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9最后一次说再见

王杨在弄清楚情况后立刻开始试图寻找同伴。王杨打开立方的推进模式，从腰间取下立方，开始按照于汉教的方法触屏操控护盾移动。半透明球状直径一米的护盾载着王杨在无边的黑暗中向上浮去。

突然，无边的黑暗顶上中出现了一丝微光，逐渐呈圆形形放大，露出了昏暗的天空。在将近十分钟的上浮后，王杨得以重见天日。一抬头，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橙色的护盾。

是白翔。白翔在意识到黑洪来临时提前开启了推进模式，因此在被淹没的开端就开始上浮，也是第一个抵达水面的。

白翔发起了护盾链接请求，王杨在立方的屏幕上点击同意后，两个护盾开始靠近，碰撞，然后融合成一个略大一点更加厚实的护盾。

在护盾链接过程中，白翔的腿和王杨手臂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疼疼疼......”白翔捂着腿，“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没啊，”王杨看见不再被黑洪淹没终于有了信号的立方，开始联系救援，“联系不上啊。”

“徐江和赵子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白翔一脸绝望，“神使都去出任务了，刚刚我们被淹没时离指挥部的位置至少3公里，我们......”

“我们往指挥部去吧！”王杨眼睛一亮。

“指挥部？你看看你怎么辨别方向？等救援吧。”白翔把王杨拉回现实。

王杨四下一看，球形护盾里的景象被黑洪分成两半，下面一半是死黑的深渊，上面一半则是暗淡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黑海，四周的水电站和工厂早已被吞噬，哪还有建筑物的影子？更不用提标志性建筑物了。

“待在这里才是最优选，推进模式是需要消耗护盾耐用度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在这里等其他人吧，就算他们不开推进模式也会因为密度浮上来......”

哗的一下，一个直径三米的护盾浮出水面，里面是表情冷静的于汉和其他三人。于汉看见白翔和王杨，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抱歉，找你们花了点时间，本打算上来先等你们浮上来的。”于汉喊着，好让声音传到另一个护盾里，说着开始链接护盾。

这一次，白翔和王杨很识趣地扒紧了护盾粗糙的边缘，这才没和惊慌失措摔倒在地的刘阅陆鹤和周正撞在一起。

“好了，我有带应急导航仪，”于汉找到指挥部的方向，打开了自动推进，稍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恢复了。“那。我先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王杨还没缓过神。

此时大家在护盾里围坐成一圈，在倾斜的球壁上还算舒服地躺靠着，尽管背后黑洪就隔着薄薄的几毫米护盾，大家也毫不畏惧，因为距离护盾彻底失效还早呢。

“这种黑洪通常是至少吞了一个城市的级别。”于汉脸色很不好，“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开始说了。接下来我说的东西会很难理解，但希望你们不要打断我，要没时间了。”

刘阅张嘴想问，但又下定决心般闭上了嘴。

“我之前说，这个世界重新开始过，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世界被记忆重置过。’”

“所谓记忆重置，就是将整个世界的时间倒回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假设使用记忆重置的时间点为A，过去的时间点为B，那么，A到B之间死亡的生物或非生物不会被重置，而生物的记忆和状态会被重置到B时间点的状态。”

“就拿你们遇见的情况举个例子，”于汉语速很快，“你们，在A到B之间幸存了，而你们的家人朋友没有幸存，你们的家园被破坏了，那么，你们当时的情况是？”于汉用询问的目光盯着众人。

“睡午觉后在残破的教学楼醒来，大部分人消失，朋友死亡......”刘阅回忆道。

“朋友？孔雨莹？”于汉笑笑。

“你认识她？”王杨就差跳起来了。

护盾由于消耗渐渐缩小，大家尴尬地挤在一起。

“......她的问题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在记忆重置前和你们......认识。”于汉淡淡地一笔带过，眼中却尽是遗憾和不舍。

“那你为什么记得我们？不是说记忆重置连人类的记忆都会重置掉吗？”陆鹤发现了疑点。

“我撕开残卷引发的结果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记忆重置。”于汉回道。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周正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们在见到我的第一天没自我介绍，但我却能喊出你们的名字，我有没有提前看你们的资料你们可以去问赵子轩，北宁幸存者的各项数据包括姓名都是绝密，你们现在对外宣称的身份是被从其他指挥部转移来的普通公民。”于汉语速还是很快。

“这就是我可以肯定得告诉你们的了，但我还有一些个人推测对你们也有帮助。”

“什么推测？”王杨问。指挥部渐渐从雾中浮现出来。

“首先，你们，加上徐江，之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能肯定卡提拉在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个人听好了，一定要藏好了！卡提拉的目的对这个世界来说肯定是坏的，主流的说法是毁灭世界。”

周正倒吸一口凉气。

护盾缓缓靠近指挥部直达顶楼的安全通道。只差3米左右了。

“还有，柯罗诺斯......”

