海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失笑无奈，还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啊，到最后也没漏出自己的身份。

好久没这么疯狂过了，从浴室到沙发，再从沙发到床上，恨不得将少年彻底剥碎揉进自己的身体内，还真是被迷昏了头，竟然放任一个完全不知道底细的孩子睡在了身边一夜！

难道真的是老了？警觉性都变的这么低了？钟云海还在自我反省，余光便扫到了床头柜上留着的纸条。

“大叔，老了吧！”眼前仿佛浮现出少年挑衅的小脸，钟云海笑了，这个小坏蛋是故意的，明明两人都很尽兴，昨晚到最后受不了求饶的也是他，偏偏还要留张纸条占尽口头便宜。

纸条下还压着一张银行卡，这下，钟云海再也忍不住失笑出声，这是奖励他昨晚的辛苦费吗？小朋友还真讲究，不白嫖是吗？

真是有意思啊，一副不想再联系的样子，却勾的他更心痒难耐了，钟云海把玩着手上的银行卡，拿起旁边的手机打电话：“立杰，帮我查一个人，我要他的详细资料……”

荒唐了一夜的少年哼着小调打开家门，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自家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又去哪鬼混了？一晚上都不着家！”头发略微发白的中年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显然已经等了少年很久。

“关你屁事！”少年吊儿郎当走向客厅，身上还套着钟云海不合身的西装，西装下什么都没穿，大片胸膛裸露着，满身欢愉后的痕迹一览无余。

“我是你父亲！你说我凭什么管你！你穿的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又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去了，自甘下贱，真是自甘下贱…”中年男子被少年身上的吻痕刺红了双眼，愤怒的揪起了少年的衣领。

“啪……”少年毫不客气的打掉中年男子的手，接着冷冷的开口：“父亲？谁家父亲会爬上儿子的床？下贱，你跪在地上求我去伺候那群老头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下贱？龚世凡，你就是一个畜生，还在这儿装什么慈父……”

“啪……”少年的话一针见血的揭穿了龚世凡伪善的真面目，恼羞成怒的龚世凡重重的打了少年一个巴掌，接着一手捂住心脏露出一副难以呼吸的样子，一手指着少年发颤道：“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少年的嘴角溢出鲜血，看着眼前凶相毕露的龚世凡毫不在意的吐出嘴中的血水：“气死你？我恨不得拿刀捅死你，龚世凡，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柔弱，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小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生气，我是心疼你不自爱，小离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龚世凡看到少年吐血，忽然又换了一张内疚担心的脸，少年冷笑一声，仿佛早已习惯了龚世凡的反复无常。

“滚！”少年打走龚世凡想要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揉着嘴角坐在了沙发上下逐客令，一个字儿也不想再与龚世凡多说。

“小离，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照顾你，小离，我是真的爱你，而且那些事都过去很久了，我们都忘了它好不好？”龚世凡不顾形象的跪在少年身边，又换成了一副可怜卑微小心翼翼的样子。

“龚世凡，你烦不烦？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恶心，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滚滚，滚出去！”宿醉和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被龚世凡的一巴掌打了出来，少年开始头疼，不耐烦的阻挡着龚世凡的咸猪手。

“不是的，小离，我……”

龚世凡的纠缠让少年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那些屈辱的不堪的绝望的记忆再次如山洪般呼啸而来，那些痛苦黑暗窒息的情绪再次折磨着少年脆弱的神经，少年捂着头开始颤抖起来。

“小离，你不要激动，小离？你怎么了？冷静点！”龚世凡妄图拥抱少年，却被少年激烈的挣脱，少年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精神受到巨大打击后产生应激障碍的事情，经过一年多的治疗才有好转，但每次见到龚世凡都难免失控。

“走，走，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开，全都滚！”少年的头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耳中开始响起嗡嗡的杂音，噩梦回潮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原以为的一切安好只被一张厌恶的脸便轻易打碎！

幻影，杂音，如跗骨之疽纠缠少年，少年痛苦的击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余光扫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冲过去拿起刀就对准了龚世凡。

“龚世凡，你该死……”颤抖的刀尖向着龚世凡逼近。

“我走，我走，小离，你冷静点，我现在就走，你千万别再伤害自己……”眼看少年要进一步失控，龚世凡立刻答应离开，他可是相当爱惜自己性命的。

“小离，我来是要告诉你，这个月底我就会举办最后一次画展，我会正式宣布封笔也会和大众正式介绍你亲传大弟子的身份，我会把所有属于你的荣誉都还给你，小离，属于你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

龚世凡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还在抱头颤抖的少年，叹了口气离开了。

龚世凡说了什么，少年根本没有听见，他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头疼欲裂，眼前出现幻觉，感觉很多人在不怀好意的靠近他抚摸他，好脏！他好脏！

少年控制不住的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冲湿全身，胡乱褪掉身上的衣服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肌肤，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太脏了，自己实在是太脏了！

少年跪在浴室，眼前迷蒙一片，耳边是嘈杂的尖锐的淫词秽语，捂紧耳朵也挡不住那些声音的侵袭，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灵魂屈辱着不甘的颤抖，太疼了，太脏了，自己再也洗不干净了，少年终是又一次崩溃了，无意间扫到掉落在浴室的水果刀……

或许，只有死去才能干干净净！

少年拿起水果刀割向了手腕，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所有的嘈杂痛苦黑暗终于在一瞬间静止，少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真好，世界终于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