就在这时，护盾变成鲜红色，同时于汉的立方开始警报。“警报，密度过大，即将开始下沉！警报，密度过大，即将开始下沉！”

“！”刘阅一惊，这才想起护盾一直在缩小。而经过持续的损耗，再增大护盾的体积已经毫无可能，现在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减小质量。

护盾开始下沉，大家惊慌失措，只有于汉的表情看上去早有预料。

“你......早就料到了？”刘阅看见于汉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会吧......”王杨看上去要哭出来了。

“果然，导航总是有偏差，之前显示护盾正好坚持到可以到指挥部，所以我刚刚还有点侥幸心理来着。”于汉叹了口气。

黑洪贪婪地将护盾吞没了大半，眼看就要淹没了。

“这是最后一次说再见了。”于汉笑笑，点了一下立方，护盾顶上出现一个足够一人爬出的洞。还没等大家制止，于汉便笑着爬了出去，跳进了汹涌的黑洪。

“不要！”王杨没来得及权衡利弊便伸出手，但终究什么都没抓到。

最后能和你们在一起，真好。这是于汉的最后一个想法，接下来，咆哮的黑洪便吞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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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盾由于密度的变化变回了半透明的橙色，同时开始向着安全通道靠近。

大家无言地爬上岸，无声地上楼，无视了外面逐渐消退的黑洪。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在到了尤克塔搭建的安全平台后，王杨一拳砸到地上，接着捂着脸泣不成声。

“发生什么事了？”救援早已结束的徐江和赵子轩闻讯跑来。

白翔面色阴沉地向徐江解释了于汉死亡的情形，原本救下了低层所有人容光焕发的徐江心情又跌落到了谷底。

“怎么会......”徐江面色阴沉。

“还有更不好的情况，”赵子轩插嘴，“卡提拉来了，站在卡提拉组织那边被供奉的神明。”

王杨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和柯罗诺斯几几开？打得过吗？”白翔急切地问。

“柯罗诺斯被她偷袭后爷孙开，别想了，根本打不过，要不是我刚刚下去的快柯罗诺斯估计就没了。奇了怪了......我打她时她只是哭......”赵子轩想起了和卡提拉对峙的场景，不由得疑惑起来。

一阵沉默。没人再说话，气氛低沉。

突然，正在有序撤离安全平台的队列中发出一声惨叫，是一个女人动手用鲜红的红刃砍向了王宏亮，还是那艳丽的红裙。

卡提拉。赵子轩和徐江心里警铃大作，徐江抓住赵子轩的手，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目光，瞬移到了卡提拉和王宏亮中间。

王宏亮勉强躲开了第一刀，但卡提拉只是冷哼一声，数百个红刃出现在王宏亮身边迅速刺向王宏亮。

完了，赵子轩摸估了一下，自己不可能同时击落那么多红刃。

这时，徐江冒着被扎成刺猬的风险，眼疾手快地在红刃的间隙间伸手抓住了王宏亮，两人一起传送到了最高最远的平台上。

“王星！”王宏亮刚刚得知女儿和妻子获救便遇上了黑洪，此时见到女儿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里，妈妈呢？”

王星只是扑到爸爸怀里哭。

赵子轩此时也飞到了平台上，远远地和空中的卡提拉对峙。

这时，恢复得差不多的柯罗诺斯走上前，“卡提拉，有本事冲着我来！”

卡提拉瞳孔一缩，冷哼一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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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洪退去，由于指挥部和居民区经过类似立方护盾的特殊加固，主要建筑物都保留完好。但大家还是重新装修了好长时间，一切才恢复如初。

一切照旧，但那些死掉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柯罗诺斯了解情况后沉痛地给于汉追授了“人民英雄奖”，用以悼念死去的英雄们。

王杨等人和徐江交流了情报，发现局势的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以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王杨问。

“不知道，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白翔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第二章完】